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五月中,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平陽府臨汾,一座鹽商奢侈的讓人發(fā)指的宅院,在水榭里,呂漢強(qiáng)躺在逍遙椅上,瞇著眼睛似睡非睡,左面如雨輕輕的搖著扇子,似在為自己煽扇,更是為呂漢強(qiáng)煽涼,子涵坐在右面,正在用心的縫制著一件小小的薄衫,草原里救回來的小家伙,被如雨取名叫雅軒,天氣熱了,小家伙需要單衣。
崇禎見呂漢強(qiáng)辭去所有官職回鄉(xiāng),便下了道圣旨,將子涵如雨為國公守孝的日期縮短為三個月,然后以嫂嫂張皇后,和周皇后雙份懿旨命令呂漢強(qiáng)完婚,賞賜太監(jiān)宮女無數(shù)(按規(guī)矩,這只能賞賜子涵郡主,呂漢強(qiáng)懷疑,這是不是崇禎在減少皇宮開資,甩包袱,絕對的)這也算是崇禎的一份功德吧。
這座宅院是運城一個鹽商的別院,聽說呂漢強(qiáng)要在臨汾常駐,立刻就以一兩銀子的巨款,就“賣”給了這個過氣的伴讀,當(dāng)呂漢強(qiáng)將這筆款子送到的時候,這個鹽商干脆連滿院子的丫鬟仆婦都一并奉送了,還直說慢待慢待。臨交割的時候,這個鹽商流著眼淚喃喃“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天下英雄淪落至此,天道不公。”然后哭泣著掩面而去。
小雅軒就在對面安樂椅上娘的懷里掙扎,因為她突然看到了一個蜜蜂,這是她從沒看過的生物,張著小手就要抓。
老太太簡直嚇壞了,現(xiàn)在的小雅軒就是這個園子里的寵物,誰都碰不得,即便那五百從草原回來的軍漢們要抱一抱,老太太都在邊上眼巴巴的盯著,只一轉(zhuǎn)眼間就搶回來,然后帶著一群丫鬟婆子直接消失在后宅,讓那些軍漢們想看一眼這個用無數(shù)生命保護(hù)著的小精靈,簡直比見皇上還難。
這時候,看到小家伙要抓蜜蜂,這還了得,這要是被蜜蜂蜇到了,那還不心疼死自己,于是趕緊按住,于是娘兩個就亂做一團(tuán)。
子涵見了,忙上前一巴掌拍在小雅軒肥肥的屁股上:“不要亂動,讓奶奶歇歇。”
結(jié)果老太太立刻老眼圓睜,“不要打我的孫女。”
如雨就羨慕的輕輕搖頭,勸解著:“婆婆,孩子是不能嬌慣的,照著您這樣,還不嬌慣壞了?”
老太太就嗔怪道:“小雅軒可不像你們兩個,一個上馬殺敵,一個能擔(dān)起家務(wù),她還小著呢,經(jīng)不起磕碰的。”
這時候呂漢強(qiáng)睜開眼站起來,抱起小家伙,小家伙就習(xí)慣性的往他懷里拱啊拱,在她的記憶里,這是最安全溫暖的地方。
呂漢強(qiáng)坐到娘的身邊,“娘,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我和兄弟是不是您老親生的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誰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就沒這福分,正所謂嚴(yán)教子女,富養(yǎng)子孫,這才是隔著一輩人的心思呢。”
在這一點上,呂漢強(qiáng)說不過娘,于是就將話題引開,一邊逗著小雅軒一邊道:“娘,爹的廬墓即將建成,二弟和跟來的西席先生一定要在廬墓之地守墓伴讀,我看,再找些人工,在爹的廬墓邊上再建一個家祠吧,也好讓二弟住著舒服些。”
