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傲狼挺槍刺去的同時,身旁響起一聲輕喝。
一道如月般的光華陡現身旁,照亮了龍傲狼周圍的一切。
九天寒月的光華中,穆曉夢一手劍訣,一手冷月劍劍指蒼天,和龍傲狼一道對著當頭壓來的三色光幕刺了過去......
“轟隆......”一聲驚雷般的巨響響徹山谷。
在黑夜里,在本應該寂靜的黑夜里響起。
回蕩,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山谷四周的山壁上傳來一陣石頭掉落的“嘩啦”聲。
無數正瘋狂涌來的蛇人也被巨響震驚,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半空。
三色光幕在響聲過后閃了幾閃,最終消失不見了,而剛剛被照亮的夜空也隨著光幕的消失,漸漸暗了下來。
黑色夜空中,數十個飛起的身形被巨大的反震力生生給擊落了下來。
如穆曉夢,盧三,花城,朱駿等一些道行深點的,在重擊過后雖然被擊回到祭壇之內,但仍能穩住身形,穩落在地。
龍傲狼可沒有那般修行,在巨大的反震力下猶如一截木頭般直直掉落到祭壇內,“嘭”的一聲,重重的摔落在祭壇內無數蛇人堅硬的尸體上。
龍傲狼就感覺體內真氣亂穿,五臟六腑似是被移位了般的一陣巨痛,胸口一陣翻涌,一口鮮血差點噴口而出。
就在龍傲狼掙扎著想坐起來時,一只帶著暖意的纖纖素手從一側伸了過來扶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那白皙溫柔的手掌中緩緩透出灌入他的體內,把他胸口翻涌的雜亂氣息給壓了回去。
痛楚的感覺頓時一輕,龍傲狼側目望去時,就見穆曉夢秀美的容顏近在身側,一雙美目中帶著絲絲驚慌:“龍師弟,你......你沒事吧?”
龍傲狼心中又是莫名的一熱,忙感激的搖了搖頭,勉強對著穆曉夢咧嘴笑了笑道:“我沒事,穆師姐。”
若論修行,龍傲狼確實不咋樣,能在這樣的力拼之下尚有命在,這多虧了過去的幾年里,云龍真人拿著大把的靈丹妙藥給他惡補,無形中讓他的經脈根基比其他人強韌了許多。
換句話說,龍傲狼沒有盧三,楊帆他們能打,但不見得不比他們能挨打,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才不至于讓龍傲狼命喪當場。
像龍傲狼這樣的算是運氣好的,反觀先前幾個就受過傷的五派弟子,在巨大的碰撞過后猶如斷線的風箏般一頭墜落下來,掉到了祭壇里面卻半天沒有動靜,看樣子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說起來剛剛一起御空而起的正派弟子并不少,而且修行個個還都不差(龍傲狼除外),若放在平時也不會吃這么大的虧。
可此時不同,一則他們和一眾蛇人廝殺多時,本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真氣。二則是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突遭魔教重擊。三則魔教眾人居高臨下占盡優勢,對正派眾人痛下殺手。此三點俱在,有這樣的結果也就不足為奇了。
也可以說魔教眾人就是算準了此幾點,然后才對著花城等人突下殺手。
半空中,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已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光是從數量上看就遠遠多于正派弟子。
而在一眾黑衣人的前面,凌空還站立著數十條身影。除了從龍傲狼口中得知的百花島眾女外,還有其他幾個身影,只是正派弟子無一認識。
當先一人,身著一身青色衣袍,正背負雙手凌然而立,眼睛看向遠方的夜空,似乎根本就不曾把腳下的正派眾人放在眼里。
其身后的一個黑衣人嘿嘿笑了兩聲,道:“這西沙州里的蛇人谷豈是你們這些小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聲音微顯蒼老,只是夜色里看不清面容。
