“好了好了，小曦，你別鬧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井上雪抓住陸小曦一直在自己頭上亂揉的手，“注意你的形象，這里可還有別人的。”
呦，現在知道有別人在了。洛寒摸著下巴審視著二人，察覺到她的目光，井上雪掃了她一眼，依舊是冷冰冰的眼神。
陸小曦似乎是此時才發覺身旁還有別的人，乖乖的從井上雪身上爬了下來，拉過椅子坐在她身邊，微笑著和洛寒，王茜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只是很久沒見到她，太高興了，你們是上雪在靈異組的同事嗎？她脾氣有點沖，但是人還是很好的，如果有地方冒犯了你們，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洛寒又一次將她說的話惡趣味的自動翻譯成了“上學”，瞅了瞅井上雪的招牌冰山臉，一個勁想笑。
“呵呵，井上雪脾氣挺好的，她以前在重案組待過嗎？”
陸小曦見井上雪沒什么反應，索性替她說了，“是的，上雪在調到靈異組之前都是重案組的警員，我們是搭檔呢。”
“那怎么又要跑到靈異組？”洛寒一張嘴，就發覺井上雪的臉色沉了下去，不由抿著嘴唇，完了，這下又是禍從口出了，自己怎么總管不住嘴啊。
“呵呵，重案組的活太累了，上雪到靈異組放松放松也好，反正那里也沒什么事情。”陸小曦呵呵笑著想把這個問題輕描淡帶寫過去，洛寒一聽倒不樂意了，什么叫反正那里也沒什么事情？難道所有的人都認為靈異組是個閑散人員的集中地嗎？這多冤枉啊！
“靈異組也很忙的，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人是鬼怪，并沒有那么輕松。”
“鬼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嗎？”陸小曦懷疑的看著洛寒，“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鬼啊。”
王茜出口解釋，“鬼魂確實是存在的，它們和我們一起生活在這個社會，除開有些怨靈，如果你不得罪它們，它們輕易也不會來招惹你，所以見到的人不多，很多人也不相信，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這件事的真實性。”
“哎，你好像懂的很多啊？靈異組不是才成立么？”
“呵呵，我可不是警察，只是和她們一起合作的除靈師，負責這次的兇殺案件。”
陸小曦正要接著問，李勇已經拿著資料回來了，“文件找到了，你們看看這些有用嗎？”
“辛苦了。”洛寒接過文件，分發給王茜和井上雪，翻了一會，在其中找到了一個肇事案件。
她將文件抽出來，攤開放到桌面上，“你們看，也許就是因為這個。”
資料顯示天河路半年前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寶馬車在經過人行道時沒有減速，將一個男子撞倒在地，事發后更倒車在其身上來回碾壓導致此人身亡。
肇事者名叫雷占，汽車公司經理，因為半年前的事現在還在監獄服刑，而受害者則叫趙濤，是從M市來的一個務工人員。
“這個肇事司機為什么在把人撞倒之后又把他軋死呢？”
“你不知道啦，”陸小曦耐心解釋給王茜聽，“如果他將人撞殘了，這個人在二十年之內都可以找他算賬，這二十年內的所有開銷都要肇事司機賠償，而若是他把人撞死了，一次性賠償一些錢就行了，哪個更劃算，顯而易見啊。”
王茜很吃驚，“這是鉆法律空子啊，為了少賠一些錢，竟然把活生生的人給弄死了，亡靈死后不得安寧，現在才回出來殺人吧。”
“你是說這個叫趙濤的受害者現在回來報仇的嗎？”李勇擰起眉毛，“可是他要找也是找雷占啊，而且雷占已經受到懲罰被關進大牢，他還不愿意？”
“也許，我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推測。”井上雪推開放在手邊的杯子，指尖敲著桌上的資料，“肇事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才會導致冤魂報復。”
“真的是鬼魂做的么？”李勇目光犀利的看著井上雪，“鬼魂有這樣的能力預知一切操縱一切嗎？”
“呵呵，李警官，明明是你提出的和靈異組一起合作，怎么現在又開始懷疑了，不相信自己之前的感覺了嗎？”
李勇啞然，的確，當初兩輛車都在江心打撈出來，勘察許久搜索不到蛛絲馬跡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起了靈異組，現在靈異組也加入調查了，這一系列奇怪的勘探方式又令他開始生疑了，要知道，讓一個從小就堅持無神論的人現在相信鬼神存在真的很難，在他的印象里，那些除靈師和江湖術士沒什么區別，在總部秘密成立靈異組時，他也曾經嘲笑一番，可是最近的事情......
