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架開守在門口的白霖,夏寒則沖到了司琪面前,羽墨寒冷冽陰森,快狠絕的瘋打在男人身上。
“少奶奶……”夏寒此時聲音硬住,心里滿滿的擔(dān)心與自責(zé)他說不出來,到嘴的只有這么一個稱呼。
司琪趴在血色的床單上,她虛弱無力。臉色蒼白到有些發(fā)青,唇角的血漬還是濕熱的。
“我……沒……事。”
她幾乎是一個字一口氣,這三個字彷佛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夏寒硬著音。
“這關(guān)我們不闖了。我相信還有別人可以救少爺,我們?nèi)フ摇!?
司琪笑了,笑的是那樣苦澀。
“夏寒你不是一個會自欺欺人的人,如果還有人能救的了蘇炎澈,你就不會帶我來找他了。”
“……”夏寒默,此時的他也管不了什么身份,該是不該,抱著司琪就要往外走。
“你帶我去哪?”
被他抱在懷里的司琪出聲制止。
“去醫(yī)院。”
“你放我下來。”司琪無力掙扎著“我好不容易這關(guān)快闖過了,你就這樣讓我放棄?”
“可你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夏寒堅持。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放我下來。”
“……”
他不動,司琪又道。
“放我下來。你想讓我這口血白吐?”
夏寒身子一僵,天人交戰(zhàn)中,終是慢慢的把她放下。
司琪穩(wěn)住身子,看到羽墨寒仍在瘋打男人時,心里流過一抹感動,她輕聲說道。
“謝謝你,別打了。”
幾乎是立刻停手,羽墨寒冷冷的蹲下身看著跌跪在地上已經(jīng)被打到慘不忍睹的男人,客氣的幫他拎了拎衣領(lǐng),貌似平穩(wěn)卻暗藏殺機(jī)的聲音在男人耳邊響起。
“知道該怎么做了?”
“知……道。”男人懼怕的點(diǎn)著頭。
羽墨寒這才滿意起身,順道撿起了地上的手槍,遞給司琪。
問。
“真的可以?”
司琪恍惚的點(diǎn)了下頭,接過手槍,視線開始有些模糊的她檢查著手槍。
羽墨寒被她的動作驚到了。重新又把槍從她手上拿了回來調(diào)了一個頭。剛才他真的膽都快嚇破了,她食指正好扣在扳機(jī)上,槍口卻對著自己的心臟。這要一槍下去。還真應(yīng)了她那句話,陪炎澈一起死。
看著神智開始渙散的她,羽墨寒再次不放心的把槍在放到她的手中,叮囑道。
“槍口不要對著自己,保險開著的,沖勁大,你開槍時小心點(diǎn)。”
“謝謝。”
司琪強(qiáng)扯了一抹笑,眼前的羽墨寒越發(fā)的模糊起來。
接著,她看著他把夏寒強(qiáng)扯了出去。
夏寒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看她。
玻璃房里又剩下司琪和男人倆個人。
可戰(zhàn)況卻不再是一強(qiáng)一弱,司琪雖然站都站不住,但起碼手里還握著槍,而那個跌跪在地上的男人卻太慘了,羽墨寒把他兩只手都擰斷了,就像他擰司琪的手腕一樣,更狠,更絕。
肋骨也被打斷幾更,腿更是骨折站不起來,還有那張被打到青紫腫到比豬都難看的臉,簡直是強(qiáng)奸別人的眼睛。
并不是方辰與羽墨寒心冷,而是他們比夏寒更明白,司琪此刻出來意味著什么,都受苦到這個份上了,白霖顯然也已經(jīng)心軟,如若不趁這個時候趁熱打鐵,反而放棄的話,就再也無法說動白霖。
現(xiàn)在他們到不擔(dān)心那個男人會對她怎樣,而是擔(dān)心她自己會倒下去,那搖搖欲墜單薄身子真是看的人提心吊又心疼的緊。
司琪此刻的狀況真的很差,她自己都很不可思議為什么還能站著不倒下去,胃被生生割下的痛讓她真的想這樣昏死過去,可是她不能,蘇炎澈還等著她。
強(qiáng)忍著那股不斷襲擊而來的黑暗,那股像要被漩渦吸進(jìn)去的消散意識,她逼迫著自己痛到顫抖的手拿穩(wěn)手槍,透過模糊的視線,對準(zhǔn)男人,具體槍口對著是男人哪里,她根本無法看清。
“不要”男人嚇到顫抖,他驚恐的看著那對準(zhǔn)他頭的槍口,對著司琪祈求、求饒“你放了我吧,我認(rèn)輸,我該死,求求你不要開槍,我還不想死。”
司琪森笑,雖然她看不清,但聽著男人那嚇破膽的聲音想也知道,她對準(zhǔn)的地方絕對可以一槍斃命。
“放了你,你在打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呢?”
