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無法面對許文修的眼神, 溫玉雨當即干咳兩聲。
“我那是做任務,能和現在情況一樣嗎?”溫玉雨為自己的行為進行申訴。好避免自己的形象一落千丈。
溫球球非常納悶,還不太能理解人類的尷尬情感, “我現在就是因地制宜地改變了策略啊。”
所以才采用了前半部分的行為, 沒有考慮后續事宜。
許文修真是看不下去了, 直接強權壓制下來, “球球, 以后碰到這種事,不告訴老師沒關系。可以回來再告訴我們。但記得保護好自身安全,避免被人發現你的特殊情況。有能力的話, 稍微考慮幫助同學也是可以的。知道了嗎?”
系統是要考慮生命安全的。像黑色亂碼當時被溫玉雨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對上其他練過的人也是同樣道理。相比較下, 校園暴力較少發生生命危險, 有一定的緩沖時間。
但系統被發現, 必然會引發轟動。而大規模的清除記憶,又會引起世界法則的注意。等被世界法則所干涉, 那已經不是他們可以一手遮天的事情了。
總歸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
球球點頭,沒有任何不滿情緒,表示已經錄入反應程序。
第三個問題:如果有孩子哭鬧不止,且班上有幾個孩子跟著想要哭泣, 你要怎么辦?
這個問題在溫玉雨心里并沒有固定答案。只是經歷過許媽和許爸的情況, 溫玉雨才特意提出, 看看系統們有沒有什么不合理的行為。
許和玉(原A13):看他們如何哭泣, 跟著一起哭。
許和雨(黑色亂碼):翻個身繼續睡覺。
溫和許(球球):不管不聽, 王八念經。
不知道為什么,球球和黑色亂碼的答案明明差別不大, 可溫玉雨看著球球的答案,就覺得非常欠抽。
溫玉雨又仔細看了看,覺得三個人的答案都沒什么毛病。只是三個答案的感情.色彩是不一樣的。原A13的答案看著比較遲鈍,黑色亂碼的答案帶著幾分成熟的煩躁。而球球的答案有幾分莫名的孩子氣。
但至少避免了三個孩子機械同步的情況。溫玉雨覺得這就夠了。
第四個問題:碰到有孩子受傷了怎么辦?
許和玉(原A13):不管。
許和雨(黑色亂碼):不管。浪費能量。
溫和許(球球):不管。浪費表情。
溫玉雨:“你們后面那四個字,不需要補充上去。”
連續兩條問題都沒有出現奇葩答案,溫玉雨安心了許多。
至少,溫玉雨覺得系統目前的應對方案,可以順利從幼兒園畢業。
第五個問題:如果幼兒園老師虐待/猥褻其他學生怎么辦?
這個問題其實有不太可能實現。幼兒園是溫玉雨親自選的,幾個系統查過相關資料,許文修常年居住也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除非更換新老師,否則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但不怕一萬,最怕萬一。
溫玉雨還是把這道題放了上去。
許和玉(原A13):將畫面攝影下來,然后交給家長處理。
許和雨(黑色亂碼):不管。浪費能量。
溫和許(球球):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拿出手機按開直播,公開處刑。
不知道為什么,溫玉雨忽然發現,球球看著可愛,看著小巧,其實是里面最腹黑的那一個。倒是黑色亂碼,相比之下都不算黑,更像是愛恨分明,不愛管閑事。
許文修雖然覺得后面兩個孩子的答案有些不太對,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作為一個幼兒園的孩子,似乎什么都不管才是最安全的。這是出自于系統本身就非常多bug這一點考慮。
連自己都尚未保護好,隨時要被科學研究院拉去切片,又怎么幫另一個孩子?
雖然,這的確有些不人道。
許文修想了想,最后并沒有干涉這個答案。世界上幾十億的人口,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連世界法則都不進行干涉,那他又何苦逼著自己一堆bug的孩子去拯救世界。
更何況,三個孩子里,就有兩個的做法已經是在幫助那個被欺負的孩子了。
最后一個問題:如果幼兒園老師虐待/威脅你,你怎么辦?
看著和上一個問題差不多,但實際上角色不一樣時,采取的方式有可能是完全相反。
當危險降臨自身時,未必會有人相救。那作為一個孩子,要如何采取和自己年紀適合的方式,救下自己?且不會被科研人員拉去切片。這是非常考驗系統能力的問題,也是三個孩子目前所面臨的最大考驗。
許和玉(原A13):想辦法錄影取證,然后通知許和雨、溫和許過來救我。
許和雨(黑色亂碼):不等他出手,先打他一頓。把傷口治療好,洗掉他記憶,讓他在大街上衣衫不整,昏迷不醒。收集他不良的證據,上交給幼兒園。再暗示其他富二代同學給院長施加壓力,第二天就不用看到這樣的老師了。
溫和許(球球):讓他虐待,直播全過程。
黑色亂碼的答案,完全深得溫玉雨的心。原A13也可以接受,畢竟三個孩子在同一家幼兒園里。相互幫助非常正常。但溫玉雨實在無法理解球球的答案,“我的好兄弟,你方便解釋一下,這是什么神仙操作嗎?”
“可以的,辣雞宿主。”球球非常清晰溫玉雨在叫誰,“正所謂,做賊要拿贓。我不被他虐一下,怎么證明他是有動手的呢?”
