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心算是收服了, 剩下的便是那些看著我跟著錦寒一起出來的下人們,雖然對于我來說,這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有時候有些事情都是難堵悠悠眾口, 索性便閉耳不聞。只一群人竊竊私語下, 尾隨著韓封來到關押錦寒的地方。
待在韓家這么久,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韓家居然也有私人的暗獄, 在不遠的院子里,有一道通向地底的暗門,里面有四個守衛在那守著, 若平時沒注意,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這么一道通向地底的門, 還以為這是韓家的金庫也說不定, 因為, 那院子里本就干凈并有些華麗過頭。
“小心。”
地面有些濕滑,跟在韓封身后, 腳下的鞋子本就比較沒摩擦性,一輕輕一滑,便差點摔出去。好在走在一邊的韓封看到,拉了一把才不至于跌往前去。笑了笑,繼續跟著往地牢里走去。只見兩壁上, 掛著不滅的燈火, 照得走道灰暗異常。
“韓家一直都有關人嗎?”
“沒有, 這是爺爺當年建的, 現在也只不過才用上幾次而已。”
頓了頓, 韓封淡淡地說道。沒走多久,我們便到了底, 不同于地面上的潮濕,這里顯得比較干爽,空氣里有著發霉的氣息,溫度到也比外面的高些。
粗壯的柵欄里,錦寒手腳上都上了些鐵鐐,人不動,便發不出什么聲音。
“你為什么會回到韓家?”
進了地牢,韓封找了張椅子坐下,就直奔主題,也不多話。這時候的錦寒,跟著聲音抬起頭來,望著韓封,清冷的一笑,到是把那種冥頑不靈的個性展示了個七八分。
“不是鳥盡蒼穹,我會回到這最危險的地方來嗎?”
無奈的笑著反問道,到是把韓封的眉頭惹得一皺。
“解藥!”
不再多話,韓封又問道,這回直接走道錦寒的面前,對著錦寒伸出一只手,似是認定他有一般。弄得我一愣,當時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到沒有注意過錦寒身上會有解藥的問題,而至于錦寒身上是否有解藥,難道韓封的屬下不會搜查他的身嗎?若有解藥,只怕那些侍衛們早就向韓封或是幕紫齊匯報了。
顯然,我的猜想沒有錯,柵欄內的人只是一愣,隨后無奈的笑著搖頭。
“你以為是我下的毒,解藥就會在我身上嗎?別告訴我你會這么愚蠢。”
柵欄內,錦寒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斜靠著墻對著韓封說道。那諷刺的語氣,到是把韓封
弄得猛一收手,狠狠地摔著衣袖,憤憤然。
“你居然能在我身邊潛伏幾年都未露馬腳,到是我疏忽。”
似乎也有著幾分的贊賞在里面,韓封挪回椅子上,撐著桌面,與錦寒對上話。兩人間,你一來,我一往,到把周圍的人當成了透明一般。而這下,我到從他們兩個人的話里聽出了主要原因。
錦寒其實并未一開始就背叛韓封的,到是因為一個狗血的原因,也就是一年前,有個自稱為錦寒失散多年的妹妹找上門來,說是因為七皇子當年救了他們一家,但不久后,錦寒的父母還是病死了,可這實際上的救命之恩還在,所以,錦寒便昧著良心在韓封這邊當起了暗線,這一年多里,
到是給韓封暗地里找了許多麻煩。可由于不知道這暗線是誰的關系,一直都讓韓封很頭痛。最近錦寒為什么會忽然暴露,并被人知道是他害韓封中毒,錦寒到是未說一字。而我,則是聽到最后,覺得無聊,弄得昏昏欲睡便不住的打起哈欠來。
似乎我的舉動引起了韓封的注意,一直問著錦寒的他,便轉過頭來,又用上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著我跟錦寒。
“想問什么,直接當著我跟錦寒的面問就好了!別再那樣看我。”
先前的那一點點火氣本已消得幾乎無蹤影的,可在他這翻眼神下,呼的一聲,又鬧得死灰復燃了。
“這個你到不要擔心。”
韓封到是沒開口詢問,只是柵欄內的錦寒開口了。
“少莊主,只怕你已經忘了,錦寒早已經不能人道的事情……”
似鎮住,韓封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便半閉著眼望向錦寒。而當我聽到著話的時候,到也忽然鎮住,人能這么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可轉瞬即逝。他這話是什么
意思?難道,錦寒是個無能?
