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城里的冬天比較短暫, 只初初算來,那冰雪覆蓋的日子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已,現在, 滿樹的嫩牙已經有了陽春三月的跡象, 在花花這里住了也將近一個星期, 所見到的無非都是些婦孺們, 那些男的, 似乎都因為花花的彪悍離得遠遠的。
剛出韓家的那天,幕紫齊并沒有把我帶到芙蓉堂,而是把我帶到了一個離花花那芙蓉堂不遠的地方, 可問題是,我還是不清楚具體的位置在哪, 于是……
轉了幾圈才打探到這芙蓉堂的地方, 這里雖然算不上偏僻, 但也不是什么繁榮的地段,也不知道花花是怎么想的, 既然是喜歡看美人,不該是到比較繁榮的地段才能看到美人嗎?慢慢來到她這不大的門面里,人還沒進門,便能聞到那濃重的藥味,一旁有個小女孩在邊上蹲著, 用扇子慢慢地扇著火爐, 爐子上燉著藥罐, 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聞著就讓人覺得很香。芙蓉堂里, 裝飾的到算整齊,也很新, 但唯一一點讓人覺得不自在的就是里面的人很少,只有兩個婦人在一邊上輕聲的說著話,似在等什么,堂里顯得冷清。
整齊的藥箱架下,那桌子上趴著一個看不到面容的身型,正輕輕地一起一伏地慢慢動著。慢慢地走過去,心里掂量著這人是不是花花,于是小心的伸過手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那人卻沒動,似是睡著一般。
見人不起,我的眼珠子跟著轉了兩圈,輕咳了一聲。趴過去在她耳邊說到:
“看,美男進來了!”
我說話的聲音到不大,可這時候本是睡得沉沉的花花,硬是一愣,猛一抬頭,瞪大了眼醒了過來,直轉著頭到處望著,嚷道:
“在哪在哪?”
就這樣,硬是把我這個只離她不到一個手臂遠的人給忽略于眼前,最后只能嘆著氣,無奈的把前面依然在轉著頭到處張望的人搬正對著我的臉。
“美男沒有,美女到有一個。”
“……”
于是,某花花沉默,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及鄙夷的朝著我身上看到下,當看到我身邊的一個包裹時,愣了愣。
“你被趕出來了?”
她的一句話讓我感到了風雨飄搖的感覺,正中靶心,只覺得自己的面部表情一頓,就有一股想流淚的沖動,不為別的,只為這花花的感覺實在是太敏感。而花花似覺得我現在比較可憐,然后又加上一句。
“美女?我想估計你現在變丑了,所以才會被趕出來的。”
“……”
一句話,硬是讓我喘不過氣來,指著她半天也沒說一句像樣的話,最后,也依然因為同胞的關系,花花讓我住了下來,不過,她另一個要求就是,讓我每天都有事沒事的到堂里轉轉,至于用意嘛!據說我還可以招一下蜂,引一下蝶,還沒到人老珠黃的時候,當然,這都是玩笑而已,而至于花花為什么會脫離蘇家,到也沒問,只要她過得開心就好,而這幾天看來,花花似乎過得也不錯。
冬天里的太陽并不火,只是暖暖地照在身上,只身躺在美人蹋里,舒服得連連打著哈欠。另一
頭,磕瓜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小,花花見前堂的人不多,待看好那些人的病后,又跑回來跟我擠在一起。邊磕著瓜子,邊獻媚的爬過來。
“小秦啊!你真的不回去嗎?”
慢慢地望了身下人一眼,放下手里的茶,吧咋下嘴巴,搖頭說道:
“不回!”
“可韓家那老爺子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先不回,在哪不都是呆著,我這也是難得可以到處亂竄。”
半小時前,韓老爺子已經是第五次來到花花這叫我回去了,可想到現在,那蕭云在我走后,居然硬皮在韓家住下,我就來氣,先不說韓封只因為被人下了藥還沒記起來該有的事,光這樣默認蕭云住下,我就有些上火,本來出門的時候什么事都沒有的。想到這,手下不自覺的抓緊身上半蓋著的被子,手背的血管因為憤怒而漲得股了起來。
“可是,你這樣不回去,不是表明你讓步了嘛?”
花花小心的探著頭,眼角小心的望了望我,然后被我一瞪,又縮了回去。
“咳……你不是說要整她不難的嗎?”
我到沒忘我來花花這里投靠的原因,而當初她也保證能把那公主整得很慘很慘,可到了后來,卻因為暫時抓不住那蕭云的把柄而不能下手,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行動。
到是在某一天里,因為韓老爺子知道我住在芙蓉堂里,想起我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來的時候,帶著幕紫齊叫我跟他們一起回去,可身邊的花花看到幕紫齊那張臉后,硬是又犯了花癡的毛病,把跟我還沒說幾句話的韓老爺子和幕紫齊一起給嚇跑了……現在再轉頭望向一邊慫恿著我回韓家的花花,只見那狡猾的眼睛里,怎么看都是朝著美人去的。這樣的花花,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她一下,追男雖然容易,但這時代該換委婉一點估計成功率會比較大。
最后花花見我依然不答應,于是便悻悻縮回蹋的另一頭,慢慢地磕起她自己弄的五香瓜子來。而我,則再躺下,順手摸起一本這時代的話本小言,一頁一頁的翻著,卻怎么都沒心思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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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堂里,雖是醫館,但這里的消息并不閉塞,能知道的消息還是從客人的嘴巴里吐出來的。這愛嚼舌根的人,自然數那些三姑六婆為最,說這韓家,韓公子雖然被人暗算失了五年的記憶,但這毒最他的影響并不大,韓封只話了兩天的時間,便再次接管了青鳥旗下的管理,雷厲風行不減未丟記憶的時候,可另一個問題卻是,蕭云公主,本該是在宮里反省悔過的,但只因皇帝寵愛,使著性子硬住到了韓家,整天扒著韓家公子不放,美其名曰為照顧病情,實人看來都知道那是愛慕,忘了舊耦尋新歡,街上的人多說這公主是不知廉恥。而莫言恒那邊,什么反應都沒有,讓我覺得這莫言恒怎么都是在放任他妹妹這么做的。
總之,其實的事情讓我聽了后火冒三丈,雖然知道韓封并非故意的,可心里就是酸得可以。
手里拿的書越來越看不下去,身子跟著反復轉著,當轉得連躺蹋另一下的花花都震坐起來的時
候,對上那怒目的眼睛,我只得憨憨地笑了笑。
“我不是故意的……”
縮了縮頭,花花那雙眼睛越來越像要殺人一般,直瞪得我卷起身下的被蒙了半邊臉,吧眨著眼
睛。
“花花,我想,我還是得回去看看。”
“終于想明白了?”
“是。”
“什么時候去?”
“晚上!”
“晚上?為什么?”
“月黑風高殺人夜,四處漆黑人不知。”
只見對面的人一驚,單手指著我,顫抖著那蔥白的手指,愣聲道:
“你,你要去殺了那公主?”
“殺?沒有啊!”
見花花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自己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些陰險的感覺,然后用手揉了揉臉夾,疏松一下那僵硬的皮膚,最后瞥了她一眼。
“去還是不去?”
“我?也一起去?”
但還沒等我回答她,只見某人雙手一把拍到我的肩膀上,閃亮起一雙眼,顫抖的說道:
“好姐妹,你終于知道有好事也讓我一起參合了!”
被她這么一說,心底里不由得一顫,希望我叫她去,不會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