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四位老祖宗,更為古老的存在?!
艾雷被黑豹的話深深震撼。
作為大魔一族的后人,他身上流淌著的不僅是遠古四魔的血液,更因為,如今一族僅存的族人已經不多,他身上背負著一族曾經的榮耀和驕傲。
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存活下去,其次才是復仇,至于振興一族,重現一族榮耀,那都是后話。
聽黑豹這話,烏魯魯山脈的四位守護者,來頭居然如此恐怖。遠在老祖之前,就已經存在,甚至,存活到現在。
要知道,即使是四位老祖,如今也只有‘刀鋒大魔’存活下來。
這種老古董,恐怕只有‘帕雷’才能與之相提并論吧。
“大黑貓,守護者遠在遠古四魔之前,就已經存在這個世上,難道它們一直都守在斷木山里面?”
“沒錯。”
“它們究竟在守護什么東西?”
四位古老的守護者從萬年前,甚至更早的以前,就死守著那半截還未死透的‘木墩’。
它們守護的東西到底什么來頭,萬年來,居然能讓他們寸步不離?!
這才是艾雷最好奇的事。
“不知道,沒有人知曉四位大人守護的是什么東西。據我所知,但凡靠近斷木山者,無一例外全都隕落。斷木山是不可染指的圣地,它才是整座烏魯魯山脈最兇險可怕的死地。”
此時,黑豹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凝重,連在頭骨外的艾雷,都能感受到它話語中的鄭重。
“既然沒有人知曉,那我們暫且不談。我問你,你見過那幾位守護者嗎?其中是不是有只紫色毛發的兔子?
“嘿嘿,沒見過。”
艾雷一怔。
黑豹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額頭直冒黑線。
“守護者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見到他老人家?這些都是祖輩代代相傳,是虛是實,我也說不準。”
這頭黑豹剛才還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現在卻搞這一出。
艾雷想捶死它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嘀咕:這大黑貓謎一樣的自信,從哪來的?
“算了,還是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奇怪,沙菲雅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煩,到現在還沒回來?”
一人一獸,各懷鬼胎,匆匆趕路。
……
密林中,那些參天老樹盤根錯節,一路上,盤旋交錯的樹枝宛如虬龍,相互交錯,著實不好走。好在艾雷身板瘦小,加上從小生活在這大山中,對這景象早已見怪不怪。此時,他就如一只身姿靈活的野猴子,在密林中矯健地穿梭飛奔。
耳邊不斷傳來遠處的獸吼,地面隱隱震顫。林鳥驚飛,樹葉紛紛揚揚,悉悉刷刷不斷飄落。這更讓他加快腳步,迫切地想逃離這里。
突然,他停下了飛奔的腳步。
眼前不遠處的一堆枯樹葉上,一團黑不溜秋的小東西,翻著身子打滾。
艾雷定睛一看,這團小東西竟然是一只剛出生不久的豹崽子。小家伙眼睛都還未睜開,正躺在枯葉上打滾鬧騰,渾然不覺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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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豹子,怎么越看越熟悉?”艾雷一陣驚疑,隨即驚道:“這不就是大黑貓的孩子嗎?”
艾雷急忙奔過去,將頭骨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豹崽,仔細打量起來。
小黑豹晃著毛茸茸的腦袋,察覺到被人抱起,不禁手腳慌亂地揮舞。艾雷這才看清,小黑豹雙眼緊閉,似乎無法睜開。
“還真是大黑貓的孩子。那頭母豹子呢?”艾雷立時環顧四周,周圍除了灰暗的枯木,再無那頭母豹的身影。
“難道那母豹出了什么事?”艾雷疑惑地猜測。
很快,他發現地上有點點鮮紅血跡,延伸開來。頓時,心中陡然一驚,連忙叫喚黑豹。
身在頭骨內的黑豹,除了聲音可以透過頭骨傳出去,外界的景物沒辦法看到,因此,它并不知曉眼前的狀況。
此時,他正心驚膽戰地伏在地上,偶爾瞟了一眼周圍那八扇古老石門。
“大黑貓,我撿到你家孩子了。”
聽聞艾雷將眼前情況說了一遍,黑豹心中‘咯噔一下,不詳的預感竄上心頭。
“小子,拜托你幫我把沙菲雅找回來,算我沙路比欠你一個人情。”
“憑什么幫你?要不是多虧了這顆頭骨,我早就被你一巴掌拍死,說起來,你還是我大仇家呢。”艾雷故意說道。
若真是那頭母豹出事,他不可能放下小黑豹不管。剛失去至親,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痛楚。
“小子,之前是我的不對,我給你賠罪。”此時黑豹姿態放得很低,唯恐艾雷不答應。
母豹的失蹤,讓它心中大急。
“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沒時間幫你。”見到黑豹這模樣,艾雷心中大快,仍舊故意道:“正好那頭母豹不在,我就收下你孩子,說不定以后它還把我當作最親近的人,離不開我。嘿嘿。”
黑豹氣急,被困在這該死的頭骨中,他有心無力,只能干著急。
半晌后,它似乎下了極大決心,咬牙道:“小子,只要你幫我找到沙菲雅,我也不會讓你白忙一場。我把至今所收藏的最貴重的寶物送給你,如何?”
“我要你的寶物有何用?”
