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知道了,這位昆仲兄弟,汝先下去休憩罷。”呂駱在知道了,出去刺探的邦汋所在之后,隨即讓匆匆而來,氣喘吁吁的士卒,先下去休憩了,獨自一人,步履矯健地前往該地。
過了一刻時辰,呂駱終于到了那回來的兩個邦汋(斥候)所在的地方。
此時,兩名邦汋,正聚集在一處草地休憩。
當,看到呂駱來了之后,立即站了起來,向著他作揖道:“見過大子。”
“嗯!”
“二位昆仲兄弟,可還苦累。”呂駱放下身段,適時問道:“西邊、南邊有何消息?”
“回大子,南邊華岳山一帶,未見有窮氏蹤跡。”前去南邊刺探的那名士卒,當即回應道。
“吾知道了,休憩足矣,就去尋其百戍,領十貝,一掬五谷。”聽了那名士卒的消息,呂駱臉上并無多大變化,轉頭又問著另外一名士卒,說:“西邊可有消息?”
“回大子,西邊十里之內(nèi),不見有窮氏族人。倒是,距離吾等數(shù)里的一座山丘之上,朝著河水相望,有十百戍有窮氏族人,正著舟筏而來。”
“可有看錯。”
“絕無看錯。”
“汝尋其百戍,領十貝、一掬五谷、一件五兵、一件皮衣。”呂駱得知了有窮氏族人的消息,當即賞賜。
之后,呂駱召集武羅等四人,還有前來援救十名呂氏百戍、百戍喜、百戍姒開、牧人、吳賀、女艾等人商議。
以百戍喜為首十多個百戍則認為,這些有窮氏族人來勢洶洶,只不過為得武羅四人,倒不如將武羅等人,由董國交出去。自己等人當下回呂國,何必與其一戰(zhàn)。
而以吳賀、牧人、為首的外邦而來的,呂駱麾下為臣的人。則認為此戰(zhàn)無可避免。
若是,貿(mào)然讓有窮氏肆虐汾水兩岸,將來周遭列國知道如此齷齪的事,勢必會不服呂氏。輕則孤立呂國,重則結盟討伐呂國,徒然耗費呂國之力。
兩邊爭吵不斷,呂駱坐于主位也是頭大的很。
幾個月來,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形。
此時,他也是能夠理解,那些先賢治政的不易。
呂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大喝道:“諸位,敵未至,而汝等皆亂。若是有一旅有窮氏族人到此,汝等都是俘虜。”
“還請大子抉擇。”頓時,呂駱所在的草舍之中的一眾麾下,異口同聲道。
呂駱咽了咽津液,潤了潤嗓子喉嚨,接著說道:“以往,吾士卒少,而敢攻有窮氏族人,如今人多,豈有退卻之理。吾意,不但要打,還要盡吾一旅千人之力,大戰(zhàn)一場。”
“我聽說,河洛一帶,為有窮氏族人剪滅的有三個小國,即是河水沿岸的河國、洛水一帶的洛國、以及伯封國,此三國存世族人,必然不少。若是他們知道河水有有窮氏族人,必定死戰(zhàn)不撤。再者,吾欲命邦汋告知董國。如此,董國不久,大敗外敵的士卒,也會來攻河水之上的有窮氏。”
“大子說的是,吾等愚昧。”呂氏十名百戍還有百戍喜,在聽了呂駱的分析之后。連忙說道。
而吳賀等人,則是“哼”的一聲,側身,看向了另一邊,略表不滿。
見到這個情形,呂駱覺得,看來回到呂氏,也不見得能將呂氏鐵通一塊。回到呂氏改革舊制,迫在眉睫。
呂駱只好付之一笑,然后說道:“諸位族人、昆仲兄弟,此番,吾欲要主動進攻有窮氏族人,有窮氏族人在河水之上,還未上岸,待到他們上岸,乘其不備,突襲一擊,必定能損耗不少敵人。”
“萬萬不可,大子。有窮氏南征北戰(zhàn),非我呂氏族人能當。”那些呂氏百戍還有百戍喜紛紛勸到。
另一邊吳賀等人確實高興不已,多次讓有窮氏摁著打,這次要反過來,能不高興嗎?之前多次雖然打贏了,都是慘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可是經(jīng)歷了不少。另外就是覺得有窮氏族人,可謂是二十多歲以來,變了不善,以前戰(zhàn)無不勝,現(xiàn)在是力有未逮,急需一個人來改變,才能重新成為二十多歲前,打敗夏后氏、縱橫四海之內(nèi)的強軍。
可是這個時候有這樣的人嗎?讓武羅等人倒是覺得,寒浞可以改變這種局面,但應該是呂氏大子不出的時候。
吳賀等人連忙說道:“有窮氏族人不如二十多歲前。且大子這幾月以來,可是與諸侯、氏族聯(lián)手。挫敗了三千有窮氏族人。”
說到這里。吳賀等人又望向了百戍喜等人,說道:“百戍喜,你也知道此事。為何還反對與河水之上的有窮氏一戰(zhàn)。”
“再說,三千有窮氏士卒,那可是三分之一的人哪。如今有窮氏不過還有六千多可戰(zhàn)之士,何懼?眼前的更是僅有一旅而已。”
“這……”一時間,百戍喜不知道如何反駁,總不能說,我怕死,不想打戰(zhàn)了,吾手中掌握的族人越來越少了,這些他不能說。
支支吾吾了半日,才想到了一些可說的事。
“之前大勝有窮氏不假,可也是聯(lián)合盟人,加上有窮氏遠道而來。雖勝。也是慘勝。”百戍喜朝著呂駱作揖,又看向了了其他呂氏百戍,道。
“荒唐,難道如今,有窮氏就不是遠道而來?如今無有盟人?董氏近在咫尺。再者,慘勝乃是人少,且不精于戰(zhàn)事,如今來的,可是呂氏之士,豈能不戰(zhàn)。”這時,歲數(shù)頗大,兩鬢斑白,銀白須子的從呂駱麾下哪里了解過,一路上的事情的武羅,上前說道。
“哼!”百戍喜仍舊冥頑不明,略有不滿地道:“如今族人來了,大子也無事,早些回去見伯侯,有何不可。何須多喪族人,護衛(wèi)汾水兩地的諸侯、氏族。”
“愚昧,倘若如同伯益那般,帝位近在咫尺,夏后氏之天下本為贏姓所有,卻不能得。奈何!”此時,論輩分是呂駱族父,論爵職也是當百戍的吳賀,見這些同族呂氏百戍,不滿道:“眾所皆知,乃是無有諸侯、氏族擁護。如今我呂氏也學伯益不施恩德利益,如何能強盛不衰。”
“這……”一名穿著繡又云火紋、祭祀圖紋、先賢治水紋雜鐫的呂國衣裳的呂氏百戍,猶豫了半日,不知道說啥。
其余的呂氏百戍包括百戍喜在內(nèi),目瞪口呆,想不到幾個老丈,辯論起來,比他們還厲害。
長達數(shù)個時辰的辯論,草舍之外,已經(jīng)是火炬遍布,呂駱見到太陰(月亮)也偏了很多,此時,恐怕已經(jīng)是子時了。連忙說道:“諸位,都回去休憩罷,我意明日起拔,進攻有窮氏族人,敢不往者,革去爵職,由原屬麾下提拔一人,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