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但足夠你幫助涼夏了?!?
“是嗎?你遠在國外這么多年,卻知道她暈過去的事情,以你的勢力,不可能知道這些。除非……你一早就知道她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知而不言?!?
奕輕城聳了聳肩,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那冷漠的聲音聽得蘇羽身上直發(fā)冷。
“我確實知道,但當時的情況我只以為是夸大其詞,涼夏看上去一直都是好好的。直到沈伊諾無意當中說漏了嘴,我才確信是有這么回事?!?
見他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焦急,相反的,直到此時此刻蘇羽依然能從對方的漫不經(jīng)心中感覺到對方的郁郁與敵意。
情急之下,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仍然在令他心煩的擺弄著植物的手,這大力的抓握傳遞著自己的力量,強迫他認清必須共同對外的現(xiàn)實。
“那種病毒很危險,在每個人身上發(fā)生的異變都會不同。若不能早點治療,她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你知道嗎!”
“放手?!?
自己的手腕傳來他炙熱的體溫,奕輕城心中的恨意隨著那灼人的溫度飆升。
“我不放!”
“我說,放開!”
在警告無效之后,他突然沖上去給了他一拳。在推搡的過程中,蘇羽橫肘一掃,耳邊卻聽得“哐當”一聲。
當他怔住的吃了奕輕城一拳,狼狽的回過頭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那盆植物已經(jīng)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姓蘇的你該死!你明知道涼夏有危險,早干嘛去了!你要是早點說,也許情況還會不一樣。她要是出事,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奕輕城恨恨的松開了他的衣領,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撥開花盆的碎片,連忙捧著那一株沾著泥土的嬌柔植物到處找容器安放。
“你干嘛這么在意,那只是一盆植物。”
見不得他這幅緊張的模樣,蘇羽嚇到了也驚到了,忍不住說出事實。
“你懂什么,找到它我費了多少心思!”
極度憤恨的回頭瞪了男人一眼,奕輕城見桌子上擺放著泡茶的水杯連忙大喜過望,沖過去將自己手中的植物放到其中。杯中有水,剛好可以提供暫時的水分。
“不就是一盆植物……”他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想救涼夏,全指望這盆草了。”
看著在泡在昂貴茶杯中的這一抹綠,奕輕城難得露出輕松的笑容。手指無限憐惜的撫摸著那嬌嫩的綠葉,就像在愛撫無比重要的東西。
“傷害涼夏的人,我會讓她加倍付出代價?!迸匀魺o人的說出這樣的
囈語,卻把旁邊的蘇羽聽得極為心寒。
他始終認為奕輕城對于涼夏只是新鮮感作祟,如今看來遠不是這么回事。他對她的愛,早已經(jīng)深入骨髓,不瘋魔不癡狂。
若是有一天有人帶走了涼夏,他絕對相信他會發(fā)瘋。
“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蘇羽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原本冷冰冰的面具終于出現(xiàn)一道裂痕。
“你的爺爺……在你去國外不久后,就一病不起去世了……”
“你說什么?!不,不可能!我和家人聯(lián)系他們都說很好,沒有人告訴我爺爺走了!”
男人無助又哀傷的表情看的奕輕城有些不忍,“是真的?!?
……
“涼夏,這里!”
姜棟梁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和她見面,沒等多久就看到她款款而來,這里是郊區(qū),茶館此時客人很少,正是說話的地方。
“姜隊來的好快。”涼夏淡然的開口道。
“嗨,正好附近辦案,趕去遠的地方不如就近。你拜托我查周順昌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不過不確定,所以沒和你聯(lián)系?!?
姜棟梁給她倒上茶,她也沒拘束,點了點頭,應道,“我其實也沒多少把握,他的死是警局定案了。 我就是覺得沒那么簡單,他老婆失蹤了到現(xiàn)在都沒消息。
我曾經(jīng)在醫(yī)院里見過和她相似的身影。按照道理老公死了,她怎么也得回來辦喪事。不合理的地方太多,我也是碰碰運氣?!?
“你直覺可能是對的,我們調(diào)查下來周順昌在出事前因為賭博欠下了高利貸。在他死之前有過兩個人去催債,還把他打了一頓。
因為他經(jīng)常賭博,臭名昭著,鄰居以為他會受不了挨打逃走。莫名其妙死了,我們還叫過要債的人去問話,怕是*的時候鬧出了人命。
不過很奇怪,他們在周順昌死之前,也沒有和他多接觸。如果不是要債的人他殺,那么兇手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自殺更加不可能,現(xiàn)場沒有兇器,這案子破不了,就成了懸案了?!?