“哼,我那寶物可不是一般寶物。”黑豹氣道:“它可是一具剛死去不久的龍尸。要知道,這亞特蘭大陸上最強橫的生物,一身上下都是寶。龍骨可以煉制武器,龍皮可煉制龍甲,最重要的龍晶拿出去,可以換一大筆金幣。我不信你不動心。”
黑豹很有信心,以它對人性貪婪的了解,艾雷肯定會不假思索地答應。
“很有吸引力,不過,它并不能幫我離開這里。”
艾雷說的是實話,眼下他最欠缺的就是實力的提升。如果不能活著離開這座山脈,就算寶物再好,對他來說也是廢物。即使帶出去,沒有足夠實力,也會成為一塊燙手山芋,引來無妄之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況且,以他這身板,怎么可能扛得動一頭體型巨大的龍尸?
見到艾雷眉頭不皺,果斷拒絕,黑豹不禁一愣,氣急地吼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說出來,我可以給你。”
它是真的急了,母豹失蹤,地面還有血跡,這不得不讓它往最壞方向聯想。
“你要是能有提升實力的寶物,秘法,武器之類,說不定我會動心。”艾雷抱著小豹崽逗玩:“況且,以我現在這實力,就算找到你家沙菲雅,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這實力,愛莫能助啊。”
“小子,”黑豹突兀地咆哮道,嚇得艾雷手一陣抖索。
“只要你能找回沙菲雅,我就答應你,作為你的奴仆,終生供你驅使,無怨無悔。”
它完全急紅了眼。
什么?
一頭母豹而已,沒了伴侶可以再找,魔獸不都是向來兇殘無情的嗎?
更何況,自己也只是和它開個玩笑,真要袖手旁觀,他自問做不到。
說到底,他終究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難免會有惻隱之心。
艾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大黑貓是不是太較真了?
“孩子不能沒有母親。”
簡短一句話,頓時讓艾雷心神恍惚。
看著懷里正抱著自己手指吮吸的小豹崽,這一刻,突然覺得,這小家伙的遭遇,和自己竟如此相似。
“好,我答應你。”艾雷正色道:“作為回報,我只要你將我送出烏魯魯山脈,就足夠了。”
雖然詫異艾雷的決定,不過黑豹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
一人一獸,循著地上的還未完全凝結的血跡,火急火燎地尋找母豹。
地面上那一灘灘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花,看得艾雷的心越發的沉下去。
他仿佛看到,渾身血跡斑斑的母豹,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舍棄孩子,向遠處匆匆逃離。
這也更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母豹是故意丟下小豹崽,以身誘敵,讓小黑豹脫離危險,如今生死堪憂。
“小子,現在情況如何?”
黑豹在頭骨內,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可能不太妙。你家沙菲雅可能遭遇強敵暗算,看這血跡,她應該是為了這小不點安全,故意遠離這里。”
看著越來越多的血花,艾雷臉色凝重,抱緊懷中的小黑豹。
“不過,你家沙菲雅和你一樣,實力強大,應該自有辦法。”
黑豹能感覺出銀發男孩的話,并沒有像聽上去那樣輕松。這更讓它心如火燎,焦躁不安。
一點一滴,血跡越發明顯,艾雷隱約能嗅出這腥味,越來越濃重。
近了!
“這是?”
艾雷瞪大了眼,地面上的血跡此刻就像一條紐帶,蜿蜒伸向不遠處的一塊巨石。
巨石上,正有一棵樹頑強地從夾縫中生長出來,濃密的枝葉此時正嬌羞地倒垂下來,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聲響。
血跡延伸到巨石跟前,消失了。
循著血跡小心翼翼靠近,艾雷撥開這倒垂的枝葉,這才看清,這棵樹背后,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洞穴。
洞穴口不大,僅能容下一個成人進入。而洞穴口這塊巨石剛好擋住,僅留下一條隱蔽的入口,正好又讓樹葉恰到好處地遮擋住。如果不用手撥開,根本發覺不了這里面居然別有洞天。
艾雷將眼前情況傳達給頭骨中的黑豹。
“小子,這樣貿然進入,太危險了。我們得從長計議。”
此時——
“咔吱咔吱。”
從幽深的洞穴中,傳出某種似乎啃咬骨頭的聲響。
艾雷心頭一驚,猶豫一陣后,將小豹崽藏在遠處的一個樹洞中,而后,揣著頭骨,躡手躡腳地探進去。
剛踏入洞穴中,一股酸臭潮濕的發霉味道撲鼻而來。
“你家沙菲雅很可能就在里面,我聽到里面有動靜。”艾雷此時反倒不畏懼。
“大黑貓,放心,我身上還有這塊頭骨在,應該不會那么容易出事。”
倘若,在之前不久,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勇無謀。
如今,他手上有頭骨族器。
連圣階魔獸都能收納其中,他隱約感覺,頭骨還有更多秘辛。
他在賭,賭這頭骨,能否抗衡洞穴中那抓走母豹的‘兇手’。
囑咐好黑豹不要隨意出聲,艾雷皺了皺眉頭,強忍不適,抬腳進入洞穴中。
微弱的昏黃光亮,從洞穴深處照射出。艾雷摸著洞穴墻壁,向深處緩慢前行。
“咔嚓咔嚓。”
啃咬聲響越來越清晰,洞穴中的人似乎沒察覺到有人靠近,沒有停止手中的啃咬。
越來越逼近聲音來源,艾雷借著微弱光亮,停在了轉角處。
頭緩緩地探出。
一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正與他四目相對。
稀稀疏疏的頭發,發黃的牙齒,以及沾滿鮮血的嘴,這張鬼一樣的臉,就停在他不到一尺處,一雙布滿血絲的瞪得老大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