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得手經驗,接下的事也順利了不少。肖啟明把自己的狩獵范圍鎖定在了水平面下的一米以內,連續的幾次出手都有收獲。在撈上來十多條魚之后他又試著挑戰自己,把目標放在了游速較快,個頭較小的魚身上。
這樣一來,命中的難度一下就增大了許多,也導致了他接下來的幾次出手又全都落了空。
感覺自己今天收獲已經足夠的肖啟明,索性也不再琢磨其他事,一門心思就跟這些靈活的獵物叫上了勁。
出手,落空。再出手,再落空!
他就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不斷重復著當前的這個動作。
期間偶爾有幾次,投矛命中了目標。但肖啟明臉上卻仍是一點喜悅的神色也沒有。因為他感覺這一兩次的命中還是夾雜有不少的運氣成分。他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出手必中”,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認為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枯燥的練習持續的將近一個半小時,肖啟明的精神力終于是支撐不住了,手臂也軟得厲害。
“呼哧!”
一聲響亮的響鼻打消了他繼續強撐著練下去的想法。“奶娘”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是站到了他的身后。
肖啟明扔下投矛,走上前用手輕輕拍了拍“奶娘”的脖頸,惹得“奶娘”一陣撒嬌。抖了抖身上沾水的毛發,伸過腦袋就要往他臉上湊。
肖啟明嫌棄它身上的腥臭味兒和雨水,趕緊后跳躲了開來。用手往地上的魚堆上一指,口中說道:“看到沒!我撈的!等我挑兩條出來,剩下的全給你。”
“奶娘”雖是通人性,可也沒到完全能聽懂人話的地步。見肖啟明手往魚堆上指,便以為全都是給它的。對著肖啟明眨了兩下大眼睛,就急匆匆的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嘴里還發出“嗚…嗚…嗚”護食的聲音。
肖啟明阻攔不及,只能站在一旁狂拍自己的腦門。看著“奶娘”進食時漏出的森森白牙,他是真的沒勇氣去麝口奪食。而且即便是拿回來一部分,那肯定也是不能吃了。毒麝渾身都是毒,被它唾液沾過的東西要說是完全無毒無害,肖啟明反正是不信的。
心痛的看著“奶娘”大快朵頤,肖啟明只能無奈的又抄起投矛走到了另一片水域。精神力快見底的他也沒再干挑戰難度的事,認準了兩條個頭大,游得慢的,就利落的完成了射殺。
等到“奶娘”心滿意足的吃好,肖啟明才拿出小木筒,從它的身下取了些奶。全身是毒的毒麝其奶水非常的奇異,不像別的奶水一樣白,而是淡淡的青色。流動間顯得極為濃稠,還帶著一種好聞的異香,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是凡品。
肖啟明用手指沾了一點放進了嘴里,瞬間覺得整個口腔都是一陣清甜。而且這種甜味不僅不讓人發膩,還連帶著喉嚨都有一種吃了薄荷似的清涼感。
滿意的將木筒收進懷里,又用投矛將兩條大魚穿起抗在了背上。肖啟明輕輕拍了拍“奶娘”的背部,跟它示意告別。
“奶娘”用自己的一對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肖啟明,竟似乎是有些不舍。這讓肖啟明心里又是一軟,貼著它的耳邊說了一句:“我明天還會過來。”
“奶娘”這才收起了委屈,像是表達歡欣似的又打了個響鼻。不過它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跟著肖啟明又送了他一段路。
冒著雨水回到部落。還沒進屋,肖啟明就聽到了屋內向陽花尖細的咒罵聲。細聽一會才清楚原委,原來是家里的房子又漏水了。
部落中的房子都是吊腳樓,跟地面之間的防潮做的很不錯,但在屋頂上就差了很多。構成屋頂的青蕉葉更換的勤快也沒什么問題。可如果長時間不換,它就會被蟲蛀腐爛,失去擋雨的作用。
肖啟明有點擔心自己的小窩,于是三步并做兩步的就進了屋。一進門他就看見了忙作一團的向陽花,她正端著一個盆在到處接水。
還沒等肖啟明將背上的魚放下,向陽花就沖他大叫道:“讓你出去弄點奶,怎么弄了這么久!你看看這個家,還有點家的樣子嗎?我的床都被打濕了!”
“爸爸天天忙顧不上家里就算了,你也算是男子漢,怎么就一點都不知道拾捯家里呢?”
肖啟明被她訓得狗血淋頭,也有點不知道從何開始爭辯,干脆也不和她計較,直接了當的就問道:“家里有哪里漏水比較嚴重?你先去幫我把梯子支起來。我現在去砍些青蕉葉,馬上就回來!”
