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夏回到了大廳,晚宴已經(jīng)開始了。氣氛充滿著濃郁的喜慶祥和氛圍,堪稱非富即貴的來賓們與奢華流金的美食交相輝映。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孟春語的壽宴,在各種光鮮的表象下面,隱藏著多少不爲(wèi)人知的醜陋面目。
“去哪了?”奕輕城摩挲了下她細(xì)白的小下巴,脣輕輕向上翹了一下。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她眼睛忽閃著,端起桌上的橙汁一飲而盡。
“眼睛看著我?!彼プ∷南骂M,強迫她眼睛看著他?!皼鱿?,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你答應(yīng)過我,奕柔柔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的。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我不想你摻和進來?!彼o緊握著拳,身子靠在座椅上,渾身好像沒有一絲力氣。
“你啊,倔脾氣早晚吃虧。”奕輕城也不好逼她,捏捏她的鼻子,像是對待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
“我去花園透透氣?!彼右话愕呐芰顺鋈?,他皺了下眉,快速跟上去。
沈家的花園佈置的比奕家更美一些,月光下噴泉正歡快的變換著形狀。她找了張椅子坐下,這兒比較偏僻,她需要冷靜下來。
奕輕城的手臂已經(jīng)伸過來,拉過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會被別人看見的,”她低著頭,手心不停的出汗。
“由他們看,不過,你很緊張。”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長髮,動作如此輕柔?!澳阌行氖虏m著我?!?
“大概是第一次做壞事,比較害怕吧。像奕柔柔壞事做盡,每天戴著面具做人,習(xí)慣了倒不害怕了?!彼晕医獬暗男π?。
“壞事啊,我想想,”他狹長的眸眼轉(zhuǎn)暗了,“你想拐走沈楚白。”
“怎麼可能,我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和他有半點關(guān)係?!睕鱿目扌Σ坏茫褚浑b小鳥一樣靠在他寬闊的懷裡。
如果她不是他的侄女兒,他也不是奕家的繼承人,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或許她會很幸福,只是,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像踏上了不能回頭的船,只能前進,永遠(yuǎn)到不了岸。
涼夏輕輕地閉起眼,關(guān)閉了她眼眸中的濃濃的憂傷。
蘇羽見她出來,也跟在後面追了出來,看到不遠(yuǎn)處兩人緊緊相依,他沒了走上前去的勇氣。
奕輕城不愛多話,心情好的時候也只會和她聊的比較開心,對外人永遠(yuǎn)都是冷酷的。他的出現(xiàn)吸引了不少名媛想上來攀談,都被他冷漠的樣子拒之於千里之外。
他扭臉輕吻她的小臉,閉著眼睛的她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是他把她累壞了。
奕輕城的脣長久地停在她臉上,離開來?!拔覀冞M去吧,等敬酒完畢了就離開。”
他扭臉看她,涼夏的頭枕在他懷裡輕細(xì)地呼吸著,貌似睡著了。睡著的她無法看到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情。
屋子裡,佟蔻芝正在享受著被人追捧的感覺?!澳鞘?,我女婿爲(wèi)了這場婚宴,花了一個多億。光是這名貴的鮮花就都是從國外空運來的,更別說其他鉅額支出了。
晚宴的珍饈菜餚製作,均使用昂貴的頂級原材料。爲(wèi)每位前來的嘉賓貴客專門量身定做菜餚內(nèi)容,而這些建立在嘉賓貴客口味基礎(chǔ)上的定製,獨具匠心而不落俗套。
另外中西菜餚和餐點製作均聘請了海內(nèi)外的高廚主理……”
她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女兒嫁的風(fēng)光,她人前人後纔有面子。這場婚禮賺足了面子,怎麼能不開心。
“我聽說柔柔爲(wèi)了訂婚,把幾部戲都推掉了。那些廣告商幾百萬的酬勞都請不到她,可見對訂婚的重視?!?
“是啊,要我說啊柔柔也該退出那個圈子了。安心的做沈太太,不比拍戲強?!?
佟蔻芝笑的合不攏嘴,“快了,柔柔的合約到期了就不會再續(xù)。我們家是很有原則的,答應(yīng)了就要做到。
毀約不是我女兒會做的事情,不管錢不錢的,做人要有誠信?!?
“我在網(wǎng)上看不丹的婚禮才花了五千多萬,你女婿光是鑽戒就買了五千多萬,是不是真的???”
“當(dāng)然,”佟蔻芝和那幫貴婦們滔滔不絕的吹噓著,“禮金是八位數(shù),本來呢是給一個億的,那像什麼樣子。
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後來一商量,就出了八位數(shù),皆大歡喜?!?
“按理說柔柔是大明星,爲(wèi)什麼不見其他明星啊?”