這個該死的男人,賤的令人發(fā)指,想到他說的那些齷蹉惡心的話,司琪真想一搶崩了他。
這樣的垃圾,活在世上,還不如掛在樹上。
“我……我……錯了,我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我,我認(rèn)輸,你贏了。”
突然一陣黑暗強(qiáng)襲而來,司琪頭腦發(fā)暈,腳踉蹌不穩(wěn)后退了幾步,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倒下時,簡直比牛還犟的她,退到了玻璃上,她整個身子虛脫的靠在上面。
可手還是精確的指著男人的頭,唇間勾起一抹陰佞。
“認(rèn)輸我自然會放了你,可我的血不能白流,你懂?”
“我懂……”男人嚇的慘白著臉,慌亂的點(diǎn)頭,被擰斷的手艱難的拿起掉在他身邊的那把匕首。
只聽到他慘叫一聲,眼前模糊的他痛到趴在地上,耳邊傳來他疼痛難忍的聲音。
“這樣……可以嗎?”
看不清,司琪也不知道他到底刺了自己哪里,可她的目的達(dá)到了,本可以就這樣放了他,可是想起后面的兩關(guān),如果還是有人參與的話,那么這個男人就會起到最好的震懾作用,其它的人也會畏懼對她客氣些。
她再也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無力的放垂下手中槍,好看卻蒼白的唇輕掀。
“去告訴你主人結(jié)果。”
后來,司琪也不知道男人有沒有出去,她只感覺到有一雙手把她橫抱了起來,走了一段距離,最后放在了一張床上。
她真的好想睡,好累、好痛、體力透支到再無一絲力氣。
可是一想到蘇炎澈還再等著她,她就不敢睡,她怕這一睡,就過了三天,她怕這一睡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有一雙手在按壓她的胃,好痛,是誰?
她都傷的這么重了,誰這么過份還在按她。
“好痛。”
許是痛意刺激了司琪,迷糊中,她輕呼著,漸漸的她顫動幾下卷翹的睫毛慢慢的睜開了眼。
光線有些強(qiáng),她又閉上了眼,待適應(yīng)這才又睜開。
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明,司琪看清這是病房,她身邊站著幾個臉色僵凝的男人,而那雙按壓著她胃部的手是白霖的。
司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言道。
“白霖,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她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多一幾分氣力。臉色卻依舊嚇人。
白霖濃眉一擰,12個小時內(nèi)的他在這個女人嘴里找到了三個稱呼,白先生、霖少爺、這會兒到好還真不客氣,直接叫他白霖。
手又按了幾下。
“我就公報私仇了,你怎么著?”
那吊炸天的表情,非常非常的欠揍。
司琪疼的齜牙嘞嘴,死死咬著唇不現(xiàn)哼一聲,直到白霖按完這才道。
“這是第二關(guān)?”
