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灰頭土臉的被侍衛(wèi)從地上攙扶起來,在眾人的掩忙忙的后退了好遠,才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著遼陽城破口大罵了起來。
今天他心血來潮,想要靠近一些,親自督促大軍攻城,可是剛剛布置好攻城的兵馬,列開了陣腳之后,便從城墻上飛來了一顆炮彈,落在他不遠處,激起的碎石打中了他的戰(zhàn)馬,連驚帶疼之下,他的坐騎立即受驚,蹦了起來,讓宗翰這個馬上將軍居然也猝不及防,被當場摔下了戰(zhàn)馬,手上還被一塊碎石劃傷,皮肉翻開,血淋淋的一片。
結(jié)果是帥旗一倒,大軍士氣立即為之一挫,眾將將宗翰搶了回去,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一次進攻,就這么沒開始便被伏波軍這個冷炮給打散了。
宗翰這個郁悶呀!他和宗磐領(lǐng)兵來到遼陽府了已經(jīng)快一個月時間了,想盡了一切辦法,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傷亡,愣是連遼陽府的城墻都沒有摸到,只是學(xué)著用土工作業(yè)的方法,減少了一些傷亡,才總算是磨到了遼陽府城外最后一道防線。
但是到了這里之后,他們卻發(fā)現(xiàn)土工作業(yè)也不行了,因為伏波軍居然在最后一道防線的外面挖出的一條壕溝里面引來了遼河的水,將壕溝注滿,愣是阻止了他們的挖溝戰(zhàn)法,現(xiàn)在金兵這邊的壕溝里面因為被掘穿了水道,里面都灌滿了冰涼的渾濁的河水,到處都是一片泥濘,讓金兵不得不從壕溝里面都爬出來,站在平地上接受伏波軍炮火地檢閱。
仗打到這樣的份上,宗翰真的是后悔了,當初如果他不和宗望鬧別扭的話,聽宗望的話,先和宗望合兵一處,去攻打蓋州城,起碼也不用在這里受這份鳥氣。
雖然他知道蓋州城那邊肯定也不好打,但是蓋州再怎么說,也要比遼陽府小得多,加上宗望的大軍,他們還是有信心短時間能突入蓋州,那樣的話,就能切斷遼陽府和遼東地聯(lián)系,可是現(xiàn)在來看,他已經(jīng)錯失了那個機會,宗望因為南面大宋的反復(fù),被調(diào)往南線對付大宋去了,這塊難啃的骨頭等于是徹底丟給了他宗翰和宗磐二人,啃得動也要啃,啃不動照樣還是要啃。
為此他想了不知道多少辦法,甚至還派出一支一萬多的精銳騎兵,去襲擊蓋州城,結(jié)果是那一支騎兵跑到蓋州城,沒兩天時間,便被人家用火炮又給轟了回來,死傷了數(shù)千人之多,連蓋州城的城墻也照樣沒有摸到。
宗翰甚至還和宗磐商議過,請宗磐領(lǐng)兵攻打遼陽府,起碼拖住遼陽府的伏波軍,他自己領(lǐng)兵去攻蓋州城,但是宗磐這廝這段時間也被伏波軍給折騰怕了,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分兵兩地作戰(zhàn),一定要和他一起攻打遼陽府,待拿下了遼陽府之后,再去解決蓋州城。
結(jié)果是現(xiàn)在他們就這樣被粘在了遼陽府城外,進退不得,而且?guī)缀跆焯於家盏絽瞧蛸I氣急敗壞地斥責,罵他們兩個人沒用,好不容易發(fā)了一次狠,想要親自督戰(zhàn)發(fā)動一次猛攻,拿下伏波軍最后一道防線,但是還被人家從馬上給轟了下來,弄得狼狽不堪。
宗翰望著高大地遼陽府地城墻。幾乎要絕望了。現(xiàn)在一想到攻城。他就頭大如斗。難道他天生就是這命。就要去啃這么難啃地骨頭嗎?天神難道就這么看好他地牙口。來考驗他嗎?
