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望去,說話的卻是金系青龍峰的孟凡東。
上次在西沙洲,孟凡東險些被白衣等人的陣法迷失了心智,那次的遭遇至今仍讓孟凡東記憶猶新,心有余悸。就是因為知道那陣法詭異無常,妖力非凡,所以,眼下孟凡東看到一些不知內情的正派弟子,就要中了白衣等人的激將法時,忙喊了一嗓子。
孟凡東的這一聲讓申屠方,火舞,沈海豐等去過蛇人谷的一些人,頓時想起西沙時的一些景況,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哪知道場地中間白衣忽然一聲嗤笑,接著,那白衣一臉的不屑環顧了在場的數百名正派弟子,譏諷道:“如今我們七人當中有一人已經受了內傷,就算能布陣其威力也大不如往日,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殘缺不全的陣法,竟然都讓如今堂堂五大門派的弟子不敢試上一試,哼,還有臉口口聲聲在世人面前妄稱什么五大門派,道之正宗。”
這幾句輕蔑之極的話語猶如火上澆油,把眾人剛剛稍熄的怒火重新點燃,而且燒的更旺。唯有花城一臉的平靜,若有所思了片刻,往火舞身邊靠近了一些,在周圍有些憤雜的聲音中低聲對火舞說了幾句。
火舞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花城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略一思量后便點了點頭。
就聽火舞朗聲對著白衣道:“妖女,上次在蛇人谷時我們不慎入了你們的圈套,不曾防備之下才讓你們猖狂一時。可今非昔比,今日就算讓你們在這雪原之上布陣又能如何,看我們五大門派怎么破了你們的妖陣。”
白衣聞言臉上喜色一閃而過,一雙勾魂的俏目看定了火舞,媚笑了一聲道:“呵呵,公子說話算數嗎?別等下又要反悔。”說完,挑釁似的眼神又分別從申屠方,沈海豐,李鉉,花城,穆曉夢等人身上一一掠過。
火舞剛要答話,站在李鉉身后的木嵐卻走上一步怒道:“五大門派向來言而有信,豈是如你們這些妖女一樣說話如.......哼。”礙于這么多人在場,“放屁”兩個字木嵐終究說出來,話到嘴邊變作了一聲冷哼。不過就算不說出口,在場的眾人也知道木嵐要說什么。
那白衣自然知道木嵐暗指剛才的事情,聽了也不生氣,回身先看了看臉上神色好了一些的青衣,低聲說了幾句后,又對著紅衣等其他幾女點了點頭,眾女會意,遂即各展身形在幾個縱越間分別在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個位置上站定,瞬間,便在雪地之上站出一個北斗七星的陣型。
陣型初成,那白衣手中一把紅色短劍便翻手而出,單立身前,詭秘的咒語幾乎在同時從她口中吟出。
“七星就位,攝魂奪魄”
“百花常伴,紅顏作陪”
“不求三生,但共此世”
............
就在神秘的咒語響起的那一刻,仿似有無數的鮮花在這茫茫的雪地之上砰然綻放,揮放出香甜誘人,讓人心里情不自禁想多嗅上幾口的迷人香味。
這一刻,有寒風吹過,夾雜著那無數花香的味道,在眾人的口鼻間縈繞,纏綿,久久不肯散去。
就在咒語響起的那一刻,七女同時隨風輕舞。
那曼妙的身姿!
那輕柔的舞步!
那勾魂的眼眸!
那微啟的朱唇......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舞動著,吟唱著,傾訴著,低喚著......那說不出的溫柔和向往。
這一刻,雪地上似乎有縷縷溫暖的春風平地而起,在雪地上吹過,仿佛要將那千年的,厚厚的積雪融化。
就在咒語響起的那一刻,七道光芒分別呈七色,從七女手中的法寶上沖射而出,在七女頭頂的數丈高處依次相連后,又灌落下來,形成了一個彩虹般的光圈,把七女籠罩在其中。
這一刻,七彩的光芒在閃耀,在潔白的雪地上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所有的人幾乎都呆住了,特別是先前那些叫嚷的最厲害的,年輕的正派男弟子,在咒語響過后的片刻里,都傻傻的愣在了當場。一個個大都是目不轉睛的,癡癡的看著前方那七個隨風輕舞的美妙身姿,貪婪的嗅聞著在他們口鼻間縈繞不去的濃郁芳香......