“我進紫云閣之前,是個從宮里逃出來并未完全靜身的孩子,但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能力,到是瞞了很久,兩年前才被少莊主發現。”
雖然錦寒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可誰都知道那是一段多么辛酸的往事,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件多么痛苦的事。錦寒是半個太監,這還是從他自己口里聽到的,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畢竟,他是在以自己的身份為我證明,雖然,此事也因他而起。
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后,我便又一次百無聊賴的回到我與韓封住的院子。待到近傍晚的時候,韓封才照例搬回一堆的帳本在一邊看著,這時候,晚飯已過。
傍晚十分左右的時候,沖天的火光把整個韓府照得透亮,身處一旁的人也跟著驚站起來,丟下手
上的帳目,陰沉著臉望著那沖天火光的方向。也不知道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能讓韓封變了臉色,只見他垂下的手握得緊緊地,似乎咬緊牙看著那沖天的火光。
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到他的面前匯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少爺,地牢走水了,看守的幾人……全無幸存……”
當我們來到那白天才來過的地牢上的院子時,那華麗的裝飾已經不負存在,下人們忙著弄來水桶往那燃燒的木頭上澆灌著,而好在這個院子是獨立開來的,火勢沒有將會繼續蔓延的樣子,不遠的地方,用白布蓋著四具人身,當揭開那白布下觀看的時候,四人的面色均是黑紫,顯然是中毒所致。
蹲地后又面色清冷的站起來,望著房里的暗門,地牢下,也是像被人撒上油般,滾著列火,滅也滅不掉。
“韓封,讓人用土滅。”
聽到我的話,韓封只是看了看,便下令吩咐道。
“撒土。”
于是,一翻動作下,雖然是大費周章,當火只剩下星星點點的時候,下人們也累得差不多了。韓封手下一掀,提起裙擺便沖進了暗牢。我的腳下,也跟著走下去。
現在這里,已經不同于白天的霉味,一股刺鼻的煙熏得人張不開眼,但除了地牢口外,牢內卻并沒有被燒的痕跡,只不過煙霧比較重罷了。這時候的牢房,關押錦寒的那間,已是牢門大開,人……也依舊在里面,只不過,人卻已經再無半點生氣。
不痛于院外的四具尸,韓封反轉過錦寒的尸首后,只看到了他脖子上一道恐怖的傷口,像是饑餓的人張大嘴巴一樣,暗黑的血說明人已死去多時,兩眼大睜,更有一股死不瞑目的樣子。捂著自己的嘴巴,心底頭些涼,雖然并不懼怕尸體,可這對于我來說,并未害我的人,本在白天里還相處一般,可到現在,卻是冰骨一具時,多少有些不適應。
只怕,這錦寒,還有著一些秘密未說吧!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被人滅了口。慢慢站起來的韓封,似是帶著一身的火焰,讓人靠近不得。怒火燎了他一身,便是在這么短短的時間里,居然有人進了他的地牢殺了他的人,只怕這樣的屈辱,很難忍受吧!
隨后幕紫齊很快就到了,左右看著墻壁跟地上的人,再望了望對面的韓封。
“先出去吧!”
說著,兩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門,留下的,只是三個護院打理牢房。最后望了一眼那空寂的牢房,若是錦寒沒被韓封他們抓住,是不是就不會死得這么快?錦寒兩眼不閉的樣子,看著便讓人揪心,也不知道韓封他們是不是也跟我想得一樣,只怕這韓府里,依然還有內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