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竟然這樣的苦澀,苦澀到好像天下的苦都包容在這一個笑容裡面,想到了這兒,她又是自嘲的搖搖頭,而後是將酒瓶子隨手放到一旁的茶幾上面,她不敢去開燈,她怕突然的光亮會驚醒那個醉酒的男人,她就像是一隻夜貓一樣在黑暗中慢慢的穿梭慢慢的穿梭,她將他的窗鋪好,又是想要伸手去將他給扶到牀上去,然而卻是在伸手扶他的時候無意間看見她的手上竟然是拿著一張照片,那相片上面的女人似乎是有點兒眼熟。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是鬼使神差的悄悄的從他的手上拿走那一張照片,照片溼漉漉的,想必是他的淚水把,只是一張照片就是能夠讓他流淚不知,那麼那個人在他心中一定是神明一般的地位吧,想到了這兒,她又是苦澀的笑笑,她將照片舉到窗口,正對著月光,她猜的沒錯,那個照片上面的女人真的是他們今天在商場裡面碰見的女人,只是商場見面的時候,那個女人沒有照片上面的那麼的妖嬈,她將照片反過來,照片的背後是人用公公整整的正楷寫著幾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很古老的一句詩,更加是很古老的一句誓言,這句誓言要是落到如今,也不過是那些還在學院裡面談戀愛的男孩子對女孩子說的甜言蜜語,可是在這兒,這個已經是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竟然是對一個女人許下這樣的諾言,卻是完全的不一樣了。
心理學家都說,男人二十五歲之前對你說過的諾言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男人在二十五歲之後對你許下的諾言卻一定是真的,那麼這個柳回對那個叫做張楠的女人怕是用情至深吧。
她又是笑了笑,將照片放回到他的手上,這一次,她沒有想要將他扶到牀上去,只是從旁邊拿了一牀地毯,給他披上,又是覺得房間裡面的溫度有點兒低,給他調高了一點,纔是轉身離開了房間,或許是怕驚擾了那個睡夢中的男人,她連關門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她輕輕的合上門,回頭卻是看見在自己身後的一個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嚇了一跳,而後是拍拍自己的胸脯,說:
“傑森,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的病一直是由傑森在調理,以至於如今的她跟傑森已經是成了好朋友,雖然她知道,那只是她單向的認爲,因爲在傑森的眼裡,她只是柳迴帶回來的病人罷了,對他來說,救她只是柳回的吩咐,而他是柳回的家庭醫生。
然而傑森並不道歉,反而是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奶白色的塑料瓶子,伸手遞給溫情暖,說:“這是解酒藥,至於你要不要給少爺吃那是你的事情,就這樣了,晚安。”
他依舊是那麼冷冰冰的,說完也是沒有給溫情暖一點兒反應的時間,便是轉身離開了,等到溫情暖拿著那個奶白色的瓶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傑森已經是進了房間了。
她拿著手中的奶白色的瓶子,站在柳回的門口猶豫了那麼一會兒,而後又是搖了搖頭,算了吧,酒是解毒丸,他既然是醉了,何必是要強行將她喚起呢?能夠醉一會兒便是能夠忘記以前的那些事情一會兒,有什麼不好的呢?
溫情暖看著手中的奶白色的瓶子,輕聲的嘆了一口氣,而後是慢慢的走到走廊的盡頭,那個地方有一個垃圾桶,溫情暖是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藥瓶子給扔進了垃圾桶,而後纔是上樓去了。
然而她不知道,在走廊的另一端,一個人一直是看著她將手中的藥瓶子給扔進了垃圾桶,又是看見她轉身上樓去了纔是跟著轉身回到了房間,他果然是沒有看錯,那個柳少爺就回來的姑娘,真的是喜歡上了柳回,可是,柳迴心中卻是早就是有人了,強行是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果的,想到了這兒的他也是嘆了一口氣,左右不過是多了一個癡心的姑娘,管他什麼事情,他不過是柳家的一個家庭醫生罷了,有什麼資格去管柳家主人的事情?