“呵。”白霖笑她白癡“你到是挺能想像。”
隨后他低頭在診單上寫了什么,手一揮,遞給了站在他旁邊的護(hù)士。
“去把這些藥領(lǐng)來,按排人過來打點(diǎn)滴。”
護(hù)士接過,點(diǎn)頭離開。
司琪不干了,她掙扎著起身,可劇痛的胃讓她怎么也坐不起來。
她挫敗的不得不平躺著,對著白霖說。
“我不要點(diǎn)滴,快點(diǎn)進(jìn)入下一關(guān)。”
“你真當(dāng)自己是鐵打的。”
“那也是我的事,不需要醫(yī)學(xué)界的鬼才先生費(fèi)心。”
這話里明諷暗貶,讓白霖真想動手好好的收拾這個女人,要不是看在她現(xiàn)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真想把她扔出醫(yī)院。
他深吸了幾口氣,按捺著心里的那股沖動,第一次被女人氣吼。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就不能安靜點(diǎn),非要我講一句,你給我頂個一百句。”
看著白霖雙眸噴火的神情,司琪一愣,彷佛又看到蘇炎澈被她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想要掐死她的樣子。
他那時,也是雙眸噴火,憤恨的朝她怒吼。
【女人,別不識好歹。】
又或是【你就不能讓我連續(xù)開心五分鐘,嗯?】
更一有句話是她最記憶猶新,又感動無比的。
他說【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但你記得從此刻起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后盾,在我面前你不用假裝,若你想哭可以來我懷里哭,想鬧我定會照單全收,我不許你忍著,聽到了嗎?】
鼻間有些酸,為什么突然會好想他,想生氣的他,霸道的他,無奈的他,柔寵的他,深情的他。
她氣息微微有些亂,隱下心里的這份不該有情愫與顫動,看著白霖的眼神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依舊是跋扈她。
“能被我頂是你的榮幸,并不是每只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我說話,更何況是頂嘴。”
“你……”白霖那個火啊,蹭蹭的往上冒,他咬著牙,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拳頭,真想一拳揍過去。
旁邊站著的方辰與羽墨寒不由輕笑搖頭,這個女人,這張嘴,真的是太毒,明明狼狽的要死,可她表現(xiàn)出來的架式卻是那樣的彪悍,實(shí)在讓人很難把她當(dāng)著病號同情起來。
不過話也說回來,也許正是這樣堅韌的性格他們才會多看她幾眼,被她折服,而心甘情愿的幫她。
這要是換成那種動不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也許他們會看炎澈的面子幫她,但白霖絕對萬分嫌棄的轉(zhuǎn)身離開,而不是現(xiàn)在還和她斗嘴。
在她昏睡過去的那一刻,抱她回來的不是夏寒,而是白霖第一個沖了進(jìn)去,抱著昏睡的她就往病房跑。
一起相處多年,剛才白霖那肅穆的表情,真是鮮少出現(xiàn)。
到這一刻,他們反到也不擔(dān)心了,白霖幫炎澈做手術(shù)是遲早的事,就看司琪什么時候能沖破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
“我什么我。”司琪不耐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我的時間很寶貴,快點(diǎn)開始第二關(guān)。”
這個囂張的女人,白霖已經(jīng)找不到話來回她,因為他可以確定,他們要再說下去,那氣的中風(fēng)的那個絕對是自己。
索性轉(zhuǎn)身往外走,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要作死的自己來。”
說不緊張,不忐忑,那是騙人的,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她很清楚,就說第一關(guān),要不是羽墨寒他們幫忙,白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跟本就過不去。
司琪看的出白霖已經(jīng)心軟了,雖然身體真的是在強(qiáng)撐,可她相信,只要她繼續(xù)挑戰(zhàn)下去白霖一定會答應(yīng)。
因為,她挑戰(zhàn)的不是那所謂的三關(guān),而是白霖的不忍和心軟。
夏寒見司琪起不來,走近把她扶了起來。
“少奶奶,要么休息一會兒。”
“不行,跟著他去。”司琪搖頭,態(tài)度堅決。
可夏寒真的擔(dān)心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邊站著的方辰羽墨寒,希望他們能勸勸。
誰知,倆人面色如常,唇間還勾著一抹淺笑。
方辰?jīng)]有說話,走到門口推了個輪椅到司琪面前。
“我扶你。”
司琪點(diǎn)頭,伸手讓方辰扶著坐上了輪椅,接著被推了出去。
“寒少爺,這……”
羽墨寒抬手打住了夏寒的話,音色里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輕松。
“白霖已經(jīng)給她檢查過了,會帶她去第二關(guān),肯定是因為她的身體狀況還行,再說,你沒看到白霖心軟了嗎?這下一關(guān),肯定不要動武。”
察言觀色,他本就不如幾位少爺,竟然寒少爺如此有把握,夏寒的心也放下來了。
……
解剖室。
幾人定定站在門口,男人到?jīng)]什么,血雨腥風(fēng)什么樣的場面與死尸沒有見過。
可是司琪,一個女孩子,若真的進(jìn)了解剖室,怕是會嚇壞吧。
夏寒極其擔(dān)憂的看著臉色不怎么好的司琪,又看了看羽墨寒,心里嘀咕著,是不用動武,可進(jìn)解剖室的驚悚程度對一個女人而言,刺激也太大了。
司琪確實(shí)怕,上次在澈園砍魚那驚嚇的一幕到現(xiàn)在想起還有些驚心,她連魚的尸體都怕,更何況是人的尸體,這要是讓她去停尸房,她還可以努力控制自己的恐懼。
可眼前的是解剖室,解剖室知道嗎?就是把尸體剖成一片一片的地方。
這個該死的白霖,真是太喪凈天良了,司琪心驚咽著口水,已經(jīng)在心里問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八百遍了。
“怎么?怕了?”
