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幽冥澗。
有了封金決護體,那嗜血噬骨的七彩毒瘴卻也奈何不了楊帆盧三等人。
幾人凝神運氣,在毒瘴中往上一路飛沖,所到之處,云霧般的毒瘴如一只只張牙舞爪的猙獰怪獸,朝著幾人蜂涌撲來,似要將幾人徹底淹沒。
只是毒瘴甫一碰到幾人身周,那由金系真法凝結而成的金色光圈,便盡數被彈射開來,反而向著四周倒涌而回。那一道看似彈指可破的薄薄光圈,竟似一面銅墻鐵壁,風雨難透,云霧難欺。
饒是如此,幾人亦不敢大意,一個個運足體內剩余的真元,將封金決催持到極致,生怕一個不慎,便會被那毒瘴嗜盡血肉,變成一具黑骨。
就這樣,幾人暗運真元腳下不停,一直往上急飛。
幾人一直飛了半盞茶的功夫,眼前才忽然一亮。
抬頭看去時,卻看到頭頂上方蒼青如畫,一片不見邊際的巨大樹冠把蒼穹遮掩的嚴嚴實實——幾人心中一喜,四下看時,才發覺原來已經從那毒瘴中沖了出來。
此刻,那七彩毒瘴如一條彩虹橫桓在山間,艷麗多姿,其勢多嬌,恍如七彩天橋墜落山間,若是不知道它的厲害,一定會為迷人的繽紛色彩心動,那知道卻是吃人的毒瘴。
而四周則是陡峭山壁,猶如刀削,直指青天,無數黑色的樹枝從上方垂落下來,如纏繞的野藤般鋪滿了整個山壁,把山壁也盡染成黑褐色。
楊帆等人劫后逃生,心情都是一松。
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楊帆長出了一口氣,道:“還好是有驚無險……”言中之意,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有些心有余悸。
旁邊等人也都點了點頭,唯有花城眉頭未松,道:“大師兄此言尚早,此處乃昆侖山的幽冥澗,我們當處處小心。”
聽花城這樣一說,眾人剛放下的心又都懸了起來。
不過事出意外,幾人凝神戒備的繼續往上高飛,一路飛來,卻一直是平安無事。
剛開始時還好,但隨著時間一久,眾人緊繃的心也都慢慢的松懈了下來,繼而開始談起那晚在烏禾鎮發生的事情。
先是老四孟凡東氣道:“想不到那青玉洞的洞主竟然用如此下三爛的伎倆……”
“老四莫氣,你應該這樣想,那晚我們明明還在山腳下的烏禾鎮,醒來就到了這昆侖山上的幽冥澗,這倒省去了我們一些腳程。”花城自嘲道。
“二師兄,你說的那醉仙散到底是什么東西?”卻是老五夏平問道。
花城剛要答話,旁邊的盧三卻一臉怒氣的指天立誓道:“要是再碰到那青玉洞的殷洞主,我非報此仇。”堂堂正道第一大派的門下弟子著了別人的道不說,還被人丟到幽冥澗內,說出去真是顏面掃地,也難怪盧三這么生氣。
倒是花城呵呵一笑,道:“那倒不必,依我看來,我們應該謝謝那位殷洞主才對。”
眾人一愣。
盧三靠近了花城一些,伸手在花城額頭上拭了拭,奇道:“老二,你不會是被剛才的怪物嚇傻了吧?”
花城一把將盧三的手掌推開,氣道:“你才嚇傻了。”
“那你怎么說胡話?”老六吳貴問道。
花城不理會吳貴,反而問道:“你們說,我們來昆侖山所謂何事?”
“這還用說,幫大師兄找那什么三色花唄!”老八封劍合翻著白眼道。
“那我問你們,花在哪里?”花城接著問道。
孟凡東嘿嘿接道:“二師兄不是說過了嘛,花在心中……”
花城瞪了孟凡東一眼:“說正經的。”
“那就不知道了。”看花城說的認真,孟凡東只好如實說道。
“花老二,聽口氣莫非你知道花在哪里了?”盧三問道。
花城笑而不答,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盧三一愣,遂即便明白了花城的意思,眼睛一翻道:“又是天知道?對吧?”
花城這次卻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道:“非也。據我猜測,這三色花應該就在這山峰上面。”
“真的嗎?”一旁的楊帆頓時來了精神。
花城剛要答話,旁邊的盧三卻插口道:“據你猜測?那就是說你也不確定這三色花到底在不在上面了?”
“嗯。”花城點頭道。
盧三嘿嘿一笑道:“既然這樣,那咱倆就打個賭唄。”
“不是吧?老三你還要和我賭?”花城一愣道。
“老三,我勸你還是算了吧。老二讀的書多,知天文曉地理,你和他賭是十賭九輸啊!”孟凡東在一旁好心勸道。
“我呸,你個烏鴉嘴。以往花老二只不過是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盧三毫不領情。
“那好吧,就算我沒說。”孟凡東無奈道:“那我問你啊,就說今年吧,你和二師兄賭了幾次了?”
