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集訓的生物鐘,想要早起并不是什么難事,哪怕是經歷了一場宿醉也一樣。凌晨時分,肖啟明就徹底沒睡意了。掀開燈罩,讓房間亮起,他查看起了自己房間的變化。傍晚到床底下拿酒時他就注意到房間多了很多東西,但當時他也沒功夫細看。
首先就是靠墻的地方壘起了十幾個大箱子,爬下床將其中一個打開,肖啟明發現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書籍。抽出一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與插圖,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挺好,這下真是沒一點休息時間了?!?
然后便是床下面,除了剩下了那桶酒外,還有十來卷各種材質的布匹,這是斯溫留給他做衣服的,之前傳訊聯系的時候他有提過一嘴。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肖啟明感覺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變化的緣故,他覺得如今這房間對他而言有些太小了,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書架都沒法做起來。
“還是挑個時間和鋼牙阿雅提一下搬出去的事吧。就搬到原主父母留下的那個房子里去。自己想做些什么,也方便一點。”
做好計劃,他又將自己拾捯了一遍。戴上了怨珠制成的項鏈,還有昨天從倉庫領出來的斷劍。斷劍曾是人族劍圣的佩劍,肖啟明也不想它在自己手上埋沒。不光給它配了一副好看劍鞘,還取了個騷氣的名字——叫做斷念。
做完了一遍冥想功課,在天上星光漸淡,東方有些泛白的時候。肖啟明趕到了部落的東北出口。他不是最早到的,一個身著短衫,腰間別著四把短斧的青年居然比他來的還早。
青年的容貌很丑,額頭寬大,從眼窩到鼻梁處坍陷的比較厲害。和丑陋的面貌相比,他的身材卻很出眾。雙肩開闊,身姿挺拔,蜂腰猿背就是對他最好的形容。整個人站在那里,就有種昂揚的氣勢。
結合年齡,肖啟明判斷這青年大概率就是自己的新領導。于是他不卑不亢的拿出三首領批的條子,走到了青年的跟前:“我是剛剛結束集訓的肖爾,受三首領的指示,來采摘護衛隊進行報道。請問您是護衛隊的隊長,烈弒狂前輩嗎?”
青年沒有接過他遞的條子,而是利用身高的優勢,用眼神居高臨下的將他掃了一遍。用冷冽的語氣說道:“我是烈弒狂,東北方向的采摘護衛隊就是由我負責?!?
“你的情況三首領和我大概說了一下。他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一定會遵從。因為對于隊伍中的隊員,我自有一套要求。如果你只是想混一段時間,然后安安心心的接我位置。那我告訴你,你來錯地方了!”
烈弒狂直白又強勢的態度,讓人有些不好接話。肖啟明準備解釋兩句,卻又被他打斷道:“你不用多說什么,我在不在乎,我只會看你的實際表現!如果你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我的想法也會直接報告給三首領?!?
心里雖然恨不得將烈弒狂那倨傲的嘴臉放在地上踩幾腳,但肖啟明面上卻沒露出什么異色。淡淡應了一聲,就自己站到了一邊,瞇上眼睛琢磨起先祖傳承了。
時間推移,其他隊員還有采摘隊的大姐阿姨也都陸續到齊了。烈弒狂雖然說話難聽,但也并不是不負責,領著肖啟明就挨個給大家做了介紹。
護衛隊的成員不多,加烈弒狂和肖啟明一起也只有六人。因為肖啟明加入的緣故,其中一人今天得以輪休,等于說之后也就來了三人。
三人中的兩人年齡稍大,約莫有三十歲左右。一人叫烈立農,一人叫烈滔,都經歷過五次返祖改造。他倆態度比烈弒狂要好不少,自我介紹之后,還和肖啟明開了兩句玩笑。
另外一人歲數和烈弒狂差不多,叫烈酒芝。他的實力稍差,和肖啟明一樣只經歷了四次返祖改造。這人的態度極差,可以說是赤,裸裸的針對。不光打招呼時全程黑著一張臉,就是后來肖啟明在和其他人說話時,他都會時不時的冷言嘲諷兩句。初來乍到,肖啟明不好發作,只能把他當做沒腦子的愣頭青來看待。
烈弒狂和采摘隊的領頭大姐溝通了一下,一行將近四十人就出發了。
因為雨林中各種漿果的成熟時節不同,所以采摘隊每次的工作地點也都不一樣,可以說每天都是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作為為她們保駕護航的護衛隊,其工作職責就是驅散或殺死工作區域的危險生物。
肖啟明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只是默默的用手中的斷念協助著烈弒狂開路。他們這么多人浩浩蕩蕩的,沿途的魔獸早就被驚走了,所以一路上沒遇到什么危險。
花了約莫兩個小時,他們終于找到了一片果實較為富集的區域。烈弒狂豎掌一揮,便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然后轉頭對采摘隊的領頭說道:“大姐,就這里了,你覺得行么?”
