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人的速度異常迅疾,這邊盧三和火舞二人微一驚愣中,有幾道灰黃色的身影已撲到了二人近前。
在離兩人還約有三丈遠的時候,領先的一個蛇人粗壯的下肢猛然發力在地下一撐,碩大的身軀突然騰空而起,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凌空直奔盧三而來。
借著天際的微亮看的真切,那巨大的蛇口張開,兩顆巨大的獠牙隱約還泛著白色的殘光。猩紅,細長而分叉的芯子,正不停的伸縮,未及近前,一股腥臭的味道已直撲面門。
盧三畢竟修道多年,心中雖驚不亂,當下忙微微低身往后急退一步,同時右手金虎劍霍然發出一道金光,從右至左猛然橫掃了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也許是匆忙之間盧三陡然激發了神力,也許是那蛇人本就不堪一擊,金虎劍劍芒不偏不倚正從蛇人的脖頸處斬過,生生把碩大的蛇頭斬下。
一股鮮血從蛇人的脖腔處飛射而出,然后又無力的灑落下來,染紅了跟前的一片黃沙。
而那蛇人的無頭身軀仍去勢不減,徑直朝著盧三撲來。
慌忙中盧三偏頭縮頸避開一旁,碩大的身軀貼著盧三的肩膀飛過,在數丈遠外“噗通”一聲,重重跌下,濺起一處沙塵。
而一旁,其他幾條蛇人直撲火舞。
火舞不敢輕心,忙把手中“五彩離火扇”凝出一片紅光掃了過去。
“砰砰砰......”幾聲悶響中,那幾個撲來的蛇人被火舞凝出的真法擊了個正著,身軀被大力拋起后又在數丈外重重落下。
只是,它們隨即又一翻身爬了起來,除了被火舞擊中的胸腹部看上去有一片燒過的烏黑外,其它竟似并無什么大礙。
火舞見狀大驚失色,身為火系大師兄,一身修行一向自負的很,在離元山年輕一帶弟子里面可以說是無人能及。雖說剛剛是匆忙之間一擊之下未盡全力,但對面的幾個蛇人竟然看似毫發無傷,怎能讓火舞不驚?
驚駭歸驚駭,可不容他多想,那幾個蛇人已經又嘶吼著撲了上來。
隨后而來的無數蛇人也如潮水般涌到了二人近前,眨眼間,便把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從盧三火舞追殺黑衣人到無數的蛇人出現,這前后的變化幾乎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其他五派眾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等眾人回過神來,眼前看到的已經是灰黃黃的一片了,其間盧三,火舞的身影在漫天的灰黃色身影中上下翻飛,一聲聲嘶吼聲中,不時見到金光火光閃過。
眾人紛紛拔出手中仙劍,投入了戰團,空曠的山谷中霎時殺聲頓起,嘶吼連連。
不停可以看到有蛇人碩大的身軀被擊飛,又重重落下,隨后又爬起來繼續沖向祭壇旁邊的正道眾人。
正派這邊的眾人則一個個仙劍飛舞,凝成各色光芒,在黑暗的山谷中紛飛閃爍,夾雜著怒喝聲,嘶吼聲在黑夜中遠遠的傳了出去。
越來越多的蛇人往祭壇處蜂擁撲來,場地中的戰況也越來越慘烈。
凌厲的仙器帶起呼嘯的風聲,卷起滿地的黃沙,彌漫了整個山谷。山谷中的一切看起來都有點混沌不清了,就連法寶閃耀的光芒都隱約黯淡了幾分。
一直在后面觀戰的花城,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楊帆,申屠方,憂慮的道:“兩位師兄,我們中了魔教妖人的借刀殺人之計了。你們看,那祭壇中間的石柱想必是它們的圣物,絕不容外人冒犯。先前那些魔教賊子故意不戰而敗,就是為了引我們前來,好讓我們無意之中毀壞了它們的圣物,這樣一來,然后再借這些畜生之手來對付我們。此處不宜久留,眼下我們應當先行撤出去再作商議,二位師兄意下如何?”
楊帆凝眉看著前方,道:“這是什么妖物,如此棘手?”
花城道:“此乃上古遺留下來的蠻荒異種之一,名曰:“蛇人”。它們天性兇殘,嗜血好斗,體內含有劇毒,且有鱗甲護身,一般的仙家寶器很難傷得了它們。脖頸下三分處是它們的軟處,只有擊中此處,才能殺死它們。若我們這樣一味的和它們拼斗下去,難免......”花城話未說盡,但旁邊的眾人都已經明白什么意思了。
申屠方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大山。
夜色中,四周山色如墨,山峰無言。
只是在那沉寂和黑暗的背后又隱藏了什么?
申屠方環顧良久,才緩緩的道:“依我看來,此時我們若想離開此地,恐怕也不容易了。”
花城忙道:“申屠師兄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只是事以至此,幾位師兄師姐當速速決定。若這樣戰下去,就算我們能將這些畜生殺光,我們恐怕也要累死了。若真到了那時,魔教妖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殺了我們。不如我們先抵擋一陣這些畜生,讓其他人先走,我們斷后。”
楊帆點頭道:“我師弟說的有理,我們此番意在魔教,不能與這些畜生多做糾纏。”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東方雪道:“東方師妹,你等下和其他幾位師妹先行撤出這山谷,我和幾位師兄斷后。”
東方雪盯著場中慘烈的戰況粉臉微白,但仍對著楊帆搖了搖頭道:“我和眾位師兄一起斷后。”說完,不等楊帆再說什么,手中“金韻”劍綻放光芒,而人也隨劍起,朝著最黑暗最人多的地方飛掠過去。
花城,申屠方,楊帆,穆曉夢,龍傲狼等人也隨即加入了戰團,戰斗越發慘烈起來。
天地蒼茫,萬物寒聲。
天地間仿佛剩下的只是一場慘烈的拼殺——一場人與“人”之間的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