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長公主的話音才落地,另一邊,一直候在一旁的雲(yún)黛卻忍俊不禁,“咯咯”地笑出了聲。
而羽洛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瞪”了她一眼。
這回,輪到芮涵與璃兒不解其意了。
“雲(yún)黛,你笑什麼?”芮涵直接問道。
“我……”雲(yún)黛看了一眼羽洛,才忍了笑說,“我只是,想起,宸妃娘娘的繡作來了。”
“繡作”二字,在雲(yún)黛口中憋了好久才吐出來。說實話,就羽洛的水平,稱不上“繡”,更談不上“作”!
嘎?芮涵聽雲(yún)黛的解釋,更懵了。這是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雲(yún)黛是在笑話我,不會刺繡。”羽洛落落大方地承認,反正她橫豎是不會。不會也就不會了,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玄兒,你不會刺繡?”芮涵將信將疑,就她認識的玄兒,彈得一手好琴,跳得一身好舞,棋書畫幾項雖然不是出類拔萃,可也不差。就這樣一名嫺柔似水的女子,說她不會女紅?這,能信麼? Wωω● ?????● C O
“一點都不會?”芮涵又確認一遍。
“嗯。除了穿針以外,其他學(xué)過,但沒學(xué)會。”羽洛直言。
如果每個人在出生時各項技能都有一個天賦值的話,她刺繡的天賦一定是個負數(shù)。
“我不信!”芮涵扭著頭道,大有不親眼見識一下就不罷休的氣勢。
“玄兒,要不這樣,反正我也得繡幅手絹向璟姑姑交差,不如我們一起練?”芮涵歪著腦袋問。
羽洛推辭了幾句,可始終還是扭不過。也罷,閒著也是閒著,就當(dāng)穿線玩兒了吧。
芮涵早有繡了一半的牡丹,羽洛卻是撿了一塊空白絲帕從零開始。
繡什麼好呢?羽洛在芮涵的一堆繡樣裡翻找,正好有一張貓咪的圖樣。畫上的小貓長尾高豎,面對著一個線團,微微伸出前爪。
那模樣栩栩如生、十分可愛,更吸引人的是,畫上的小貓與繡球相當(dāng)神似,讓羽洛一看就挪不開眼了。
“就它了。”羽洛把繡樣挑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而云黛在一旁卻是欲言又止。她是不想潑羽洛的冷水,可是這一幅,難度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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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涵與羽洛同在一屋,卻安靜得出奇。針線飛走,芮涵不時地往宸妃那裡偷瞟,繼而又看向門外。
其實,她之所以非拉著玄兒刺繡,一方面是怕寂寞,兩個人一起相互陪著,總好過她一人獨繡。另一方面,她今天還約了十一哥一起用午膳。
自修予過世以後,她請了十一哥好幾回,都沒有答應(yīng)。好不容易定了今日,說什麼也要把玄兒留下!
芮涵與羽洛同在屋內(nèi)刺繡,這可真是不多見的場景。兩個閒不住的人湊成一對,就能負負得正,耐得住無聊與寂寞了麼?
答案是否定的。
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芮涵就摸摸索索靠近,腦袋直往羽洛的大作上瞅。
“這是……什麼鬼?”芮涵才一眼,就被羽洛自然天成的天賦給震懾到了!
她看看繡作,又看看繡樣,再看看繡作……
挺好的一隻貓,在羽洛的針下,只剩了一個圓形的頭,與一個圓形的身體,外加一跟條狀的尾巴。就算只是打了一個輪廓,可也不至於把貓繡成這樣。
芮涵在腦中搜索了很久,幾乎都要以爲(wèi)詞窮了,好不容易纔想出正確的描述:一隻帶莖的葫蘆!
芮涵心頭一驚,與雲(yún)黛對送了一個相互理解的眼神,又摸摸索索地退了回去。
等一會兒,等十一哥到了的時候,她可千萬要記得把玄兒的大作給藏起來,一定要記得!
芮涵在心中暗記。
另一邊,羽洛卻伸了個懶腰,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似乎還挺滿意。至少,比上一回練習(xí)的時候,要進步一些了吧。
羽洛想著,擡頭看了一眼芮涵,卻見她神色詭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涵兒,以前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璟姑姑?”羽洛也是沒話找話。
“有什麼好提的?她呀,就會絮叨。”芮涵撅著嘴道。
羽洛見芮涵不滿的模樣,想起了剛進宮時,衛(wèi)姑姑教她學(xué)步的情景,也是怎麼做都不對,唸叨個沒完。
起初一日學(xué)下來,莫說款款而步了,就連基本的走路都彆扭到不行,手腳都不知該放哪兒了。
“看來,教人禮儀女紅的姑姑們,首要技能就是‘唸叨人’!”羽洛調(diào)皮地玩笑道,反正衛(wèi)姑姑也不在,聽不見。
“可不是嘛。”芮涵同意到不能再同意了,“尤其是最近,璟姑姑來得越來越頻繁了,每次還總拿母后與王兄當(dāng)擋箭牌,趕都趕不走,煩死人了。”
羽洛見芮涵煩心的模樣,不禁說道:“涵兒已經(jīng)過了二九,是該嫁人的年紀了,也難怪太后操心。”
“誰要她操心了。”芮涵撅著嘴說,“再說了,我也沒想嫁人!”
說到嫁人一事,羽洛當(dāng)然知道芮涵心有所屬,可太后他們知道麼?
自古以來,公主或是長公主當(dāng)中,婚事由自己做主的能有幾個。還不是太后、王上一句話,說嫁就得嫁麼?
羽洛由是一想,竟爲(wèi)芮涵擔(dān)心起來。
雖說近幾年羌夷安分,和親倒不至於,可但凡太后下旨安排,只要不是公良大哥,恐怕芮涵都不會依吧。
羽洛只想不說,不願壞了氣氛。
可人哪有不自知,不自憂的?羽洛此刻所想的,也正是芮涵在擔(dān)心的。她越想越駭,小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嘴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涵兒?”羽洛見她出神,試著叫了一聲。
只見芮涵突然間把繡了一半的手絹往邊上一扔。“不繡了!不繡了!”芮涵嚷嚷著道。
一轉(zhuǎn)頭,就連剛纔還興致勃勃要試穿的衣服也都叫璃兒收起。什麼畫像,她不要了!畫好了,讓王兄拿出去給自己找粉候嗎?
剎那間,芮涵什麼興致都沒了,她拉著玄兒就往堂外走。大好的時間,還不如用來轉(zhuǎn)竹蜻蜓,放布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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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到堂外,連玩耍的架勢都沒擺起來,宣於崇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