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城里真正有本領的又有幾人呢?大部分都是虛有其表的家伙!稍微有一點點特長成就,就覺得好像是高人一等,看不上這,看不上那!嘴上說著開放包容,允許各種流派并存,實則是條條框框眾多,這種擠壓傾軋不斷。”插入到兩人對話中的竟然是金良。
肖啟明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出聲,聲音低沉有力,和他的外表很相符合。
休利特對金良很是畏懼,完全不敢接他的話,只是訕笑。而南茜卻是要為他出頭,嗆聲回道:“說的像是你去過學城一樣,學城兩千多年的底蘊與沉淀,是你能隨便抹黑詆毀的嗎?”
金良也懶得和南茜多爭論,挽起雙手就別過了頭。
言者無意,肖啟明這個旁聽者卻是上了心。聽金良得語氣,他和之前坐在他身前的那位高階侍衛,說不定真是出身于學城的。
沒一會功夫,一團黑霧在眾人身前凝結,奧斯維德腳步輕快的從黑霧中走了出來:“好了,動身吧。”
這片沼澤的面積極大,為了讓眾人能有個下腳的地方,奧斯維德用了不少冰霜路徑的卷軸。帶有尖銳冰茬的冰路,雖然讓人難以快速行進,但比之硬趟沼澤地,卻是要好了很多。
腳下不停的有冰碴被踩斷的“咔嚓”聲傳出,這讓肖啟明有些神思不屬。離開山地巨人部落也有一年多了,現在他竟不自覺的有些想念那。
一直行進到了沼澤地的最中心位置,奧斯維德才停下了腳步。用眼光審視了眾人一圈,并在金良和那位高大侍衛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后,他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當咒語臨近結束的時候,一個邊緣不停在旋轉的黑洞突然憑空出現在了眾人的正前方。
“都抓緊時間進去,年代久遠,加上開啟的次數過多,這通道有些不穩定了!”為了維持這些黑洞樣的通道,奧斯維德似乎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不光講話的語速極快,連臉色也變成了慘白狀。
金良不以為意,臉上露出一絲按耐不住的喜色,率先跳去了通道之中。在其他人都跟著進入后,肖啟明作為墊底一個,也跳了進去。而奧斯維德在見到眾人都進入后,原本吃力緊張的神情頓時一松,臉上也多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晃了晃腦袋,肖啟明瞬間恢復了清醒。他原本以為通往遺跡的道路會和地道差不多,沒想到居然是用到了近距離點對點傳送的技術,這遺跡的真正位置可真是藏得夠深的。
在其他人從眩暈中恢復的空擋里,奧斯維德一個踉蹌也傳送了進來。單手一托,一塊明亮的螢石便被他給拿了出來:“遺跡里該探索的咱們也都探索過了,這次就直奔主題吧。杰夫,照顧一下肖爾,別讓他跟不上跑丟了。”
身形高壯的侍衛聞言應了一聲“是”,語氣雖不能算是敷衍,可也談不上尊敬。
奧斯維德的這個安排讓肖啟明有些難受,這兩天里他考慮過很多應對的方案,但幾乎都要結合臨場的實際情況來做反應。現在被這位叫做杰夫的高階給盯著,只怕是難以行事了。
他面上自然不會有什么額外的表示,老老實實的緊跟著杰夫,一副生怕其他人丟下他不管的樣子。
這處上古遺跡作為一個實驗室,其規模還是很大的。里面的通道十分開闊,墻上甚至還有一些掛起來的裝飾畫。畫的內容都是人物肖像,下方還用上古通用語,記錄著這些人物的生平。遺跡的原主人應該是想通過這些先賢的事跡,來激勵自己奮發向前的。
盡管奧斯維德走的很快,但肖啟明還是強行記憶下了這一路過來的路徑。為了防止中途逃跑時撞上了什么走不通的陷阱屏障,他必須記下一條安全的通道。
一路明暗交錯,在肖啟明記憶的有些吃力的時候,奧斯維德終于是停下了腳步。一道巨大的上面刻畫有繁復咒文的鐵門,擋住了眾人前進的道路。
奧斯維德將手中的螢石遞給了南茜,然后轉頭對金良說道:“這往生門是真的麻煩,該到你們出力的時候了。”
一直守在肖啟明身邊的杰夫聞言向前走出了了兩步,和金良并身站到了一起。兩人對了一下眼神,金良出言說道:“還要有勞索昆你幫忙調用一下暗元素了,杰夫不會出手,只是我一個人的話,還是太吃力了!”
