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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疆域

夏的疆域。先夏時期主要是西域九州之戎,包括巴蜀、甘肅、青海、寧夏和新疆及內蒙部分地區。建立夏王朝以后,擁有了四海之內的土地。

夏人為炎、黃兩大部落融合后共同的后裔,起源于西羌,先夏有多種稱號,如西羌、西夏、九州之戎、共國等;大禹治水后,又有土方、朔方、馭方、九州、九有、禹跡、禹甸、禹域等稱號。炎帝后裔與共工氏聯姻為炎帝共工氏,夏鯀就是共工氏后裔,所以說“共工與鯀禹,源出隴山地區,而興于黃河中游”。

至于“土方”文獻上也多有記載,《詩·商頌·長發》云:“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楚辭·天問》說:“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方”,可見這個“土方”與夏的關系密不可分。郭沫若在《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一書中說:“余意‘土方’當即卜辭中所常見之敵國名‘土方’,……朔、馭、土古音均在魚部,則所謂土方當即朔方、馭方,知此,則所謂土方即是夏民族,夏字古音亦在魚部,夏、土、朔、馭一也。是則‘禹敷下土方’當為禹受上帝之命下降于土方之國(即后之華夏、禹跡、禹甸、禹域),以敷治洪水。”此外在《山海經》和殷墟甲骨文中也都多次出現“土方”的記載,可見夏王朝滅國后,商人一直稱呼夏人為土方。

夏王朝疆域遠比商王朝大得多,因為夏代除了擁有虞舜原來的四海之內地域外,原來西羌的整個九州之戎也都屬于夏的領地。九州之戎不等于九州,它是西羌各部落的總稱,所指也并非是九個部落,而是多個。夏代的“九”常常用為虛數,是多的意思,九州之戎也就是眾多西戎部落。它和傳說中大禹治水后創建的九州是兩碼事。

關于“禹定九州”和夏初的“四海”,歷來一直是眾說紛紜。

《尚書·大禹謨》記載:“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尚書·禹貢》有“九州攸同,……四海會同”的記載,《尚書·益稷》也說:“禹曰:‘……予決九川,距四海’”,《大戴禮記·五帝德》說得更加明確:“(禹)巡九州,通九道,陂九澤,度九山。為神主,為民父母;左準繩,右規矩;履四時,據四海;平九州,戴九天,明耳目,治天下。舉皋陶與益,以贊其身,舉干戈以征不享、不庭、無道之民;四海之內,舟車所至,莫不賓服。”

這說明在夏代以前就已經有了“四海”“九州”之說,唐、虞時代的地域范圍就在四海之內,所以夏王朝的中原地域自然也是四海之內。

那么古代的“四海”“九州”到底都在何處?只有明確四海和九州的位置,我們才能搞清楚夏代的疆域。

我們先來看看“四海”。

古之東海。有人說今山東半島以東的黃海就是東海,并不全對,準確地說今黃海和渤海都屬于古東海,因為當時的四海除了東海以外,其余三海都不是現代意義上的大海,而是湖泊,也就是古代所說的大澤。堯舜禹時代海洋水位普遍高漲,今黃海與渤海基本上形成一體,所以統統被古人稱作東海。

古之北海。有人認為北海就是今天的渤海,也有說是今河北滄州和天津市一帶(古代為大海),還有說古北海就是今俄羅斯境內的貝加爾湖。按照文獻記載和古代地理考證,三種說法都不正確。因為堯舜禹時代的海內之地包括今陜甘寧和晉冀魯豫大部,天津、河北和山東的部分低洼地帶都被海水吞沒,屬于東海。古人的地理方位很明確,不可能把連成一片的海洋即稱東海又稱北海,更何況當時山東境內低洼處皆為海域,山東半島已經被海洋分割成眾多小島,成了東夷群島,居住在山東境內的東夷人有許多部落被迫西遷于西部高地。至于說古北海就是今貝加爾湖可能性就更小,因為堯舜禹時代海內之地尚未達到貝加爾湖。

北海就是位于河套以北內蒙古包頭市以西的土默川盆地,四千多年以前這里和鄂爾多斯盆地一樣也是一片汪洋。鄂爾多斯盆地古稱西北海,在雨水充足的季節,北海和西北海的水域幾乎連在一起,一望無際,波濤洶涌,可與真正的大海相媲美。大禹治水疏通孟門(今山西省呂梁市柳林縣西北23公里處)鑿開龍門(今山西河津市西北與陜西韓城市北部黃河峽谷中)以后,不僅排空了西北海,使其成為今日的鄂爾多斯盆地;同時北海水也逐漸枯干,形成了今天的土默川盆地。大禹治水之前,我們今天所見的黃河還沒有形成,當時的北海和西北海水位較高,今流經內蒙、寧夏、甘肅的黃河上游之水不是北流,而是南流,稱作北赤水。因西北海和北海幾乎相連,古人有時把西北海直接呼為北海。