白霖看著司琪越發(fā)慘白的臉,忍不住調(diào)侃。
他以為司琪又會嘴硬的頂上他幾句,然后氣到他跳腳,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無比囂張的女人,竟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怯弱,又可憐兮兮看著他點(diǎn)頭回道。
“怕。”
這個怕字,讓幾個男人有點(diǎn)怔住,他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幻聽。
不敢相信,還有她怕的?和她承認(rèn)怕的?
在白霖怔住還沒來得急回神之際,司琪怯怯聲音又傳了來。
“可不可以換別的?”
“你想換?”白霖問。
“嗯。”
見司琪拼命的點(diǎn)頭。白霖終于神氣了一把,他帥氣撥弄了一下自己劉海,頭一甩,夸張得瑟,心情無限好的大聲回了兩個字。
“不換。”
司琪“……”
尼瑪,這得瑟的模樣好賤有沒有,好想砍死他,司琪在心里已經(jīng)開始磨刀霍霍。
耳邊又傳來白霖好心情到格外清揚(yáng)的聲音。
“第二關(guān),進(jìn)解剖室,條件是必須在里面待足一個小時,不能哭,不能叫,還要把尸體里的心解剖并拿出來,這才算過關(guān)。”
這話一出,別說司琪了,就連其它幾個男人聽了覺得背脊有股陰風(fēng)吹過也,涼的好像還有些刺骨,不可不說,這一關(guān)真的太狠,太絕。
所有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司琪。
而司琪呢,正在腦補(bǔ)從尸體里取出心臟的畫面,沒來由的身體突然好冷,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好幾下。
她萬分糾結(jié)著,天人交戰(zhàn)中,有那么一刻,真的想退縮。
誰都有弱點(diǎn)與害怕的事情,就像蘇炎澈,他那么厲害的人,不是還有密集恐懼癥嗎?
而她怕的,也只不過是所有女人都會怕的,死人,還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死人,光看著還好,關(guān)鍵是要解剖,從尸體里的胸腔里取出那顆心,那畫面,想想都可怕好不好?
除了學(xué)醫(yī)并進(jìn)過解剖室親自動過手術(shù)刀的女人,還有哪個女人敢說自己不怕?說自己敢?
頭一次,司琪像個縮頭烏龜,不敢說話。
白霖像是極滿意現(xiàn)在安靜彷佛有點(diǎn)像女人的司琪,他上前幾步,居高臨下道。
“喂,你到底進(jìn)不進(jìn)去?不進(jìn)去我可回去睡覺了啊。”
話落,他真的轉(zhuǎn)身走了,他的步子很慢,也以為司琪會叫他。
可都走了快十米,身后的人依舊沒反應(yīng)。
司琪緊緊的盯著越走越遠(yuǎn)的白霖,幾次想張嘴喊他,可話到嘴邊終是沒有勇氣。
站在他身邊的三個男人也沒有催她,只是靜靜的等著,他們能看出她眸底掙扎,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并不是像在玻璃房中對男人裝的那樣,眸底壓抑不了的恐懼是裝不出來的。
眼看著,白霖走完了那條長長的走廊,就要拐彎見不到人影時。
司琪,一咬牙,一狠心,閉眼大聲朝他背影說道。
“我進(jìn)。”
這倆個字壓上了司琪所有的膽量,可說完她就又后悔了。
她沉眸,臉色很不好,在白霖走回來之前,她看向夏寒問,
“你帶手機(jī)了嗎?”
