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林雪的反常,廉城的反常,讓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每個人在自己內心深處都有一個秘密,唯獨我就和一張白紙一樣。
要說這次下斗都是老爸坑的我,還搞得讓我夾喇嘛,隊伍已經掛了個九個人了,我估計以后在這一行也就歇菜了,也只有我和胖子、廉城三個人了。
張羅好了之后,我們就把背包轉過來,擋住盾牌防護前心,主要還是哆日倫的事情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惡狼打頭,我們一行人跟著他身后,殿后的就變了胖子。
走到武子說出現攻擊他的地方,我們先停頓了一下。
由我和王云龍抬著武子,惡狼上前去試探了一下,那些黑色的藤蔓如同觸手一般,朝著惡狼而去。
惡狼嚇得一縮,而那觸手也同樣地一縮,好像它被惡狼也嚇了一跳。
惡狼無奈地苦笑一下,示意我們沒事,然后這次大膽地就往前走。
如此近的距離,我發現這些黑藤并非遠處看的全黑,而是有些褐色的斑點,就如同腿非常細的女人穿著斑點絲襪一般。
胖子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說:“這東西真他娘的怪了,就好像一條條蛇一樣,就是不用那些青銅刀也能把我們纏死?!?
王云龍說:“你個錘子,有心情在后面說風涼話,怎么不過來幫老子抬一下,這下好看的不胖,怎么這么重?!?
其實我也有同感,雖說這是一個三十度的上坡,可武子的身材中等,不至于這么重,我又瞟了他的全身一眼。
頓時,我就發現原來他頭上枕著正是他的背包,看樣子里邊還真的有什么重家伙,只不過我也沒有點破。
藤蔓不斷地在我們身邊游走,最近的時候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但沒有攻擊我們,這樣所有人就放心不少。
但是,也不敢太快,擔心把這些藤蔓惹惱,萬一不顧及那些土我們可會把絞殺了。
不擔心這些藤蔓,就開始想剛才哆日倫遇到的變故,也不知道他在上面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碰到那青銅長矛,所以即將上了鐵樹的頂部。
惡狼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先等一下,然后他就匍匐前進,標準而快速的動作,讓我們感嘆,不愧是退伍老兵??!
惡狼到了平臺的邊緣,然后就輕輕探出頭去看,誰著他手電照上去的時候,頓時他連忙就縮了回來。
而那一瞬間,我看到他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雖然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整個人表現的十分鎮定,但那種來自內心的恐懼是遏制不住的。
足足一分鐘,惡狼還沒有回過神來。胖子終于忍不住地問道:“老狼,你他娘的看到什么啦?見鬼了嗎?嚇成這副孫子樣!”
惡狼微微打了一下顫,說:“三個死人。”
王云龍也叫道:“三個死人你怕個錘子。倒斗還怕死人?那你以前是怎么倒斗的?”
惡狼摸一把臉上的汗說:“看了你就知道。”
氣氛被惡狼渲染的嚴肅了起來,我也不由地緊張起來,說:“老狼,別故弄玄虛了,有什么說什么,小爺的神經比較細,別他娘的崩斷了。”
武子說:“老狼,上面有危險嗎?”
惡狼搖頭說:“應該沒有了,我們向導的死和這個無關,是他自己不小心踩到機關了。”
武子對我們說:“那也要當心點,有什么不對勁的就趕緊趴下。好像,我們上去看看?!闭f完,他從背包里掏出了三根熒光棒,搖了搖丟了逐一上去,一來為了照明,二來為了試探有沒
有機關。
惡狼就坐在哪里不動,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怎么了?
惡狼搖著頭不說話,他的臉上有土加上已經刷白,更加的面如土色,跟剛從棺材里蹦出來的粽子一樣,看得我一陣郁悶。
王云龍第一個跳了上去,我被他拉著也跟了上去。
一上去王云龍就愣了三秒,然后一轉身“哇”地一聲吐了出來,我在他后面看不清,擔架上的武子也是一臉疑惑,我就著急問他怎么了。
王云龍沒有說話,而是擺著手,也顧不得擔架上的武子,直接“撂挑子”走人,看著擔架掉落。
我心想:這下估計要把武子的傷口掙開了,這家伙比胖子還不靠譜。
可是我并沒有聽到擔架落地的聲音,一歪頭就看到武子一只手就托在地,然后慢慢地彎胳膊,擔架才緩緩地落地。
我心里暗嘆這需要多大的支持力,畢竟武子和他的背包至少也有一百八十斤左右。
王云龍的離開,讓武子的視線清楚,他看了一下也愣了,我連忙就越過他去看。
只見在熒光棒的照耀下,一片被黑暗包裹著綠幽幽的空間中,有著三個人正并排跪在地上。
稍微仔細一看,就發現是那三個新疆人,他們居然死在這里,地上全是鮮血,把玉床都染成了紅色,像是一大塊血玉一樣。
他們的死,和普通見過的死法不同,看著我就胃里開始翻騰,那個新疆人已經被那些青銅利刃劈成了無數塊,肉與肉骨頭與骨頭都存在著拇指寬的縫隙。
每一塊絕對都比煙盒大不了多少,可就好像空間停滯了一般,有些骨肉漂浮著,所以看第一眼的時候還能看出他們是那三個新疆人,但仔細一看就是無數的碎骨頭和肉。
在三個新疆人的身后,有著不計其數的黑色藤蔓,每根藤蔓上纏繞著一把青銅刀,而那一塊塊骨肉就是掛在那青銅刀的鉤子上,好像大街上屠夫擺出來賣豬肉的情景。
只不過是把豬肉換成了人肉,并像是一幅打了馬賽克的情景。
我的胃絕對不會比在場的任何人硬,立馬也去轉過身吐了起來,最后吐的我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已經沒有再次回頭看的勇氣。
接著就是上來一個吐一個,我就繼續跟著吐,吐到最后實在吐不出,只剩下一片干嘔的聲音。
受得了這種血腥場面忍住的就是竇林雪、武子和惡狼,雖然他們的臉色也難看,但沒有我們這些狼狽。
胖子擦著眼淚,叫道:“他娘的,這死相也太慘了,更他娘的五馬分尸一樣。不對,是萬馬分尸?!?