老太太聞聽,微微嘆氣:“有你們這樣的兄弟,皇上又御賜了匾額,你爹也算享盡哀榮,也算是閉眼,你二弟守墓讀書其實也不用那么認(rèn)真,沒必要陪著死的受罪。”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如雨立刻上前輕輕的撫摸老太太的后背,輕聲安慰,在這時候,老太太還是和如雨親近些,因為畢竟娘兩個一起步入皇城做過人質(zhì)。
子涵笑著道:“婆婆,二弟用心讀書也是好的,您看看咱們現(xiàn)在的園子,都成了什么了,一群強(qiáng)哥不離不棄的軍漢在那整天喝酒打架,還有一群群附近商賈士紳前來吵嚷,這怎么能讓二弟安心讀書?我看啊,強(qiáng)哥說的是,就在公公的墓園附近起一座院子,清凈讀書,還能完了二弟的孝心。”
“是的娘,現(xiàn)在你兒子我別的都差,就不差錢,留著也沒用,就花吧。”
娘嗔怪道:“你就慣著他們吧,這個家啊,我也不當(dāng)了,我還是帶孫女吧。”然后苗了一眼子涵和如雨的肚子:‘這要是再多出那么三五個可就熱鬧了。’一句話,說的二女簡直是臉紅脖子粗。
子涵狠狠的掐了一下呂漢強(qiáng),然后趴在他的耳朵邊:“今天晚上,我們姐妹一起,不許再睡書房。”
呂漢強(qiáng)就尷尬,正笑鬧著,小丫帶著一溜的小狗丁零當(dāng)就跑了過來,小黃驕傲的在亭子里撒了一泡尿之后帶著一家揚(yáng)長而去,獨獨留下小丫嘟著嘴坐在那里悶悶不樂。
呂漢強(qiáng)忙攬過她:“怎么,又誰惹你不高興啦?”
“我想原先的街坊小牛,小栓子,還有翠花,還有小玲姐,沒他們,我不好玩。”
呂漢強(qiáng)就哈哈一笑:‘好好好,你說的他們啊,反正在京城也生活不好,我這就叫人接他們幾家過來,讓他們陪你玩。’
娘就大笑:“得,我也想那些鄰居了,派人將老姐妹什么的把家搬來,就住在我們隔壁,大家一天還能熱鬧。”
只要娘和小丫高興,呂漢強(qiáng)是最樂意做的,二話不說,直接招呼小六子:‘你快馬回京,將這幾家全部搬過來,告訴他們,什么都不要帶,我這都給他們準(zhǔn)備著。’
小六子歡呼著出去了。
這時候,月奴悄無聲息的進(jìn)來,先悄悄的瞄了下呂漢強(qiáng),然后對老太太道“老太太,有幾個婦人在院子外求見,說是您什么親戚。”
“不見不見。”老太太當(dāng)時就不耐煩的搖搖手:‘當(dāng)初我們母子落難時候,一個個就盯著我們的家產(chǎn),卻不見一個親戚,這時候看我兒富貴了,就來認(rèn)親,早干什么去啦?’
月奴就要出去,呂漢強(qiáng)點手叫住:“月奴妹妹,你到賬房取點銀子,每人五十兩送給親戚吧,就說——就說老太太正念佛呢,不能招待。”’
“不給,一個子都不能給,要不就沒完沒了了。”老太太咬牙切齒的道。
呂漢強(qiáng)就扳住娘的肩膀輕輕搖晃:“不管怎么說,都是親戚,接濟(jì)一下也沒什么的,要不我們那么多銀子做什么?再說了這還不是為了我的名聲嗎。”
一聽這話,娘就氣哼哼的不再說什么。然后直接搶過使勁往呂漢強(qiáng)懷里拱的小雅軒,帶著幾個隨身的丫鬟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老太太一走,呂漢強(qiáng)立刻就開始變得嬉皮笑臉起來,左面摟著子涵,右面摟住如雨“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耗費時光了,我們還是給娘增添些樂子吧。”
這個提議讓子涵掐呂漢強(qiáng),讓如雨面紅耳赤,但看情形,就是全部同意。
于是三人就急急忙忙的跑回臥室,那才是三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