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很深,很真摯,很認真,那種認真彷佛是要把她吞噬,慢慢的溶化在他琥珀深眸里。
司琪不知道該怎么回他,不能欺騙他嗎?一次都不可以?那么剛才算不算是欺騙?
有些怕面對這樣的他。他越是對她溫柔,越是無條件的對她好,她就越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種心不由己的感覺真的很難受。縱使她再嘴硬,但不可否認,她對他是有感覺的,至于是不是愛。她不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xiàn)在不排斥他的接觸了,也會因他開心而開心,因他難過而難過。
可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怕再和他相處下去,她會徹底淪陷,她會把整顆心都給了他?
如果事情真的發(fā)展成這樣,那么宋毅徹該怎么辦,難道她司琪就真的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嗎?真的要這樣對待一個可以為她而舍棄生命的男人嗎?
不,她做不到,如果宋毅徹在三年前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話,那么她真的可以毫無壓力的接受蘇炎澈。
可是,宋毅徹是失蹤,生死不明。他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還活著。
如果哪天他回來找她了怎么辦?如果她又把心交給了蘇炎澈又怎么辦,面對倆個這樣好的男人,她又該何去何從,又該怎樣選擇。
面對倆個無條件只對她一人好的男人,她又忍心去傷害誰?
不,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更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而避免這種局面的唯一方法就是守住自己的心,離開,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見蘇炎澈。
如果宋毅徹真的回來找她。那么就嫁給她,做一個好妻子,以后有孩子再做一個好母親。
如果宋毅徹沒來找她,那她就一個人孤獨終老,也算是沒有辜負曾經(jīng)有倆個男人那么寵過她,護過她。
不由勾起一抹苦澀,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蘇炎澈說。
對不起,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們相遇太晚,所以,只能辜負你。
“在想什么?”
她失神的表情太過于痛苦,眸底滿滿的無奈與痛像一根根銀針,連續(xù)不斷在他剛做完手術(shù)的心上一通亂刺,以至于現(xiàn)在蘇炎澈也不明白。到底是簡單的心痛,還是為她的難過痛苦而心痛。
他的話,她沒有聽到,依舊陷在她的思緒里沒有回神。
這一刻,蘇炎澈有些挫敗,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有些埋怨起為什么自己不會讀心術(shù)。
“司琪。”
他又喚了一聲。
“啊”她猛然回神,淺笑的她眸底的憂傷還來不及掩藏。
而后她看著他,以為他還在等她的答案,便說。嗎史叨巴。
“我聽清楚了,你痛恨謊言,可我騙不騙你不重要,只要你以后的妻子不騙你就好。”
“……”
頭一次蘇炎澈覺得自己真的無言以對,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被她氣過,有時會氣的他快要吐血,還會有想要掐死她的沖動,可是,還是頭一次,那些怒火都被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痛。
痛到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司琪,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么?”
他臉色還算平靜,可是聲音卻是那樣的疲憊,疲憊到有些不堪重負。
他眼神是那樣的痛,那痛彷佛像是會傳染,讓司琪也跟著他痛了起來。
她不忍再看他,低頭看著手里的碗,聲音很淺很淺。
“我當然明白。”
“那你還說這樣的話來刺激我?”蘇炎澈失望的看著她“司琪,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逼著自己正視我,難道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把它血淋淋的捧在你面前,大聲的嘲你吼著,司琪,我的心很痛?”
“還是說,你享受著折磨我的過程?看著我的心情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你就很有成就感?為什么我怎么努力,怎么對你好,卻總在快靠近你心的那一刻再次無情的被你推開?司琪,告訴我為什么?”
蘇炎澈此刻情緒有些激動,那劇烈起伏的胸膛撕扯著他的傷口,裹著紗布的心口鮮紅的血竟也慢慢的蘊開。
司琪看到心疼難過的紅了眼,她哽著聲音道。
“蘇炎澈,你別激動好不好,流血了。”
“呵”他冷笑“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沒有,蘇炎澈,你不要冤枉我,在你指控我的時候又怎會知道我心里的痛,我也有不敢面對的事情,也有無奈和苦衷,你為什么總是要逼我?
這些話,司琪只敢在心里吼,因為她不敢,也不能當著蘇炎澈的面說,她怕他追問,而有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想讓他知道。
其實,她真的好想在離開前的這段日子好好跟他相處,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又變成這樣了。
突然間,她也有些累了,比在過白霖那三關(guān)的時候還累,至少那是身累,而此時,卻是心累。
不想再跟他這樣吵下去,竟然他這樣認為,那就讓他誤解吧。
死死壓抑著心底的揪痛,視線又偷偷的看了他心口一眼,好在,血沒有再流。
“我去找醫(yī)生給你重新包扎。”
司琪又一次選擇逃避,低著頭離開病房。
留下的是蘇炎澈久久無法平復的心痛。
……
“啊……”
叫完醫(yī)生后,司琪一路跑到主宅,路過大廳時,一個沒留神與白霖撞到了一起。
身子本能的往后倒,白霖動作利落摟住了她的腰。
“怎么著,這是要投懷送抱?”
頭頂傳來白霖熟悉的調(diào)侃。
司琪沒什么心情理他,不耐煩道。
“你自己去旁邊玩一會兒,請我靜一靜。”
抬眸之際,眼眶通紅的她讓白霖一愣。
這是哭了?這個比牛還犟的女人竟然會哭?
自問的同時,心揪了一下。
她推開他,他沒撒手,反到是摟著她腰的手一個用力,讓她的身子貼的他更緊。
他沉眸問。
“他欺負你了?”
司琪沉默,腦海中全都是蘇炎澈那張失望又痛心的臉,心里也難過的要死,哪還有多余的心思去管白霖是不是抱著她,此刻他們的姿勢又有多曖昧,多少傭人又在看著他們。
她不回答,白霖便以為她是默認,拉著她就往南宅走去。
“我?guī)湍闶帐八!?
被拉走了好幾步的司琪回過神來,猛然掙扎開他的手,憤吼道。
“白霖,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他沒有欺負我,就算欺負我那也是我活該。”
吼完,司琪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的話對于一個關(guān)心她的人來說是有多傷人,尤其是看到白霖的臉色后,她低頭,抱歉道。
“對不起,我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你自便。”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白霖落寞,原來他的關(guān)心對她而言只是多管閑事。
然而誰都沒想到,剛才那個意外的擁抱和早上白霖無意間說出的吻,又惹出了多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