仿佛忘記了身處何方,眼前的雪原忽然變得模糊,化作了一片花開的原野,周圍是花香陣陣,青草凄凄,其間又有幾個讓人心動的人兒,在鮮花青草中,隨風曼舞,柔聲低唱......所有的想法瞬間消失,天地間,眼眸中,似乎只剩下了那幾個曼妙的身姿,讓人不忍舍棄。
“眾位師兄弟,快退后。”就在這剛剛還喧囂不堪的天地間,似乎忽然要沉寂下去的一刻,早有所防備的孟凡東忽然大吼了一聲,把許多人從溫柔的幻象中拉了回來。
吼聲把眾人驚醒,正派的眾人在回過神來后,不及多想,各自慌忙往后飛出去數十丈遠去,才感覺縈繞在口鼻間的花香味稍微淡了一些,就連剛才那幾個在眼前隨風起舞的,玲瓏畢現的身姿,此刻離遠了看上去,似乎也沒有那般誘惑迷人了。
“上次不曾見到,想不到妖女的這“七星迷魂陣”還真小瞧不得。”木系的李鉉隨著眾人退后了一些后,緊皺著眉頭望著遠處的七星陣說道,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驚訝和難以置信。
“李師兄有所不知,妖女的這陣法確實厲害,上次在蛇人谷,有幾位修行不低的道兄就差點著了她們的道。”水系的沈海豐接口道,言下之意,似乎有點怪火舞等人就不該答應讓她們布陣。
聽到沈海豐的話,火舞臉上有些不悅,道:“沈師兄不要妄增了魔教妖人的威風,縱然這妖陣厲害,但今日有我們這么多人在,也不至于堅不可破吧?”
說完,火舞轉頭看向聚攏過來的花城,道:“花師兄知曉的多,敢問花師兄,可知道這北斗七星陣的破解之法嗎?”
難得聽到火舞說話這樣客氣,花城聽完不禁微笑了笑,道:“七星陣是七人聯手組陣,七人聯手往復,流轉不息,既可顧己顧彼,又可互協互助。所以要放在往日,單憑個人之力要想破陣還真不容易。不過今天卻有所不同,那青衣先前被申屠師兄所傷,這陣的威力絕不同往日,所以我們只要攻破其一處,其陣便會不攻自破了。”
頓了頓,花城又接著說道:“她們明知現在布陣不是時候,卻還要布陣,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希望能有魔教的人來相救她們,那我們就將計就計,等大批魔教妖人趕來,好將她們一網打盡。”
火舞聽完精神一震,道:“還是花師兄想的長遠。她們七人布陣,我們聯手破陣也不為過,不如就由我和沈師兄,李師兄,和兩位木師姐聯手破了她們的妖陣吧。”
就在旁邊眾人都認為這樣可行,各執手中法寶準備聯手上前的時候,一直都不曾開口的穆曉夢卻忽然說道:“不可。”
眾人一愣,就連花城也楞了一下,回首看了看站在幾人最邊上穆曉夢,道:“穆師姐,你認為有什么不妥嗎?”
穆曉夢輕皺著眉頭望著前方,卻不答反問道:“花城師兄,你聞聞這花香是不是有些不對?”
花城一時沒有明白穆曉夢的意思,忙用力的嗅了嗅,道:“很香很濃,聽穆師姐一提醒,感覺似乎不同于一般的花香,但又說不出來那里不對。”
“有些話本來就很香,這也有什么不對嗎?”申屠方一臉的不解。
穆曉夢微點了頭,道:“我聽我師父說起過,魔教有一種奇毒,無形無色,卻很像是花香的味道......”
花城臉色驚變,脫口道:“師姐是說那“天欲奇香”嗎?”
穆曉夢看了花城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再次點了點頭道:“嗯,我想若不是這樣,單憑一個七星陣,她們也不會這樣有恃無恐。”
“老二,這天欲奇香為何物?”聽穆曉夢說的厲害,盧三終于忍不住問道。
花城想了想道:“記得古卷中曾有記載,天欲奇香,是集魔教的邪香毒霧秘方為一爐煉制而成的奇毒,專門迷人魂魄,亂人心智,普通人如果嗅到這種異香撲鼻的香氣,那怕只有一絲一縷,也會中毒。如果沒有先服下解藥或及時避開,中毒者面泛桃色,雙目通紅,全身也泛也紅色,口中干渴如焚,喉中似要噴火。不是瘋狂嘶叫,就是進入昏眩狀態,靈智迷失,以致喪命。”
說完這些,花城又不無僥幸的道:“好在我們都是有修行在身,否則剛才可能就已經中毒了。”
“那依你這樣說,這香氣既然不能聞,那我們就靠近不了這七星陣,還怎么破陣?”盧三追問道。
花城略一沉思,道:“這天欲奇香雖然奇毒無比,但只要修行夠深,也并非不可近身的,特別是李師兄他們。李師兄習練的是木系道法,對天下的毒物本身就有抵抗性,我想若李師兄出手,以李師兄的深厚修行,就算不能破陣,卻也不至于中了天欲奇香的毒。”
李鉉一笑,道:“李鉉這點修行,不敢與各位師兄相提并論。可眼下魔教妖女當前,那李鉉只有勉力一試了。”
“師兄,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木楓見自己門派的大師兄要去破陣,忙站出來說道。
李鉉略一沉思,想想自己并未有破陣的把握,遂搖搖頭道:“不用,我自己便可。”
說完,不等其他的木系弟子在說什么,手中“沉香劍”木青色光芒乍起,先化作一個青色的光圈護住全身后,身形一展,往前方飛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