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傲狼昏倒在地,盧三最先明白了過來,身形一動,就欲飛身前往。
可不等盧三動身,眼角的余光察覺到旁邊也有人身形微動,側目望去,卻是其他幾派的弟子也欲飛身前往。
一土系弟子對著盧三道:“這位師兄,龍傲狼如今是我正道共同緝拿的魔教奸細,若此時師兄還要帶他回貴山,恐怕多有不妥吧?”
盧三一臉怒容道:“有何不妥?若龍傲狼真是魔教奸細,待我師父查問清楚后,我盧三第一個便不容他。”
旁邊火舞冷哼了一聲道:“今日云雷師伯與我師尊的信函之中,已然明言天下正道,言其乃魔教奸細無疑,如今我等又親眼目睹這般情況,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何須等到日后。”
盧三怒道:“今日之事疑點重重,須我師父查問清楚再做決定。再者說龍傲狼是我們青龍峰的弟子,如果他真是魔教奸細,就算是清理門戶也理應由我們自己來,今日我們帶他回山查問清楚,也是情理之事。”
火舞絲毫不弱的回道:“此事關乎西沙洲冤死的眾位師兄,更事關天下正派前途命運,就算查問也要五派師尊在場同查,怎可由你師父一人說了算。”
“你......”若放在平時,論口舌盧三未必輸給火舞,只是碰到眼下這般情況,卻要另當別論了。
此時火舞提起西沙舊事和五派師尊,盧三被氣得虎目圓睜,盯著火舞道:“那依你之意當如何?”
火舞側目看著盧三,道:“我以為,此人還是先有我們幾派共同看管,明日一早交由五派師尊同審。”
“若我執意要帶走呢?”盧三眼中幾欲噴火。
“事關重大,若道友執意如此,那就莫怪火舞出手阻攔了。” 火舞傲然相對。
盧三怒極而笑,道:“哈哈,好,盧三不才,今日就來領教領教火系的高招。”說完,盧三手腕一抖,手中金虎劍通靈心意,金色毫光頓現,照亮了山谷。
而火舞毫不示弱,身前五彩離火扇霞光升騰,凝目以對。
二人話不投機,眼看著一場爭斗在所難免。
旁邊的花城一把拉住準備動手的盧三,壓低了聲音,說道:“老三,先莫動手,這樣與我們無利......”
盧三一愣,遂即明白了花城話里的意思。他若是和火舞動了手,無異于和其他幾派翻了臉。若真是那樣的話,此刻其他幾派的弟子人數眾多,能不能從他們手里搶走龍傲狼還在其次,恐怕以今日今時的情況,事后到了云雷真人那里都無法交代,弄不好被逐出門墻也未必可知。
可如果任由其他幾派將龍傲狼帶走的話,自己師父那里又無言以對。
盧三雖然脾氣火爆,但人又不笨,明白了花城的意思后,握著劍的手氣得微微顫抖,抬眼看向楊帆問道:“大師兄,你說怎么辦?”
楊帆何嘗不想帶走龍傲狼,只是這樣的情形下未免有點癡人說夢了。猶豫了一下,楊帆方低聲道:“老三,老二說的有道理,眼下還不是與他們翻臉的時候,我們只能暫時穩住他們,決不能讓他們帶走小師弟。”說完,楊帆又轉頭對著老五夏平道:“老五,你速去一趟云霄峰,去稟報師父。”
夏平會意,遂無遲疑,轉身御劍便往云霄峰去了。
火舞嚴陣以待,看盧三卻遲遲沒有動手,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轉臉對著身旁其他幾派的眾人點了點頭,早有幾名火系弟子和其他門派的弟子越眾而出,展起身形朝著龍傲狼昏死的地方飛掠了過去。
數十丈遠的距離,對于習道飛行之人來講,不過是一個飛身的事情,眼看著,數名四派的弟子已飛落在龍傲狼身旁,其中有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就準備把昏死在地上的龍傲狼抬起來,而青龍峰這邊的眾人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連平常足智多謀的花城此刻也沒有了主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林里忽然傳出銳物破空的尖嘯聲。
尖嘯聲未絕,一物,閃爍著慘白色的光芒從漆黑的樹林里呼嘯而出,對著龍傲狼身旁的幾派眾弟子沖來。
那光芒來的迅疾異常,恰如黑夜中的一道閃電奔射而來,所過處帶起尖銳的呼嘯聲連連不絕,如針刺耳鼓。
不過那數名四派弟子都是小有修行之人,初聞異響時便已經警覺于心,此刻再看到有白光閃爍呼嘯而來,皆知來者不善,略一驚愕后,遂即反應過來,一個個再也無法顧及龍傲狼,各自握法寶護住全身的同時各展身形,退避了開來。
那白光沖到眾人近前后去勢驟停,白光卻猛然展開,發出耀眼光芒照亮了方圓數十丈的地方。
借著光芒眾人看到清楚,那赫然是一把白色的紙扇,只是在白色的扇面之上卻畫著一個黑色的骷顱頭。
此刻,那白色紙扇停留在半空上下輕輕擺動,扇面之上的骷顱卻如活物,牙齒盡數外露的黑色大口猛然開合,對著那數名四派的弟子忽然噴出一股淡黑色的煙霧來。
“有毒,快退......”身后傳來木嵐的驚呼聲。
不用木嵐提醒,那數名正道弟子也知道這淡黑的霧氣不是善物,未及黑氣近身,眾人已感覺到一股腐朽之氣直逼口鼻了。
眾人忙各自屏息凝神,匆忙中再退數丈,避開了黑色的霧氣。
也就在這個間隙,“刷刷刷......”數十道身影從樹林里飛出,落在了龍傲狼和四派眾人之間的空地上,擋住了四派眾人的去路。
當先一人,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身穿一身白色衣襟,卻是書生裝扮。
那白衣書生探手一招,紙扇便徑直飛回到了他手中,那人手握紙扇輕搖了幾下,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書生的樣子。
在那白衣書生的身后還站著七個人,而且是七個女子,分著七色衣襟,此時正風姿各異的站在白衣人身后,乍一看起來,似乎為這黑夜添了幾分妖艷。
在七女身后還在站著數十名清一色黑色衣襟的人,光是看衣著打扮便可以看的出來,來者正是五派眾人口中的魔教妖人。
五派這邊去過西沙洲的大都見過這白衣人和百花島七女,但此刻看見他們在中原腹地,而且還是在這五龍山冰龍峰附近現身,眾人仍不免驚愕。
火舞不禁訝道:“是你們。”
未等白衣人說話,七女中的紫衣率先接口道:“不錯,就是我們。沒想到這位公子還記得我們,莫非是對我們念念不忘嗎?”說著話,一雙媚眼中暗含春波,流動盈盈,緩緩從五派眾人身上掠過。
火舞冷哼了一聲,道:“妖女,上次是中了你們的詭計,今日此地可比不得西沙洲,今日你們休想離開這里。”
那紫衣女子似乎是害怕了,故作一副“驚恐”狀不說,還故意一手輕捂著曼妙的胸口,生生把那處原本就傲挺的酥白擠壓的更加凸顯了幾分,口中亦媚笑道:“公子這樣說就不怕嚇壞了人家,這雖說不是青天白日的,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公子就不準我們離開,莫非是要趁著這夜黑,做出強搶民女的事來嗎?”
一句話出口,引來身旁其他幾女紛紛輕笑不說,就連五派這邊都有人差點忍俊不禁。
火舞一張白臉差點被氣成了豬肝色,口中怒道:“妖女,休逞口舌之利,今日定叫你們葬身此處,為戰死西沙的眾位道友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