“三次了。”不等盧三答話,一旁的花城搶先伸出三根手指接道。
“那結果如何呢?”孟凡東又問道。
“這個還是讓老三自己說的好,嘿嘿。”花城一臉得意的笑道。
“這有什么不好說的。”盧三面無愧色的道:“第一次呢,怪我運氣不好,結果我沒贏。”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嘛,花老二走了狗屎運,結果他沒輸。”盧三振振有詞。
“第三次呢?”
“第三次……哦,我想起來了,我說這一次的打賭不算也罷,誰知道花老二小心眼,他不同意。”
“切!”盧三話剛說完,孟凡東等人便異口同聲的鄙視道。
“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原來老三你一次也沒贏啊。”楊帆搖頭嘆道。
盧三哈哈一笑道:“所以我要找機會贏老二一次,好一雪前恥啊。”說完,盧三又看向花城問道:“怎么樣花老二,要不要再賭一把?”
幾人剛剛虎口脫險本來還心有余悸,經這樣一說一笑,心情輕松了許多,反而不覺得似剛才那般疲憊了。
花城笑道:“那你說賭什么?怎么個賭法?”
“賭什么我早想好了。”說著話盧三凌空往花城身邊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如果這次我再輸了,以后再攤上去冰龍峰的差事,我就都讓給你,怎么樣?”
盧三聲音雖低,但旁邊的楊帆等人也好奇兩人到底要賭些什么,所以一個個也都靠了過來,豎起了耳朵聽,結果盧三說的話倒讓幾人聽了個滴字不露。
楊帆奇道:“怎么,老二和老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勤快,連跑腿的苦差事都爭上了?”
孟凡東壞壞的一笑,道:“咦,記得以前攤上這樣的差事大師兄不也跑的比兔子還快嗎?”
“我哪有……”
話沒說完便被老五夏平打斷了:“當然了,現在大師兄是不會再爭了,大師兄把冰龍峰的東方雪大師姐都娶回來了,有了嬌妻相伴,美人相陪,縱然心里再有貪念,也是無暇分身啊。”
“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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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既然當仁不讓的帶了頭,我們這些做師弟的呢,也只好以大師兄為表率了,老八你說是吧?”老六吳貴不理漲紅了臉的楊帆,轉頭對著封劍合道。
封劍合趕忙壞笑著附和:“那是那是。”
老四孟凡東緊接著說道:“雖然我們做師弟的論修行比不上大師兄,可也不是一無是處,對吧?你看二師兄溫文爾雅,老三風流倜儻,本人玉樹臨風自不必說,老五端正守信,老六沉穩厚重,老八老實可靠,就我們這樣的少年俠士,打著燈籠也不見得能找到幾個啊。要是讓冰龍峰的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等眾位師姐看到了,豈有不動心的道理,是吧?”
“老四,我原來一直以為你臉皮不是很厚,沒想到原來你和老三差不多的……”楊帆搖頭嘆道。
“哈哈,這都是這些年跟著你們幾位師兄學的好。”孟凡東哈哈笑道:“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二師兄和三師兄現在有事沒事就想往冰龍峰跑,就是想先混個臉熟,然后來個眉目傳情,時間長了說不準就郎有情妾有意了,如果趕巧再來個英雄救美,那不就水到渠成,成就一段色狼配嬌娘,不,是才子配佳人的佳話了嗎?嘿嘿嘿……大師兄當初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嗎?”
“……”楊帆臉紅的像塊紅布,卻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胡說八道。”卻是花城和盧三聽到孟凡東的話后,同時對著孟凡東叫道,把孟凡東嚇了一跳。
花城審斥道:“老四我問你,你什么時候看到我倆有事沒事往冰龍峰跑了?我和老三去那幾次都是師父讓去的,是奉師命辦事去了。”
“就是,我們倆那是師命在身,去的光明正大,不像咱們的大師兄,有幾次半夜三更起來上茅房,居然去了一兩個時辰,黎明才回來。還假裝早起做功課去了,實際上卻不知道干嘛去了,嘿嘿。”盧三也跟著說道。
剛才倆人還要打賭,現在卻又站在一條戰線上了。
“啊,這事……這事你咋知道?”還以為這些事是人不知鬼不覺,哪知道卻被盧三說破,楊帆又氣又驚,臉更紅了。
“切,你當我們十幾年的道是白修的嗎?”盧三氣道。
楊帆還待說些什么,忽感頭頂有一絲異樣傳來,忙抬頭望去時,卻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