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聽到這話,呂雉扭過頭去,悶哼了一聲。
她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都說京城居,大不易,賭氣罵街沒什么問題,可要是會給楚陽帶來麻煩的話,她還是愿意隱忍的。
那女人見呂雉服軟,立馬神氣了起來。
“喲,剛才不是還挺兇的么,怎么這會就認慫了……”
女人插著腰,眼神在呂家兩個頭上那價值不菲的金釵上瞟了一眼,陰陽怪氣道:
“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在這里顯擺,我勸你們以后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
女人連珠炮似的說完一通之后,才心滿意足地挽著男子的手腕準備回家,剛一轉身,迎面就看到一陣肅殺的面孔。
“啊……”
女子嚇得尖叫一聲躲進了丈夫懷里,楚陽則面無表情地甩下一句“好狗別擋道!”,便來到了呂家姐妹身邊。
“站在大門口做什么,我聽說這京城的瘋狗挺多,要是不小心被他們咬了一口怎么辦?”
楚陽神情有些“責怪”地瞪了呂家兩姐妹一眼,將從市集上帶回來的零食塞在了她們手里。
“噗嗤……”
原本呂雉還因為這對夫婦的事情生者悶氣,現在聽到楚陽這么說,直接破功笑了出來。
呂素也在一旁捂著嘴,偷樂著。
“哇!你怎么買了這么多好吃的,還有這些東西,太好玩了!”
兩個女孩嘰嘰喳喳地忘我討論著,完全把旁邊兩人當做了空氣。
“你……你罵誰是瘋狗!”
那婦人聽到楚陽的話,氣得蹦了起來。
“誰搭腔就是誰咯……”楚陽懶得搭理這些人,直接帶著姐妹倆朝自家大門口走去。
“夫君!你可要為妾身作主啊!這個天殺的壓根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啊!”
婦人發瘋似地哭做一團,男人則盯著楚陽的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
“看來我說的話,你還沒有聽清楚,小子,我勸你現在就給我婦人磕頭賠罪,要不然我保準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嗯?”
楚陽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對夫婦居然像狗屁膏藥似的,不依不饒。
按理說他在搬家時,鬧出的動靜夠大了,就連王森和巡捕營的人都招來了,應該不會有人過來生事才對。
難道這貨是西荷的人?
那也不對呀,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才過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不可能傳到這邊的。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又看了幾眼對方身后的宅門,才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
難怪這人對自己橫豎看不順眼,原來他現在所買的宅子,和隔壁原本應該同屬一家的。
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關系,這套宅子被人一劈兩半,他所在的這一半,明顯寬敞許多,而對方所住的宅子,卻是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
原來這心病在這呢!
楚陽心里不由一陣冷笑,你自己無能,守不住家業,現在卻怪別人買下了你的祖宅,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么!
他將一旁的牙人招了過來,當著男人的面說道:
“我還以為這是什么風水寶地呢,現在仔細一瞧,妥妥的兇宅啊!這可不行,你去替我找些人來,我要將這里重新動土一番!”
“啊?楚大人,您這是……”
原本牙人不愿意趟這趟渾水,但是在見識到楚陽的兇悍之后,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要知道,這座宅子可算是附近頂好的房子之一了,不管是布局,還是家具,都已經是大秦最頂尖的存在。
這位現在卻要將這里改一個面目全非,這不是胡鬧么!
“怎么,你看不出來?”楚陽瞥了對面男子一眼,嘴角帶著一抹深深的嘲諷。
“上一個住在這里都被分家了,留下來的子孫也只會在一邊酸言酸語,我可不想落得這個下場,趕緊讓人給我改了!”
“你!豈有此理!”
原本那男人還聽得一頭霧水,但在被人揭穿心思,頓時臉色漲紅。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個內侍帶著一隊騎士在街角停了下來。
看著內侍的模樣,那男人瞳孔猛地一縮,他知道這位大人是當今陛下身邊的近臣,經常替陛下宣布旨意的。
難不成陛下終于知道他陸夏遠一片忠心耿耿,過來召見的么!
想到這里,陸夏遠神情頓時激動了起來。
年輕內侍快步走到眾人面前,先是在陸夏遠臉上掃了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楚陽的身上。
“這位就是楚大人吧,陛下有旨意傳給你!”
楚陽點了點頭,正色站于一旁,等待著內侍宣布,而陸夏遠卻楞在那里,心里一旁慌亂。
為什么是他!
他不過是外鄉來的窮小子罷了!
憑什么陛下召見之后,還立刻賜下恩旨!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內侍瞪著陸夏遠咳嗽了兩聲,后者才連忙躬身,低下了腦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泗水郡尉楚陽,屢立奇功,人品貴重,今特賜楚陽任太子府冼馬之職,希望其能輔佐太子,匡正社稷,欽此!”
“呼……”
聽到詔書,楚陽輕輕松了口氣。
看來咱們這位皇帝陛下還是講情義的。
自己替他解決這么大一個麻煩,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出卸磨殺驢,讓人寒心的事情。
楚陽淡淡一笑,從容地接過圣旨,在和內侍碰觸的一瞬間,不留痕跡地遞過去了一枚金幣。
“恭喜楚大人了,既然此間事了,咱家也要回去復命了,告辭!”
內侍笑著對楚陽點了點頭,便帶著騎士揚長而去。
內侍走后,一旁的呂氏姐妹早已經笑個不停。
她們完全沒有想到,楚陽居然會如此厲害,剛一進京就得到了如此重要的職位!
那可是太子呀!
這么說,她們的男人,將來就是太子的人了?
等到太子登基之后,那可就更加值錢了呀!
那以后她們豈不是水漲船高,說不定還能弄個什么夫人當當呢!
就在兩姐妹花癡般地暢想未來時,一旁的陸夏遠卻突然大笑起來。
“哼!有什么好笑的!難不成你還打算遞折子不成!那可是太子冼馬,你敢嗎!”呂雉眼中閃過一抹怒氣。
“太子冼馬……太子冼馬……”
陸夏遠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他笑了好一會,才臉色猙獰地說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今日朝堂之上,那太子都自身難保了,這時候讓他做太子冼馬,這不是豁嘴吹燈——白費勁嘛!”
“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陸夏遠臉上露出一抹洋洋得意之色。
原本他還擔心眼前這小子會被陛下看重給與要職,現在看來,陛下也不過隨便糊弄一下而已,根本不值得自己放在心上。
剛才那小子居然敢編排他陸家先人,還要大動土木,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那他陸夏遠還有什么臉面在官場上混!
陸夏遠擼起袖子,正準備找楚陽理論一番,一道冷淡的聲音從他身后飄了過來。
“你剛才說誰自身難保?”
“咦?這個聲音怎么聽著有些耳熟?”
陸夏遠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就看到一張冷漠的面孔,頓時嚇得面無血色癱軟在了地上。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