說罷他就從后院找出了一把柴刀,又沖進了雨里。
青蕉本身就是雨林里的常見植物,因為可以被用來做屋頂,所以在部落里也是有刻意種植的。在離鋼牙家不遠的地方,就生有很大的一叢。
肖啟明不確定家里漏水面積的大小,為了避免還要跑二趟,他把自己目前能夠著的青蕉葉全都砍了個干凈。
向陽花在家也沒耽誤事,等肖啟明拖著兩大捆青蕉葉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將梯子在屋檐下靠好了,正穿著蛇皮草蓑衣站在雨中等著他。
在向陽花的指揮下,肖啟明蹬著梯子爬上了屋頂,也找到了漏雨最嚴重的地方。正是向陽花床鋪的正上方,也難怪她這么火大呢!
心里暗笑兩聲,肖啟明便開始了手頭的忙活。他沒修過屋頂,但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將已經腐敗發黑的青蕉葉一片片摘掉扔下來,再把新鮮的青蕉葉從下到上的層層鋪好,漏水的屋頂便算是補好了。
讓向陽花到屋里確認了下防水的效果,肖啟明也從屋頂上爬了下來。再進到屋里時,向陽花的臉上卻是又掛上了笑容。在給肖啟明遞上了一條干毛巾后,她對肖啟明說道:“看來你還算能頂點事兒,我在后院生了火堆,你過去烤烤吧,別把自己弄著涼了。還有,濕衣服也脫下來,我去給你洗洗。”
肖啟明也覺得濕衣服貼在身上難受,當著她的面,就脫下了上衣。然后沒好氣的對她說道:“咱們以后遇到事,能不能好好說話啊!你這一會兇神惡煞,一會又笑意盈盈的變臉,不累么?我看的都有些尷尬!”
向陽花的性格哪能受得了他的說教,小臉一板,原本的笑意頓時消散的一干二凈。將肖啟明剛脫下來的濕衣服往他臉上一丟,口中說道:“嫌我臉色難看,那你就別看!衣服你自己拿去洗,以后別指望我!”
說完她就快速沖進了自己的房間,大聲的將門一關,也沒給肖啟明留一點繼續說話的時間。
肖啟明將落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便挪著步子去后院烤火了。待到衣服全部烤干透,他才想起自己帶回來的魚還沒收拾。
正準備到正廳將魚拿到后院處理下,正巧向陽花也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兩人的目光瞬間撞到了一起。
肖啟明沒理她,錯開身子就走向了丟在了地上的魚。向陽花卻是將小手對他一伸,說道:“我讓你給我帶得東西呢?小指猴都快要餓死了!”
不等肖啟明掏出小木筒給她,她的目光卻是又落到了地面。她這時才發現肖啟明是有帶獵物回來的。
“這地上的是魚嗎?你是從哪弄來的?不會是你自己下河捉的吧?”
“河里面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怎么能隨意就下河啊!”
肖啟明對她這急躁的性格也是無話可說,等她將所有問題問完。他才解釋道:“這是我去河邊找‘奶娘’時順道抓得魚。我沒下水,是用投矛扎死后再撈上來的,一點危險都沒有。”
向陽花滿臉懷疑的又看了肖啟明一眼,說道:“你給我說實話,這魚到底是哪里來的?你要是拿了別人的,現在就給我送回去,我們家可沒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肖啟明被向陽花氣得想發笑,他自己問心無愧,所以也不想在這問題上多糾纏。擰起兩條魚對向陽花問道:“這兩條魚你認識嗎?應該是能吃的品種吧?我準備現在就去將它們烤著吃了,你沒事多來后院看看。要是我吃了有什么不良反應,你記得幫我叫人啊。”
向陽花其實也不相信肖啟明會偷人東西。只是覺得他所說的用投矛捕魚有些不可思議,本能的就有些懷疑。現在見他這不屑解釋的樣兒,心里也在反問著自己是不是錯怪他了。
但她天生就嘴硬,正面服軟是不可能的,只能迂回的緩和氣氛道:“得了吧!你能烤出能吃的東西?還是我來烤吧!這魚我也認識,叫彩背紡錘魚,是能吃的。”
聽向陽花說這魚能吃,而且還變相的想要彌補自己,肖啟明心里的不爽也散了一些。在掂了掂兩條魚的份量后,他說道:“中午我們三個人吃一條,剩得一條留給晚上。我也是會烤魚的,中午就讓我自己來吧!”
“你去幫我把衣服洗了,我不會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