采摘隊的領頭大姐叫十錦,是個單從面相就能看出其精明的中年婦女。聞言后她也往四周掃了一圈,說道:“烈弒狂,你別光看著附近果子多唉!這雜草灌木什么的,也有不少。你們前期清場的活兒得做細一點,不然要是出了問題,我肯定報告給上邊!”
烈弒狂似乎是早習慣了她這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別拿上面壓我,出了什么問題責任全在我,行了吧?”
然后他又轉身對肖啟明等四個隊員說道:“烈立農,你負責北面;烈滔,你負責西面;烈酒芝,你負責東面。新來的肖爾,你負責南面。所有人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前行探索一千五百米,清理沿途各種威脅因素,都給我仔細一些。如果有應付不了的情況,第一時間嘯聲傳訊,明白了嗎!”
烈立農,烈滔,還有烈酒芝早就熟悉了這套流程。烈弒狂剛確定下方向,他們就已經分頭行動了。肖啟明有學有樣,應了一聲之后,也奔向了南邊。
南邊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相當于已經做過了一遍清場。烈弒狂估計是怕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出紕漏,所以才給他劃了這片最輕松的區域。
肖啟明心態擺得很正,那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排查清場時,他也格外的仔細。一些僅僅是因為長相有些瘆人的無害生物,也因此遭了他的毒手。沿途所過之處,可以說是尸橫遍野。值得一提的是,斷念作為肖啟明新入手的兵器,表現也相當不俗。無論是攔路的藤蔓,還是探頭探腦的怪蛇,在它的鋒芒之下,也都是隨手一揮的事兒。
往前推進探索一千五百米,這個距離并不算長。肖啟明雖然做的細致,可也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目標任務。等他回頭準備找烈弒狂匯報進度,接受下一步指示時,卻發現護衛隊里的四人卻是一個都不見了。他怕烈弒狂抓他小尾巴做文章,出于保險他還是找到十錦詢問起了烈弒狂的下落。
十錦正在和幾個干活的婦女說話,見他走過來便打趣他道:“小伙子不忙著修行,過來找我們這些老婦女干嘛?著急沒對象要阿姨們給你物色嗎?”
肖啟明穿越之初就見識過部落婦女的豪放做派,也不太意外。規規矩矩的向她詢問道:“十錦阿姨,我是第一次跟護衛隊執行任務,不太了解流程。我那塊區域的清場已經完成了,我想找隊長烈弒狂問一下接下來該做什么,可是沒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十錦似笑非笑的一直盯著他把話說完,然后搖了搖頭說道:“小伙子模樣生的好,腦袋怎么這么迂呢!你自己活兒干好了,當然是想干嘛就干嘛,問他烈弒狂做什么?”
“你要是閑著沒事,過來給阿姨打打下手,讓阿姨進度快些。阿姨高興了,自然也少不了你好處。不說其他家的,就說我自己親戚里,都有很多合你歲數的女孩。有阿姨幫你牽線說道,你自己再機靈些,保證能成事!”
雞同鴨講的感覺著實是讓人難受,肖啟明根本不想在這問題上多聊,只能敷衍的告辭道:“不和隊長匯報一下我還是不放心,阿姨我還是晚點再過來給你幫忙吧?!?
飛也似的逃離這群婦女,肖啟明在附近繞了一大圈,終于在東面的一塊突兀石頭后面找到正在練習飛斧的烈弒狂。他還沒來得及和烈弒狂打招呼,兩柄飛斧就一左一右按不同的節奏朝他飛了過來。
肖啟明心里暗罵烈弒狂揣著明白裝糊涂,知道是自己還試探,手上動作也不敢含糊。想也不想就從背上抽出一根投矛對著接近自己的那柄飛斧撥了過去。沒成想烈弒狂的飛斧發力極有門道。斧柄和斧刃的連接處,掛在肖啟明的投矛上繞了一圈,居然仍能力道不減的繼續朝他攻來。
肖啟明心頭一凜,神經也繃緊了起來。眼下這種左右夾擊的情況,要是處理不當。以飛斧上灌注的力道,自己非得重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