“李警官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王茜冷不防冒出來的一句話驚得李勇抬起頭，“你怎么看出來的？”
“你身上有氣味。我想，你是親眼見到了那些陰界的東西才會找靈異組幫忙的吧？”
“我...我不確定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就在第一起兇殺案件發生后的第三天，他在回家的路上一個恍神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再眨眼睛就不見了，當時他并沒有在意，可是第二起事件發生之后，又出現了那類的幻覺，他就開始懷疑了，難道那第一次所見是一個前兆嗎？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接著跟蹤案情不就知道了？現在你起碼應該做到一個搭檔應該做的事情，百分之百的信任，等這件案子查完了，我想你應該能找到你要的答案。”井上雪抿著唇笑，“現在請你跟我們到關押雷占的監獄去查一查好嗎？”
“去監獄？去那里查什么？”李勇有些奇怪，“雷占知道些什么嗎？”
“只是去看看他在不在。”
洛寒和井上雪異口同聲的說出來，彼此都詫異的看了一眼對方，王茜輕笑，這兩人，還挺有默契的嘛，除了那些“勾心斗腳”之外。
*****
第三監獄。
“雷占，有人來看你了。”
鐵門打開，呼呼啦啦的聲音響起，滿臉胡子拉碴的囚犯順從的走出來，跟隨獄警穿過幽深的長廊，進到一個小房間里。
屋子里坐了五個陌生的人，一男四女。雷占有些膽怯的看著他們，往后挪了兩步。
“過去，坐到那里去！”獄警推了他一把，要求他坐到五人的對面。
雷占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在桌子邊坐下，眼睛游移的看著四處。
“你就是雷占么？別害怕，我們都是警察，找你只是為了驗證一些事。”李勇掏出警官證，和顏悅色的對他說。
見雷占點了點頭，李勇看向洛寒，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洛寒仔細的打量著雷占，心里已有幾分了然，“是這樣的，我先確認一下，你是半年前撞死一名打工者的雷占嗎？”
“是，是我....”
“是你在撞倒了他以后又進行碾壓導致對方死亡嗎？”
“是，是......”
李勇坐不住了，“這問的不都是廢話么，他不是做了這事怎么會進來？”
陸小曦將食指壓在唇上，示意他噤聲，耐心聽下去，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另一只手一直挽著井上雪的胳膊。
“那么，請你將事發時的情形再形容一遍好嗎？”
“這，這都已經判了刑了，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請你配合一下好嗎？”
雷占咽了口口水，“好，好吧。那天晚上2點多鐘，我，我開著自家的寶馬車途經.....途經...”
“天河路。”李勇好心的提醒他。
“哦，對，天河路，就在我穿過天河路的時候忽然從路邊跑出來一個人.....”
“是他自己跑出來的還是他在過人行橫道？”井上雪打斷他，蔚藍的眼睛毫無溫度的看著他。
“是，是....是他自己跑出來的，哦，不對，是他過人行橫道的時候....”
啪！井上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雷占被她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抖著嘴唇畏懼的索起肩膀。“我，我裝什么了....我真的記不太清楚了...”
“那好，你告訴我，半年前被雷占撞死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雷占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他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背部的衣服也有些濕了。
“說啊？！”井上雪粗魯的敲著桌子，被陸小曦拉住，“上雪，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
“叫叫...叫....”
“是不是叫趙文？”洛寒輕輕的說一句。
“啊對，對對對，就是他，他叫趙文，我，我差點忘了....”
雷占一臉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看著井上雪，“叫趙文，叫趙文。”
井上雪卻不再搭理他，視線掉轉看向李勇，“李大警官，這下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李勇恍然大悟，也有些氣憤起來，“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這么多警察看著，有人偷梁換柱卻都沒有看出來！”
“呵呵，如果沒有發生這兩起兇殺案的話，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的。”井上雪舉起手里的錄音器，“怪不得寶馬車的車主會為了少花些錢寧可背上一條人命去坐牢，因為他早就選好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