柳家的別墅一共是三層,一樓是客廳飯廳還有柳家傭人居住的地方,二樓是柳家主人居住的地方,或許是怕柳回半夜有什麼突發狀況吧,所以作爲柳家的家庭醫生的傑森也是住在二樓,而至於三樓卻是柳家的客房,來往的賓客都是居住在三樓,自然,溫情暖這個被柳回撿回來的人也是一樣。
不過柳回對於溫情暖倒也是比較關注了,她的房間都是按照她的意思佈置的,就連房間的窗臺上面應該拜訪什麼盆栽,也是它決定的,所以柳家的傭人都說她是柳家客人中嘴不一樣的一個人,可是隻有溫情暖知道,對於柳回來說,天下的女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有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想到了這兒,溫情暖也是覺得心煩氣躁的,儘管房間裡面開了空調,可是他就是覺得熱,他又是伸手將空調的溫度再一次的調下去了幾度,纔是上牀睡覺了,可是這一夜,窗外的月亮如陽,再加上他心中煩悶,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當第二天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射到這個劉佳的別墅的時候,溫情暖便是穿戴整齊的下樓去了,依舊是一身不變的運動裝,沒有半點兒打扮的意思,但不是他不喜歡打扮,而是那些漂亮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他實在是覺得累人的厲害,至於那些亂七八樣的化妝品,他更加是不喜歡,誰讓他是所謂的清水出芙蓉的人呢?
她昨晚想了很多,那個叫做張楠的女人實在是妖豔,那是一種不輸給妲己褒姒的美,而她卻是一直師清純,他比不過那個人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當她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正好是碰見了柳回從房間裡面出來,此時的柳回臉上依舊是那一塵不變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情暖,更加是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此時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陽光,要不是親眼所見,她怕都是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柳回就是昨晚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喝的個酩酊大醉的柳回,她也是隻能夠笑笑,隨即是搖搖腦袋,衝著柳回打招呼。
“Holle,good morning ”她知道他是從國外回來的,所以她用了英語給他打招呼,只希望能夠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可是她猜錯了,柳回根本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的就是下樓去了,溫情暖自討沒趣之後又是搖搖腦袋,也是跟了上去。
早餐已經是準備好了,兩份西式一份中式的,溫情暖雖然是在柳家別墅帶了那麼久,可這還是第一次下樓到飯廳吃飯,以前都是有傭人將她的早餐送到房間的,以至於她看著這麼大的排場不由的一愣,那麼多的傭人站成一排,倒是讓她覺得這不像是在吃飯,而是在表揚雜技一般。
柳回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尷尬,笑了笑之後纔是走到她面前,輕聲問她:“一直是不知道你喜歡中式早餐還是西式的,所以都準備了一分,你看看你要那一份?”
中式早餐是很簡單的豆漿配饅頭,旁邊還有一個茶葉蛋,而西式的是披薩餅再加芝士條配上了胡蘿蔔湯。
她的視線在中西早餐上面徘徊了很久之後,纔是說:“還是中式的,吃習慣了。”
“請。”柳回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微微一愣,便是看見有傭人拉開了中式早餐面前的板凳,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了,這纔是發現自己的對面竟然是坐了一個傑森,她微微一愣,又是聽見柳回說:“本來是想要給你準備油條跟豆漿的,可是傑森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所以不能夠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就是換成了饅頭。”
對此,她只能夠笑笑,又是聽見傑森說:“其實她也算是我遇見的人裡面恢復的最快的了,相信過不了幾天也就能夠吃油膩的東西了。”他說著又是將自己旁邊的一個杯子遞給了自己身後的女傭,說“我不喜歡這胡蘿蔔湯,你給我換一杯豆漿,不要渣。”
“你還是那麼的挑剔。”柳回這句話是對傑森說的。
傑森只是笑笑,吃著自己面前的披薩。
而溫情暖想要說什麼,卻是苦於自己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可以說的話,也就是閉嘴了,當她吃到一半的時候,卻是聽見柳回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
他說:“張伯,昨晚是你進了我的房間嗎?”
她知道,張伯是這個柳家別墅的管家,雖然也是傭人,合適在柳回的眼裡,他從來都是沒有將張伯當過自己的傭人。
聞言,張伯微微一愣,說:“少爺。你不喜歡別人不經你的允許進入房間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昨晚是沒有進去過他的房間的,他看見柳回微微變動的臉色,以及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以爲是柳回掉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又是問:“少爺,是不是掉什麼東西了。”
柳回搖搖腦袋,說:“這倒是沒有,只是不知道昨晚是誰進了我呢房間,幫我蓋上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