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辦法。于是宗翰又發(fā)狠了起來。無論如何。他也要拿下遼陽府城外這最后一道防線。否則地話。真是要沒臉見人了。
“來人。給我擊鼓升帳!”宗翰坐在帥案后面。大聲地叫道。
不多時鼓聲響起。軍中將領(lǐng)魚貫而入。分成兩列在兩廂站定。宗翰黑這個臉。大聲對他們中間地一些人訓(xùn)斥了一頓。怪他們不肯用命。膽小怕死。
“明日清晨。早開戰(zhàn)飯。我要再次督戰(zhàn)。這一次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給我拿下城外伏波軍最后那道防線。膽敢退縮者。看我不立即當場軍法從事!”宗翰咬牙切齒地說道。
“大帥不可!請聽末將一言!”宗翰地話剛落地。銀術(shù)可便站了出來。對宗翰勸道。
宗翰看到銀術(shù)可出列說話,用力壓下胸中的怒火,本來他很看重完顏婁室,可是這個老東西明顯不爭氣,先是丟了五千先鋒軍,接著前兩天率兵攻城,又被伏波軍的弩給射穿了一條大腿,這會兒只能躺在帳中哼哼唧唧的叫喚,眼下他地軍中能讓他看著順眼的,也就是這個銀術(shù)可了,而且銀術(shù)可不但善于控兵,而且多有智謀,不妨就聽聽他說什么也好。
銀術(shù)可一看宗翰沒有繼續(xù)發(fā)火,知道是給他說話地機會,于是躬身說道:“啟稟大帥,現(xiàn)在末將認為不是進攻的好時機,經(jīng)過末將這段時間地觀察,伏波軍最為犀利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手中地那種火炮,不但威力巨大,而且精準異常,我們沒有東西可以與之對抗,所以才會一直被他們壓著打,并且損失慘重!
但是末將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就是這種東西靠的是火來推動的,一定會怕水,所以上一次下雨的時候,末將也特意留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下雨的時候,敵軍的火炮果真沒有怎么開火,故此想要避開他們火炮的威脅的話,最好能等到大雨天的時候動手,這樣可以減少我軍不少傷亡!”
聽銀術(shù)可這么一說,宗翰還真是響起了這檔事情,當初他也留意了,不過事后又忘了這個事情,于是點頭道:“銀術(shù)可果真精明,不錯不錯!是這個理!可是你說下雨天動手,這里將會一片泥濘,大軍行動也會受阻,想要進攻,恐怕也不容易把!而且事情拖地時間太長的話,圣上又要下旨斥責我們無能了!”
“這個事情大帥不要擔心,勝敗乃兵家常事,圣上那邊應(yīng)該會理解大帥的難處的,而且伏波軍的戰(zhàn)力超強,想要一時半會兒就拿下遼陽府,恐怕也不現(xiàn)實,換成誰來
一個樣!至于下雨天進攻的事情,卑職也想過了,伏掘開了太子河水,引來了水阻止咱們攻城嗎?那么咱們?nèi)ザ律峡谧樱瑪嗔诉|陽府護城河的水源,另外開挖一條溝渠,將眼下這些壕溝地水給排到低洼之去,引開太子河的水之后,不但這些壕溝的水沒有了,連遼陽府護城河的水也會被排干,到時候一旦下雨,也不會對我們的行動有太大的影響,不過這需要等上一段時間罷了!”銀術(shù)可果真是個觀察入微地家伙,在說這些話之前,他已經(jīng)將地勢都看好了。
宗翰聞聽,心情立即好了許多,大大的贊賞了一番銀術(shù)可,看來他的身邊,就是這樣地人少了一些,如果類似銀術(shù)可的人多一些的話,那么何愁拿不下遼陽府呢?
宗翰最終采納了銀術(shù)可的建議,聯(lián)絡(luò)了宗磐之后,兩軍都停止了對遼陽府地猛攻,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到遼陽府城外炫耀一下武力,然后就回營休息,遼陽府暫時平靜了下來。
但是在通往太子河河口的地方,卻出現(xiàn)了一大幫金兵,七手八腳的用沙袋將河口處給填塞了起來,斷掉了太子河通往遼陽府的水道。
在河水斷掉之后,宗翰軍又派兵沿著壕溝開挖出一條溝渠,一直引到城西的一個低洼之處,將壕溝里面地水都引到了那里,漸漸的排干了壕溝中地水,并且連伏波軍城下最后一道防線的水也被引走,漸漸地干涸了下來,露出了溝底嶙峋參差的尖樁。
楊再興站在城墻上看著下面地情況,拿著望遠鏡又看了一下遠處金人的兵營,皺眉道:“金人看來不全都是笨蛋,居然知道排干塹壕的水,看來近期他們要有大動作了,咱們要小心一點!”跟著他身后的那些將官們紛紛點頭答應(yīng)。