剛剛負責斷后的火舞看到兩名師弟被擊回到祭壇內后再無動靜,心中不禁一驚,只是眼下大敵當前,不容他上前仔細探望,此刻聽到那蒼老的話語,火舞抬頭怒喝道:“何方妖魔,有種來和我決一高下。”
原本目視遠方的青袍人忽嗤笑一聲道:“年輕人,若是云雷,落霞或者秋棠他們幾個老道士說這話,我或許還真有點忌憚,可是單憑你......哼,還不配。”言下之意,根本沒把火舞放在眼里。
作為離元山大師兄,火舞何曾在人前受過這樣的侮辱,青袍人的話早已讓他怒不可抑,手中“五彩離火扇”五色光華流轉,最終凝出一道紅霞。
火舞更是人隨扇起,在夜空中化作一道紅芒急若閃電,直奔為首青袍人射了過去。
“火舞師兄不可莽撞......”身后傳來申屠方的聲音,不過已經晚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如手臂般粗細的紅芒激射而至,堪堪已到青袍人面前。
青袍人卻動也未動,只是略微回首,看向了身后的一位黑衣人。
也不見那黑衣人如何動作,手上已經多了一點白光——一點被黑氣包圍的白光,猶如一顆在深夜里閃耀的明珠,旁邊卻襯托著黑色的花朵,中間明亮剔透,四周卻黑氣繚繞。
黑氣蒸騰,白光旋轉,在黑衣人手中泛著絲絲的寒氣。
下一刻,白光黑氣從黑衣人手中彈射而出,斜刺里撞上了正面對著青袍人射來的紅芒。
“嘶”的一聲輕響,紅芒頓失。
隱約聽到火舞悶哼一聲,身影隨即倒飛而回,只是落地時身形已經不穩,好在旁邊的彩霞眼疾手快,忙探手扶住了他。
就見火舞臉色煞白,握著扇子的手也微微顫抖,很明顯剛剛吃了不小的暗虧。
楊帆,申屠方等人不禁駭然。
火舞的修行他們是知道的,在此次前來西沙州的正派眾位年輕弟子中,不說是數一數二,但若和楊帆,申屠方,沈海豐,木嵐等人相比的話,恐怕也是不分仲伯。
只是眾人誰也沒想到,僅僅是一合火舞就受挫而回,而且對方看起來似乎還是輕描淡寫般的輕松。
這一切怎能不讓眾人心驚?
就在此時,旁邊的沈海豐突然抬頭高聲問道:“閣下到底何方神圣?手中的珠子可是“極水珠”?”
“咦”夜色里雖看不清黑衣人的表情,但似乎也頗為驚訝。
那黑衣人猶豫了片刻,終于道:“呵呵,想不到你倒認識這珠子,不錯,正是極水珠。既然死也讓你們死個明白,我乃當今圣教玄武堂堂主玄暝是也。”
楊帆申屠方等人聞言不禁失聲道:“什么,極水珠?”
龍傲狼學道不久,不曾聽說過什么極水珠,不過看楊帆申屠方吃驚的樣子,想必這珠子也不是尋常法寶。
“花師兄,這極水珠是什么法寶,很厲害嗎?”冰龍峰的向玲向花城問道。
花城正眉頭緊鎖,聽到向玲的問話,先看了一眼沈海豐,猶豫了一下道:“方師妹,這極水珠......我......”話說的吞吞吐吐,似是不知道該怎樣說。
“這位師妹,這極水珠本是千年前我水系一位......嗯,一位前輩耗半生心血,采北極萬年寒冰和西南沼澤毒瘴異氣熔煉而成,只是這位前輩當時急功心切,煉化之時被毒瘴異氣侵蝕,以至于后來亂了心智,后來便心魔大發,無法控制自己,在和同門競技中,竟痛下殺手。事后被當時我派師尊責罰,誰知道他竟戴罪而逃,從那以后,這極水珠也隨即消失,千年來也再沒有人見過,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會在魔教妖人手里出現。我聽我師父曾說起過,說這極水珠若配合我水系道法,威力無比,有神鬼不測之力。”沈海豐知道有水系眾人在,花城不便多說,便接口說了下去。
門派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看楊帆花城的樣子,想來他們也曾聽聞過此事,與其這樣,不如索性告訴大家了。
眾人聽沈海豐說完這極水珠的來歷,知道沈海豐并沒有夸大其詞,剛剛火舞的暗虧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邊眾人還在暗自心驚,只是更讓他們心驚的事情隨即而來。
原本在魔教眾人出現后一直沒有動靜的蛇人,此刻眼中的憤怒終于壓過了驚恐,再次嘶吼著如潮水般向著正派眾人沖了上來。
頭頂是魔教,身旁是無數的異族。
這一刻,龍傲狼,楊帆等人似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