涼夏點點頭,笑道:“都說姜隊嫉惡如仇,到您手里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我相信只是時間的問題,遲早會被你查清楚的。”
“哪里哪里,要說也是巧合呢,我可是你師傅的粉絲,以前常去動物園老街聽她唱戲。可惜了啊,以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聽到?!?
姜棟梁談起杜若蘭,完全沒了隊長的威嚴和干練,眼里全是遺憾。涼夏順著他的話說了一些關于師傅的事情,兩人有說有笑,倒也談的來。
臨近傍晚時分,茶社內(nèi)格外的安靜。優(yōu)雅動聽的古箏聽的人放松起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周順昌那件事,是我的一個心結(jié)。雖然學校他們跟我公開致歉了,替我洗清了罪名。這事情看上去平息了,但我仍希望還原真相。
尤其是背后陷害我的人,只要我活著,我一定要揪她出來。”涼夏淡然應著,低頭抿了一口茶。
姜棟梁也笑了笑,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想法。不過聽說因為這事沈家跟奕家那邊都鬧得不可開交,也算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這事先放著吧,姜隊,今天找你過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她淺淡的吸了口氣,停下手中的動作,清淡的星眸淡然看著他。
姜棟梁也收住了動作,臉色也凝重起來,看著她,沉聲道,“好,你說說看,看看我能不能幫忙?”
她這才點頭,低下頭喝了一口,才低聲道,“關于宮望予這個人,您知道多少?”
“他啊……”姜棟梁微微皺起了眉頭,思量了好一下子,“怎么你和他有過節(jié)嗎?宮姓本就不多,菁城屈指可數(shù),我只能告訴你,他們家比奕家還要復雜。
宮望予的祖上關系就盤根錯節(jié),里面的關系深的很,他那個人,外界傳言很多,不好惹?!彼f這話的時候,也是有些擔心。
涼夏輕輕搖頭,擱下手中的茶杯,淡然應答,“沒那么嚴重,他投資到我們公司了,出手很大方。我就想知道些他的情況,因為他曾經(jīng)和奕輕城一起在美國讀書。
他還有個妹妹,宮溯離。事情涉及到幾年前的車禍案子,您如果可以,最好是往前一點去調(diào)查,越詳細越好。”
“我的身份去查宮家,稍有些風吹草動他們便會懷疑。大家族的人在各處勢力都有自己的人,黑暗的很。
這樣吧,我一個朋友做私人偵探的,有點本事,你若放心我,這件事我出面去找他。不在局子里混,做事情反而不用束手束腳?!?
“好,姜隊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您的朋友能不能盯住他,尤其是這段時間,還有宮溯離,那個女人我始終覺得沒那么簡單?!?
姜棟梁低低的答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她看。涼夏抬起眼簾,定定的迎上他的目光,“一切就麻煩你了。”
聞言,他忽然微微吸了口氣,低下眼簾看著自己手中捏著的茶杯。
沉默了好一會兒,神色也有些凝重起來,“這件事情,奕輕城知道嗎?恕我直言,他們那些圈子的人,你惹不起。
我做隊長這么久,見過的事情太多了。看在你師傅的份上,我都不希望你有事。”
“我會告訴他的,不過我的聲譽,還是希望通過自己去挽回。謝謝姜隊了,回頭您把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我吧,我們再聯(lián)系?!?
涼夏也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是擔心惹上麻煩的。而見他這么應著,心底也是有些感激起來,“姜隊如果有什么難言之隱,可以對我知而不言,我會盡力感謝你?!?
“見外了,我的手上從來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周順昌的案子是我職責之內(nèi)的事情。好了,我還得回局里,再說吧?!苯獥澚郝湎逻@么一句,便起身。
她也起身相送,卻被他微微抬手攔了下來。想了一下又提醒了一句,“像宮家這樣的勢力,最好不要惹上。宮望予私底下處理他們內(nèi)部事情的時候,手段……總之你小心為上。”
“嗯,我知道了,謝謝了!”聽著,他才擺了擺手,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從茶館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去了,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又是一年冬天到,涼夏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快速上車離去。
到家的時候奕輕城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家里的燈亮著,溫暖的光線還有溫暖的男人,瞬間讓她感動起來。
“去哪了,”他摟住她啄了一下,“打你電話也不接?!?
“這事說起來有點長,在警察調(diào)查周順昌案子的時候,負責的那個人叫姜棟梁。我是看到了才知道原來他是警察,因為他以前常去看我?guī)煾党獞?,算熟人了。?
她簡要的說了下自己的想法,略去了對宮家的調(diào)查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