古之西海。有人說古之西海是內蒙的居延海,居延海位于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北部,漢代稱“居延澤”,后也稱“西海”,唐代以來一直稱“居延海”。但是在堯舜禹時代,居延澤水域不是很大,似乎也并沒有稱作海。也有人說古西海是山東的巨野澤(即宋代的梁山泊,今山東巨野縣,水泊已堙沒,僅存東平湖),這種說法似乎也站不住腳。因為堯舜禹時代山東大部分低洼地段皆為水域,先夏族民主要活動于陜甘和晉南豫北,不可能把東夷境內的巨野澤稱為西海,這是方位上的常識性錯誤。

《山海經·海內西經》載:“昆侖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赤水出東南隅,以行其東北,西南流注南海,厭火東。河水出東北隅,以行其北,西南又入勃海,又出海外,即西而北,入禹所導積石山。洋水、黑水出西北隅以東,東行,又東北,南入海,羽民南。”古黃河上游稱赤水,遠古昆侖就是現在的祁連山。這里說的很明確,赤水發源于遠古昆侖山的東南,向東北流,然后又向西南流,在厭火國境內注入南海。這里的“河水”指的不是黃河,而是遠古時代一條著名的大河,它發源于遠古昆侖的東北角,先向北再向西南,流進渤海。渤海就是西海,也就是現在的青海湖。河水流出渤海,繼而隨著地勢西流,然后向南,再向東,流經大禹治水的積石山,匯入赤水(黃河古道),流入南海。洋水和黑水發源于遠古昆侖的西北,向東流,又向東北流,然后南流,在羽民國以南注入西北海。由此我們可知,古西海就是現在的青海湖,西漢時稱西海、仙海、鮮水海、渤海、卑禾羌海,到北魏時才始稱青海,到清代加了個“湖”字,成為現在的青海湖。

古之南海。有人認為古南海在今珠江三角洲,也有人認為在今江蘇連云港以東的海州灣一帶就是古南海。兩種說法似乎都不正確。遠古時代的南海當在今湘鄂之地,當時湘、鄂之間還沒有長江,只有被眾多水域連結在一起的兩大澤泊——云夢澤和彭蠡澤。云夢澤包括今洞庭湖在內的廣大水域,地跨長江兩岸,方圓八百里;彭蠡澤是由一條水道連通了今長江以南的鄱陽湖和長江以北的龍感湖、大官湖、黃湖、泊湖和武昌湖在內的諸多湖泊群。在云夢澤和彭蠡澤之間則散播著多條大河,這就是九江。當時的云夢澤和彭蠡澤相連,方圓一千多里,被華夏人稱作南海。蚩尤族被黃帝族戰敗后,一部分族人逃于南海之濱居住下來,稱作三苗。堯、舜統治時期都曾派兵征討過三苗,一直沒能降服。直到禹征三苗,苦戰三年才將其擊敗,三苗殘部被迫遷于三危(今甘肅九泉敦煌市東南)。

搞清楚了“四海”,下面再來說說“九州”。

古代把四海之內的地區稱為九州,也就是中國。“九”在古代常常用來作虛數,意為很多,并非指固定的的九個。“九州之戎”指的就是西夏眾多高地上居住的西戎人。“禹開龍門”之前,西部高原存在著許多水域,水域之間形成了眾多宜居的島嶼,稱之為“州”,《說文》解釋:“州,水中可居者曰州,水周繞其旁,從重川。昔堯遭洪水,民居水中高土,故曰九州。”但是古書記載的“九州”已經不是“九州之戎”,而是大禹治水以后劃定的中國區域。《山海經·海內經》記載:“帝乃令禹卒布土以定九州”,所以后來九州就叫禹跡、禹之堵等等,《淮南子·修務訓》記載說:“(禹)平治水土,定千八百國。”這個“定千八百國”與“定九州”是一碼事,只是說法不同而已。由此可知,大禹治水以后的“九州”已經是固定的九個區域,并非虛指。整個夏王朝的疆域就是由九州組成,故夏王朝時的中國又稱為“九州”。

至于禹定九州是否真實,史學界一直有爭議。有人認為《史記·夏本紀》和《尚書·禹貢》為史實,“九州”就是大禹創立的。也有人說“九州”是戰國時代的產物。史學家顧頡剛就說過:“春秋時有九州說,我們已不否認。但我們敢說:那時人只有這一個虛浮的觀念而已,決沒有九個州的具體的地位和名稱,九個州的具體的地位和名稱乃是戰國時人的建設。”他列舉了《尚書·禹貢》、《逸周書·職方》、《爾雅·釋地》、《呂氏春秋·有始覽》、《說苑·辨物》等書中的五種關于“九州”的不同說法,認定,“禹定九州”說法不可信。但也有許多學者不同意他的看法。在沒有定論的情況下,我們仍采信《尚書·禹貢》的說法,以此確定夏王朝的疆域。

由此可以確定夏王朝疆域:東至今山東半島中部,西至今青海湖以東,南至今湖南、湖北之間的長江流域,北至今內蒙河套地區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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