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自然不會想到許子陵此刻的想法。
許子陵讓袁天罡先在家收拾收拾行裝,可誰知這老家伙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要收拾,跟著許子陵便出府了。
這一段時間,許子陵倒也經常出差,家中桃兒等人全然沒有了第一次送別的那種陣仗,所以許子陵很輕松的便帶著袁天罡朝皇宮走去。
袁天罡有李世民贈送的御賜腰牌,所以進出宮到也很是順利,許子陵和袁天罡在去內衛所的路上,袁天罡不時的調戲著宮女,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叫喚個不停。
許子陵很想把這老家伙踹出去,強忍著這個念頭來到了內衛所,和蘇梅草草的交代了幾句,帶著沈飛、常何便出門了。
找到了老杜,幾人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凌凌的朝華州奔去。
華州,今陜西渭南,關中腹地,旱災最為嚴重的地點。
一路上,風景漸漸不堪,從長安的富饒昌盛,慢慢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廢墟,時不時便有一群群饑民路過。
“大爺,給點吃的吧!”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身后牽著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對許子陵幾人說道。
許子陵從未見過饑荒,這種場景讓許子陵十分悲傷,真想不到自己的生活竟然是這么的美好!
他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饅頭,遞給了那個老頭。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一群災民的注意,一群人蜂擁而至!
“讓開讓開!”沈飛在許子陵和老杜外圍,帶著內衛所的侍衛保持著警戒狀態。
“哎,這點兒糧食根本幫不上什么忙!”老杜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擔憂,“若是這一場抗不過去,我大唐……哎。”
“杜公不必擔憂,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許子陵倒是十分的自信,他找到了那個正在給面黃肌瘦的女孩子喂食物的老漢,問道:“不是說京師已經發派糧食了么?為何你們還是這般?”
“哎,恩人啊,你是有所不知,朝廷的糧食哪兒夠這么多的災民,加上華州刺史克扣,發放的粥如清水一般,所以我等才不得不出了華州,一路討飯!”
“什么!”許子陵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李世民的擔憂果然不錯,還真有這群畜生。“這群畜生!”
許子陵當下也不管,他能做的現在只有這么多,把隨身帶的食物一點點分給了這群人之后便快馬離開。
一路上,路邊的風景都是一片荒涼,莊家顆粒無收,土地由于干旱,裂縫很大。
幾人風塵仆仆的來到華州城下,城門侍衛勘察幾人的公文之后,便放許子陵幾人入城。
幾人在城內走了一會兒,便看到有一處正在發放食物,不過讓許子陵感到奇怪的是,盡沒有一人前去領食物。
許子陵好奇的來到了食物發放地點,朝缸內看了看,就是一盆清水,偏缸前寫了“米粥”兩個大字。
許子陵強壓住胸中的怒火,問道:“這位兄弟,這是粥?”
那個小廝顯得嫉妒不耐放,道:“要的話就拿碗來,不要快走開!”
“這東西如何吃?”杜如晦怒道。
“愛吃不吃!”小廝不耐煩的道。
“你是哪里的?”許子陵疑惑的問道。
“刺史府派粥,你眼瞎是不是?還是不識字?這幾個大字看不到?”小廝怒道。
許子陵早就注意到了這幾個字,這么說也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確認一下。
“呵呵,好,做的好!”老杜聽完小廝的話后,徑直的朝小廝背后的刺史府方向走去。
“哎,你個老雜毛……”小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常何一巴掌扇的七葷八素的,“你他娘給我老實點,這就是你工作的態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許子陵跟著臉色不善的杜如晦入了刺史府中,許子陵抓住一個小廝,蠻橫的道:“帶路,見你們刺史!”
許子陵來的急,甚至連華州的內衛都沒有練習,便遇到這茬事。
小廝看著這幾個臉色不善的漢子,唯唯諾諾的帶著幾人找到了刺史。
刺史府找注意到了門外的嘈雜,已經命令侍衛前來,此刻背著雙手,臉色不善的看著許子陵幾人。
“大膽,何妨賊子,亂闖刺史府!”
“兵部尚書杜如晦,內衛所右郎將許子陵!”二人把魚符亮了出來,那個刺史臉色立刻慘白,這兩人來華州,為什么京師和世家那邊沒有一點點消息?
“那個,快快有請,幾位郎君還沒吃飯吧?來呀,上酒菜!”那個刺史立刻換了一副臉色,額頭上冷汗不止,這幾個人的名聲刺史是聽過的,連忙對一旁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匆忙的離開了。
只不過這一動作又怎么能逃得了許子陵的雙眼,許子陵朝沈飛也使了一個眼色,沈飛借著尿遁離開了。
“下官盧一竹見過杜公、許郎將!”盧刺史很恭敬的道。
“呵呵,盧刺史?”杜如晦打量著盧一竹,莫不是范陽盧氏的人?老杜臉色一變,怒道:“盧一竹,你可知罪!”
“啊?下官何罪之有啊?”盧一竹驚慌失措的道。
“哼哼,裝傻充愣?華州饑荒成災,朝廷賑災的糧食呢?被你吃了?門口弄一盆水就能糊弄過去?”杜如晦此刻也是氣急了,想到來時那群饑荒的災民,老杜更加的憤怒。
?тTk án?¢ O
“陛下勵精圖治,在皇宮內的吃食也沒有盧刺史這么排場!”杜如晦看著桌子上一道道精美的食物怒道。
“這?杜公誤會啊,朝廷賑災的糧食下官可全部救濟百姓了呀!”盧一竹哭道。
“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把我當瞎子了不成?”杜如晦道。
許子陵在一旁萬分吃驚,看來這老杜也是動了真怒了,許子陵從未看老杜這副模樣,這老頭幾天來終日奔波,未說過一句苦累的話,一心為民著想,李世民有這么一個臣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給我把這狗日的綁起來,把刺史府給我翻個底朝天,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克扣糧草!”杜如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