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溫玉雨皺了皺眉,并沒有被迷惑,“但也不到讓自己受傷的地步吧。”雖說這有他的教育成分在。以前他就常用這種示弱、受欺負,然后刷好感值的方式完成任務。
如今不是做任務,也不需要討好任何人。溫玉雨自認為球球不需要做那樣的事情。
球球卻是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這回不止是溫玉雨懵了,全場人都給懵了。
“你想。我上午受傷,下午驗傷舉證報警,晚上直接刷上頭條。第二天院長怎么都得出面賠罪。然后我再掏出驗傷報告,指明這些傷害對我有一輩子的影響。這樣就可以讓他們賠償一大筆錢。”球球掰著手指,“要是賠上幾十萬,我們就能喝一個月的自來水。天天喝到飽。”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這么心機的話,可當他聽到球球高興地說自己能喝自來水喝到飽,并且還記掛著兄弟的溫飽,溫玉雨就覺得有一絲絲鼻酸。
“而且。”球球難得地帶上了轉折,“我們本身就存在一定誤差。但如果能在幼兒園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后大家看到我們的行為異于常人,就不會懷疑我們的種族問題了。我們是男孩子,相對來說,沒有那么多的道德桎梏。”
把受到傷害變成一箭雙雕的大好事情,讓原本面無表情的另外兩個系統也躍躍欲試起來。
溫玉雨被梗了個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它們是系統,看過的,經歷過的,比他們這些穿越者還要多不知道多少個世界。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不是人可以比擬。更別說什么身體受傷,系統的身體可以隨意更換。壞了一個也就換一個的事情。
無言以對的溫玉雨看向許文修,期待許文修能夠說點什么話。
卻見許文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帶著了然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完全理解。”
溫玉雨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就是穿越常用這樣的手段。
千言萬語,最后化為了一巴掌打在許文修的大.腿上,“說得這孩子沒你一份似的。”
自認為是好父親的溫玉雨帶著三孩子去了洗澡,等他們躺下床,并檢查好明天上學的書包后,他才回房間準備看會課本。剛回房,卻見許文修正扶著墻壁,正在慢慢往前走。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沒幾天就站起來干嘛呢?”溫玉雨話是這么說,但行動上卻是坐到了許文修的電動輪椅上,控制著在房間里轉悠。
畢竟屋里有三個系統,想要痊愈是很方便的事情,只是那么多路人看過他的傷勢,許文修還是傾向于自然痊愈。當然,貧窮,交不起系統治愈傷口的能量費,是他們都不想承認的最大問題。
“總得運動一下。而且每次都要你照顧孩子,也不太好。”許文修也可以坐著輪椅過去,但洗澡時候一屋子水氣。未免弄濕紗布,他才在自己房里呆著。
溫玉雨瞧見許文修的確不太好意思的樣子,想了想,道:“也是。至少睡前給他們講個故事,講完親一親額頭什么的,總是要的。”
“親?親額頭?”許文修被這肥皂劇般的畫面雷了一下。
他倒是看過那樣的西歐教育方式,但許文修完全沒把自己往那樣的角色代入過。試問,一個大男人,意外得到三個能跑能跳能打的孩子后,如何激起父愛?
別說對著三個能穿越時空,隨時掏出滅世武器的孩子,就是真正的普通孩子,很多父親都未必有身為父親的樣子。
“對啊。就那樣啾咪的一下。很簡單的。”溫玉雨覺得許文修那強行讓自己冷靜的表情很有趣。
他移動著輪椅,朝許文修方向駛去。
許文修有一瞬間的驚慌,不知溫玉雨想要做什么。
輪椅最后停在了許文修面前。
溫玉雨站起身來。
看到近在咫尺的溫玉雨,許文修強行將自己的興奮掩飾下來,到底是沒移開。
然而許文修沒有等到理想中的那個啾咪,他被溫玉雨直接抱了起來。不是公主抱,也不是扛到肩膀,而是就那樣整個人直直地抱著,如同一根被拔起的電線桿。
還沒等他雷完,他就被拋到床上。
過大的動作,哪怕床再松軟,還是讓傷口有些發疼。可許文修仍然是興奮多與其他情緒。他在期待著,期待溫玉雨對他做某些強行的事情。
少兒不宜的畫面隨著床單將他包裹而一點點熄滅。許文修很快就被包成了一只無法動彈的蟬蛹。溫玉雨就側躺在他旁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看。就這樣。”溫玉雨的話就像是給許文修提了一個醒。
隨即,許文修就感覺到額頭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溫玉雨笑著看向許文修,“簡單吧。”
許文修看著溫玉雨,一眨不眨。
“學會了嗎?”溫玉雨笑著問。
“還不會。”許文修厚顏無恥道,“再啾一下。”
溫玉雨笑得連肩膀都開始抖。他彎著嘴角,笑著道:“好好好,你這個學生可真不聰明。老師就再教你一遍好了。”
說完,溫玉雨再次低頭,這次他非常認真地吻在許文修的唇.瓣上。
唇與唇相貼,溫柔又帶著小心翼翼。
好像世界都在這一刻被隔絕開,唯獨只有他們。
溫玉雨只深深地吻了一口,便移開了。再相互對視,眼里似乎只剩下彼此。
“晚安。寶貝。”溫玉雨輕輕整理了一下許文修的頭發,就拿起課本到一旁開始學習。
被裹成蟬蛹的許文修努力抬頭,看到溫玉雨坐在書桌前,認真而專注的模樣后,喪氣地躺回床上。
這果然只是個哄睡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