整個遼陽府雖然已經(jīng)被金兵圍困了一個月之久了,但是這里城中的生活基本上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城中糧草充足,短時間不會出現(xiàn)短缺的情況,而且民心也比較穩(wěn)定,甚至一些老百姓還形成了沒事跑到城墻上,看金兵挨揍的場面,完全當成看戲了,每當伏波軍打退金軍一次進攻之后,城墻上便會發(fā)出一片叫好之聲,為城外的守軍叫好鼓氣。
而且伏波軍采用了輪換制,每支隊伍都要排上號,輪番出城,在城外的陣地上值班,這樣一來,一個月下來之后,城中所有兵將都輪換了一遍,讓新補充的新兵也見識了一下什么叫著血肉戰(zhàn)場,鍛煉了他們的膽子。
甚至在一些由民壯組成的輔兵的強烈要求下,輔兵也被安排出城輪流鍛煉,這段時間下來,許多輔兵都嘗到了殺人的滋味,而由于楊再興他們提前準備十分充分,對兵將防護十分重視,所以打了這么長時間之后,金軍那邊傷亡慘重,而伏波軍這邊卻付出的代價不太大,雙方傷亡的交換比幾乎達到了十比一,所以遼陽府這邊的兵馬,戰(zhàn)斗力不但沒有下降,反倒又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雖然城外聚集了十幾萬金兵,但是真正算得上正規(guī)軍的也不過只有五六萬人,其余的大多數(shù)都是裹挾來的輔兵,只負責干一些粗活,而不用上陣搏殺,消耗了一個月之后,金軍這邊由于連戰(zhàn)連敗,士氣一直都在下跌,所以他們的力量是呈現(xiàn)出直線下降的情況。
這一點楊再興、高俊他們看的很清楚,所以對遼陽府的防御戰(zhàn)并不十分擔心,各個都吃得飽睡得好,各司其職一點不亂。
各種器械在城中工坊的趕造下,被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城外的陣地上,損失一批,就再造一批,火力上始終在壓制著金軍那邊,只是考慮到以后的戰(zhàn)事,盡量的減少火器的用量,要不然的話,集中火力,還真有可能打散宗翰和宗磐的大軍。
但是楊再興沒有選擇死拼硬打,而是采用了步步為營,逐步消耗金軍地策略,就是要拖住他們,為徐毅在遼南的行動爭取時間,并且尋找時機,準備給宗翰他們來一次狠的。
一連好多天金軍都沒有發(fā)動什么像樣的進攻,這樣的情況讓楊再興有點擔憂,有點想不通金軍既然已經(jīng)排干了城外塹壕中的積水,為何還沒有發(fā)動進攻,他們到底在等什么呢?于是便找來高俊等將官商量這個事情。
眾人七嘴八舌的各自發(fā)表自己地見解,分析金軍為何如此異常,最終還是被熟悉火炮的高大炮說出了金人的想法。
“啟稟楊將軍,俺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有點想法,依俺看,金狗這段時間是被咱們的大炮轟怕了,他們實在是拿咱們的大炮沒有辦法,這是在等機會呢!等著下雨的時候,才會動手,那時候咱們地大炮就使不上勁了,他們可以趁機發(fā)動猛攻,奪了咱們城外的陣地!”高大炮用他憨厚的聲音對楊再興說道。
當他地話音一落,眾人都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搞了半天,大家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居然讓這個高大炮給想清楚了,不由得眾人都有點大汗,于是跟著高大炮連連點頭。
“很好!果真不愧是主公手下的第一炮手,高大炮你很厲害嘛!呵呵!”楊再興站在大廳中央連連稱贊高大炮起來。
“嘿嘿!將軍過講了,其實俺也沒別地本事,就是打炮打的多了點,知道咱們的大炮怕啥,很早以前的時候,俺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上一次金兵攻打咱們第二道防線的時候,咱們就吃虧在了大炮打不響的上面!要不然地話,金人不會那么容易拿下咱們第二道防線,真是氣壞我了!”高大炮笑道。
“大炮說的有理,下雨天確實是對咱們有點不利,床子弩也有這個問題,弓背和弓弦被水浸濕了之后,有點發(fā)軟,威力也會降低不少,而且咱們地火油彈下雨天也不好用,金人保不準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想趁著下雨天來攻打咱們!這樣雙方力量也平衡一些,他們占有人多的優(yōu)勢
來就成了咱們吃虧了!”高俊在一旁補充到。
楊再興想了一下之后,問高大炮道:“那你可想出什么解決地辦法沒有?”