王云龍擺著手說:“萬馬個錘子,是千刀萬剮還差不多。”
“滾,你懂什么是千刀萬剮不?那也叫凌遲,在我們老北京那地兒……”
胖子還想繼續往下說,我連忙揮手讓他打住,這他娘的再說下去,我估計連尿泡里的尿都要從嘴里吐出來了。
幾個女人也不讓胖子和王云龍再說,她們個個吐的花容失色,就仿佛大哭過一陣似的,眼淚不住地往外冒。
那種視覺的沖擊太過震撼了,絕對不是三言兩語能形容出的,只有在場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他娘的反胃了。
武子勉強從擔架上支持其身體,然后一步步地朝著那尸體探過手去,我正用余光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總不可能是摸一摸尸體的臉,說一句二大爺你死的好慘吧!
不過幾秒之后我就看懂了他的意思,在他手還沒有碰到尸體的時候,那些
藤蔓好像活見鬼了似的,一根根都逃開。
同時也帶走了三個碎裂的尸體,只留下了一片的血雨,看樣子他們死的時間不是很久,體內的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血雨來的快消失的也急,很快就剩下地面一灘的血跡,就仿佛這里一直什么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無法想象是他們死在這里的,還是被那些藤蔓帶到這里的,要是前者他們跪在這里可能正在祈禱或者找什么東西,要是后者那真的太匪夷所思。
即便是人也無法輕易做到,更何況它們只是一種罕見的植物。
我已經看到武子蹲在哪里不知道做什么,少了那三具尸體,我倒是也多少恢復了一些,雖然回想起來胃里偶爾還在抽搐,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么惡心。
甚至我都后悔剛才為什么要上來看,要是看不到這樣的情景,讓他們說給我聽,雖然會感到匪夷所思,但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胖子“呸”一口,吸著鼻子說:“這輩子以為所有的事情胖爺都遇到過來,沒想到真是人外有人,樹外有樹啊!”
我吸了口氣,那濃烈的血腥味仿佛減輕了些許,就擺著手說:“別他娘的再提這事了,小爺估計吐著吐著就歸位了?!?
胖子也連連點頭說是,去問了一下廉城,后者搖頭表示沒事。
他就四周打量了一下說:“我操,這墓主人到底誰啊?這里怎么連口棺槨都沒有,胖爺的冥器呢?”
武子抬起手,輕輕擺了擺說:“到這里來看?!?
我們都圍上去一看,在手電、礦燈和熒光棒三種光源的照射下,兩個拳頭大的孔洞出現在玉床之上,上面還有清晰可見的紋路,站起來踮起腳往下看。
愕然才發現,在玉床之上的紋路,匯聚成了一個臉譜,這臉譜有些像是地獄中你的惡鬼,也有可能是古國的邪神,而那些血液流進的孔洞,就是邪神的眼睛中。
武子擦了一片地方出來,貼著耳朵去聽,片刻之后就說道:“下面很深,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竇阿姨,您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此刻竇林雪卻一心看著那個盜洞,好像被里邊的陰風所吸引,很不完全沒有聽到武子在問她話。
我們都面面相覷,她在看什么呢?難道這盜洞是和她有關系,讓她想到什么了嗎?
忽然,竇林雪指著那深邃的盜洞說:“如果想離開,就從這里走。想繼續摸金的就跟著下去。”
說完,她在玉床邊緣一摸,頓時整個玉床一開兩半,又是一個黑漆漆的甬道,只不過下面并不是階梯,有些做的好像小孩兒玩玩的旋轉滑梯。
通往很深的地下,這讓我想到了再下去可能就是地獄。
在場的人不是烏合之眾,各自有各自的家族,都有此行的目的,不過是摸冥器也好,長見識也罷,加上除了我們張家之外都有死傷,自然沒有人愿意就這樣離開。
胖子說:“姥姥的,一共就摸了一件破衣服,一只玉八王,胖爺可不打算要走,誰想走就離開,胖爺也不攔著,但事先說好了,到時候別怪胖爺只認冥器不認人。”
他瞄了我和廉城一眼,看樣子是話里有話。
我說:“千里迢迢來到這里,現在冥不冥器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來了,我就打算不見主棺不回頭?!?
廉城點了點頭說:“我也不走?!?
很快,所有人都表態不離開,而想離開的人卻已經長眠在了墓中,哆日倫的尸體我們沒法攜帶,其實他應該等等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