“我女婿不喜歡,怕煩。這是私人婚宴,不接待圈中人。”
“奕董事長好像送了一懂別墅是不是?真是大方……”
佟蔻芝頻頻點頭,聊的正歡。沈楚白已經(jīng)和奕柔柔走了過來,準(zhǔn)備一桌桌的敬酒。
“等下,我有事要宣佈。”沈伊諾跑上了舞臺,手裡抓著話筒,她衝著奕柔柔點點頭,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胡鬧,快下來。”范文芳快步走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等哥哥的婚禮結(jié)束了我替你做主?,F(xiàn)在……”
“我剛纔,”沈伊諾不理她的母親,對著舞臺環(huán)視了一圈,奕輕城已經(jīng)摟著涼夏走了進來。
她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剛纔看到有人想下毒還是我的大嫂,證據(jù)確鑿,趁著大家都在,我要揭穿這個人的真面目?!?
臺下猶如炸開了鍋,奕輕城下意識的抓緊了涼夏的手。沈伊諾衝下了舞臺,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大聲說道:“就是她,我親眼看到,她對著柔柔的青菜汁下毒!”
“怎麼會這樣……”
“天啊,是真的嗎……”
這一重磅消息就好像投放到水裡的炸彈,賓客們的議論聲都快蓋住她的聲音了。
涼夏搶過她手裡的話筒,淡定的說:“我沒有下毒?!?
“我就知道你會抵賴,等著瞧?!鄙蛞林Z早有準(zhǔn)備,叫家裡的傭人把監(jiān)控調(diào)了出來。在通往沈楚白臥室的走廊裡,確實有個傭人端了一杯綠色的菜汁過來。
一個女人背對著大夥停留了一會,可奇怪的是,鏡頭只拍到了一個匆忙掠過的白色裙子的背影,並沒有正面。
“大家可以看看,奕涼夏身上的裙子,和監(jiān)控裡拍到的背影,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衆(zhòng)人紛紛看去,果然,她那一身青花瓷的蓬蓬裙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麼獨特的裙子,讓人印象深刻。
“可是,監(jiān)控沒有拍到正面,你也不能這麼斷定就是涼夏。”奕柔柔擋在了沈伊諾面前,“有什麼話等婚宴結(jié)束了再說吧?!?
“等到婚宴結(jié)束,你的小命也完蛋了。”
“那杯青菜汁呢?”佟蔻芝厲聲問道,“柔柔你有沒有喝?!”
“媽,你不要緊張,我沒有喝。可能是有什麼誤會,我相信我妹妹不是那種人。”
“是啊,大喜的日子,別因爲(wèi)一點小事情鬧得不愉快。”奕桐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兩個女兒斗的死去活來的。
唉,結(jié)個婚都不消停。
“這可不是小事,伯父,”沈伊諾冷笑著,“我親眼看到她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倒進了青菜汁裡面,要不是心裡有鬼,她爲(wèi)什麼偷偷摸摸的做?
誰都知道,奕涼夏和我嫂子間隙已久,她嫉妒,憎恨,完全有動機這麼做?!?
“好了,”奕啓東緩緩地站起來,嚴(yán)厲的眼神掃視了周圍人的臉。
佟蔻芝本來有一肚子的火要發(fā)作,奈何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鎮(zhèn)壓了太久,她在奕啓東面前還是不敢放肆。
“你們感情上的事情,我們長輩也好,外人也好,都不能插手過問。既然柔柔都已經(jīng)嫁入了沈家,涼夏也不是看不開的人,她殺了自己的姐姐,又能怎麼樣。
即使她們曾經(jīng)有矛盾,也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但沈二小姐這樣咄咄逼人,今天不說清楚反倒是不能收場了。”
奕啓東走到了涼夏跟前,複雜的看著她,眼中不乏惋惜和心痛之情。但是他掩飾的很好,縱然這是真的,奕家的家事,也容不得外人來管閒事。
“夏夏,你告訴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下毒,有人誣陷我?!睕鱿暮敛晃窇?,“沈伊諾曾經(jīng)盜取過我的作品,人盡皆知。奕柔柔要嫁給誰都和我無關(guān),我沒有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
“你撒謊!”沈伊諾漲紅了臉,衝上去就想給她兩巴掌。還沒有接近涼夏的身,一隻有力的手臂攔住了她。
“奕輕城,你……”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有事說事,打人可不是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彼氖滞鹑玢Q子一般夾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彷彿下一秒就能捏斷,疼得她齜牙咧嘴。
奕輕城一個甩手就把她丟掉了地上,黑眸裡一片陰鬱。范文芳心疼的過去扶女兒,擡頭狠狠地等著他。
“奕少爺,這裡可不是你的地盤,這是沈家?!?
“不管是什麼地方,誰想動涼夏,就是和我過不去。”他冷漠的聲音震驚了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多了一絲鄙夷。
“好,諾諾想動手,是我們不對。你既然這麼袒護奕涼夏,假如說她真的下毒,你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沈耀祖站了出來,心裡有些訝異,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竟然毫不避諱他和自己侄女兒的關(guān)係。這是太自以爲(wèi)是呢,還是另有目的?
“如果……”
“那假如我沒有下毒呢,沈部長打算給我什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