索昆就是之前守在休利特身邊的那位侍衛,他“嘿嘿”笑了笑,說道:“調用暗元素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我現在沒這個心情。你不要求杰夫出手,反倒是要我幫忙,是覺得我比杰夫要更好說話嗎?”
奧斯維德也在一旁幫腔說道:“如果不是這往生門攔路,這遺跡我自己早就研究透了。你們既想要好處,卻又不肯多出力,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噹啷……”
杰夫的面甲突然掉在了地上,他緩緩的轉過身,露出了一張恐怖的臉龐。
肖啟明如今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了,但在看到杰夫面容的時候,他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杰夫面上的皮膚完全呈干癟狀,沒有一點多余的血肉。眼眶之中沒有眼球,只有兩團小小的跳動藍焰,與其說他是一個人,不如說他是一具干尸更為貼切。
“奧斯維德、索昆,你們是真把別人當傻子嗎?你們不就是想借用暗之子的力量實現永生嘛,還需要我再說的透一點?嗯?”杰夫嘴巴開合,露出焦黃的牙齒說道。
奧斯維德反手一記耳光將休利特抽倒到了地上,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對杰夫說道:“我早就知道這家伙心里憋不住事,所以我也沒打算瞞你們多久。話既然說開了也好,等到那片封閉的空間被打開,咱們再各憑手段,如何?”
杰夫雙目中的藍焰跳了跳,陰惻惻的說道:“既然你說等到放出‘暗之子’后再各憑手段,那這時候就別想著再躲了,該出力就出力吧!”
索昆慵懶的活動了一下手腳,說道:“調動暗元素的活兒,還是由我來吧,省得某些人不放心。金良,我調動的暗元素可不像你自己引動的那樣溫和。你自己注意點,別到時出了毛病又往我們身上推卸責任。”
說罷他單手一揮,然后又握掌成拳。空間中的暗元素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凝聚成一道道黑蛇的形態,擁擠的往金良的身體內擠去。
金良不敢怠慢,雙目禁閉,同時口中也不停頌念咒語。隨著鉆入他體內的暗元素越來越多,他體表的血肉開始一塊塊的剝落。其模樣就像是被人用無形的刀子在進行凌遲,很是惡心可怖。
等到索昆匯集的暗元素全部被金良吸收殆盡,他的形態和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死亡騎士形態竟比杰夫還要徹底,全身上下只剩下瑩白粗大的骨架,沒有一絲的血肉。而他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讓肖啟明心驚。
高階!貨真價實的高階!死亡騎士這條路雖然會讓人失去正常的形態,但其對戰力的加成,實在是太過于離譜!
徹底轉變了形態的金良震動空氣發出了聲音:“令人沉迷的強大滋味!奧斯維德,我勸你不要再心存算計。我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殺戮的欲望了!”
奧斯維德現在已經恢復了風度,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說道:“同樣是心屬黑暗,你們的能力簡直讓我慚愧。”
金良自然不會把這話當真,一雙骨手緩慢的搭到了鐵門之上,然后便開始沿著鐵門上原有的咒文線條開始勾勒。
肖啟明不太懂這番操作是在干什么,于是輕聲的發問道:“這是在干什么?他為什么要轉換成這種形態?”
休利特這時已經被南茜扶起,他想要給肖啟明解答,但卻被奧斯維德一眼給瞪了回去。
因為后面還有一個關鍵地方需要借助肖啟明的能力,所以奧斯維德自然不會在這時候不給肖啟明面子,親自做出說明道:“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鐵門叫做往生之門,它其實并沒有實體。不明所以的人如果貿然的穿過這道鐵門,那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會進入到傳說中的暗域,并在進入的瞬間,失去生命,因為暗域當中是不允許生命存在的。”
“只有介于生死之間的靈體,以及這種形態下的死亡騎士,才能短暫的打開這往生之門,進入其后面隱藏的真正空間。”
肖啟明恍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應該是我目前聽過的最高端的防護手段了,想來這門后的東西一定是非同小可!”
奧斯維德捏了捏自己的胡須,說道:“誰知道呢?‘暗之子’畢竟是傳說中的東西,我花了這么多的精力在上面,無非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罷了。”
奧斯維德自然的表情就像是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南茜,恐怕是沒人會相信他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