夏寒點(diǎn)頭,很快的從口袋掏出了手機(jī),遞給她。
司琪沒有立刻接,問著“有沒有密碼?”
他又拿回了手機(jī),在上面點(diǎn)按了幾下,再次遞過去。
司琪這才接過“你的手機(jī)信號是不是無法屏蔽的?”
“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司琪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
這時,白霖正好走近。
“想開了?”
司琪自動漠視他那小人得志的樣。
問。
“我只要在里面待足一個小時,不哭不叫,把心拿出來就算過關(guān)?”
有了前車之鑒,白霖對司琪的話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分析了一遍,確定沒問題,沒被她挖坑,這才回。
“是。”
“好,那你開門。”
司琪想好了,怕是肯定怕的,到時她努力閉眼,不讓自己叫就是了。
白霖打開解剖室的那一剎那,一股好重的難聞藥水味撲鼻而來。
司琪害怕緊張的心情再一次揪了起來,說大話往往容易,可真面對起來,好像真的好困難。
至少,現(xiàn)在,她真的不敢進(jìn)去。
白霖站在門口等了她一分鐘,遲遲不見她有反應(yīng)。
“不進(jìn)我關(guān)了啊。”
“誰……說我不進(jìn)。”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結(jié)巴的回。
隨后笑對著白霖似是討好道。
“那個……能不能讓一個人陪我進(jìn)去?”
白霖狠剜了她一眼,打擊道。
“抱歉,我這不是幼兒園,需要帶家長的小朋友可以離開。”
司琪果然被這話刺激到了,咬了咬唇,真想一口把這個該死的男人咬死。
她狠狠的瞪著他,本想站起,可是胃真的痛的她沒有力氣,于是自己轉(zhuǎn)著車輪,以蝸牛般的速度前行著。
可即使再慢,也有到頭的時候,白霖這一刻也有點(diǎn)人性,耐著性子沒有催她。
車輪才一過門,只聽見后面啪一聲,門被鎖了。
被鎖在解剖室的司琪只覺渾身惡寒,彷佛有股陰風(fēng)吹過。
解剖室很亮,司琪從進(jìn)來就一直低著,死死閉著眼沒敢亂看。
手緊緊握著夏寒給她的手機(jī),手心里的汗更是不斷的冒。
慢慢的,司琪大概自我調(diào)節(jié)了有十分鐘。
她拼命的不斷催眠自己,對自己說,司琪不怕,不要怕,就算是死人,那也死了,他不會傷害你的。
怯怯的,慢慢的睜開了眼。
可就是睜開眼的那一刻,司琪看到躺在她腳下的尸體,嚇到魂不附體,她眼睛由于太過驚嚇睜的巨大,大到眼珠都要掉出來,幾乎是立刻從輪椅上彈了起來,后又跌倒在地板上。
那種要被嚇?biāo)肋^去的懼怕,讓她摔倒,胃又劇痛的身子不斷顫抖。
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崩潰的叫出來,臉色也由于嚇到連呼吸都不敢,而憋漲到有些青紫。
豆大的淚水,一滴滴的往下掉,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能暈過去。
地上的是一具女尸,她骨瘦如材,身上一絲不掛,全身上下布滿的深淺不一的尸斑。
這還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這具女尸的右邊眼睛和臉已經(jīng)被人解剖過了,沒有血,但肉已經(jīng)被挖的一塊塊翻了過來。
而她另一只眼還是睜著的,陰森森的眼睛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司琪,彷佛是要看透她的靈魂,再把她吃掉。嗎叉農(nóng)弟。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瘋了,司琪竟然感覺那具女尸唇角上揚(yáng),在沖她陰森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