高大炮趕緊答道:“這又有啥難的?大家都跟著船隊出去打過仗,又不是沒有遇上過這樣地事情,下雨天的時候,最上面的甲板上的炮打不響,可是船艙里面的炮該咋打還是咋打!城里面不是有的是麻布和馬皮嗎?麻布涂上點桐油,用麻布或者是馬皮給每門炮打個棚子,將藥包和引藥都做好防潮,不就得了?床子弩弓身多刷點桐油大漆,弓弦多加一些生絲,不就結(jié)了?大不了給它們也搭個棚子拉倒!至于火油彈,那就沒辦法了!只能用咱們船上的那種猛火油才行,一般的魚油和豬油下雨天不行!”
眾人不由得更對高大炮刮目相看了幾分,原來這家伙不光是會打炮,對其它重型器械也了如指掌呀!
“那咱們就給城上城下的火炮還有床子弩都搭個棚子,看看金兵到時候在雨里面看著咱們猛轟他們,是啥子感受吧!哈哈!”肖劍鋒哈哈笑著對楊再興說道。
楊再興想了一下,也嘿嘿笑了起來,搖頭道:“是個辦法,不錯!不過城外的火炮就不用了,這么長時間了,該讓宗翰和宗磐那廝嘗點甜頭了,別打得他們沒信心了,掉頭退走,就不好了,這最后一道防線,我看這一次就給他們好了!
一旦金軍這次趁著下雨攻擊的話,我們就放棄這道防線,讓弟兄們回城里面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下,讓金人在城下淋雨吧!重點把城墻上的火炮給防護好,火藥一定要保存妥當才行,別到用的時候用不上了!”
眾人有些奇怪的望著楊再興,覺得他這么輕易放棄最后一道防線是不是有點輕率了一些,于是楊再興接著說道:“你們不用奇怪,現(xiàn)在護城河的水基本上已經(jīng)快見底了,要是想讓金人吃更大的虧,就要給他們點甜頭嘗嘗!
我料定宗翰和宗磐他們一旦拿下了最后一道防線的話,一定會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猛攻,金軍估計會傾巢而出,我們也拖了這么久,一直這么拖下去不是個辦法,干脆就來一個痛快的,徹底解決了他們拉倒!
一旦他們發(fā)動全面的進攻之后,我們放他們再靠近一些,到了城墻下面,到時候就有他們受得,只要我們敲掉他們的拋車,剩下的金兵就等著挨宰吧!到時候肖劍鋒就有事情做了!只是到時候收尸的活可不是好活,估計要忙活一陣子了!呵呵!”
聽楊再興這么一說,眾人紛紛大笑了起來,大廳里面的氣氛十分輕松,這幫人壓根就沒把宗翰和宗磐那十幾萬大軍放在眼中,現(xiàn)在他們都和金人打仗打成了一幫老油條,一點都不再害怕金兵的厲害了!
老天也不知道是照顧金人,還是在照顧伏波軍,果真憋了兩三天之后,這天一早起來,漫天都布滿了烏云,仿佛要壓在遼陽府的城上一般,天地一片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的味道。
一早晨起來,金營便忙了起來,點卯的鼓聲響起之后,各營的主將紛紛快步跑向了帥帳,在帥帳里面分列兩側(cè),一個個挺胸疊肚,仿佛吃了大力丸一般。
這也難怪,從宗翰決定等到下雨開戰(zhàn)起,到現(xiàn)在這幫金軍將士也都已經(jīng)休息了不少天了,雖然伏波軍還是在晚上要時不時的用火箭彈朝金營里面打上幾個,但是這幫家伙也都是神經(jīng)比較大條的東西,漸漸的也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偷襲,從最初那種惶恐不安中恢復(fù)了過來,而且他們發(fā)現(xiàn)這種火箭彈雖然很厲害,但是伏波軍打的比較少,而且精度比較低,除非剛好落在誰的帳篷里面,否則的話晚上對金軍的殺傷也不算厲害,甚至還讓金人撿到了幾個沒有爆炸的火箭彈,好好拿去研究了一番,結(jié)果是發(fā)現(xiàn)他們仿制不出這種東西,里面的催藥和炸藥他們都不知道配方,有樣品也是白搭!
但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金軍之中的恐慌感也漸漸的消失了,于是他們各個抱上了一個該死球朝上的心理,愛咋咋地吧!落到自己頭上只能自認倒霉,炸死也比活活熬死強!晚上再遭到火箭彈的襲擊的時候,這些家伙們即便被轟鳴聲炸醒了,翻個身接著睡,反正跑也是白跑,炸中他們的機會實在不多,于是倒也都睡了幾個好覺,士氣和精神恢復(fù)了不少。
當看到天空布滿了烏云之后,這幫金將們都知道該動手了,于是一聽到中軍大帳那邊響起聚將的鼓聲之后,利馬都跑了過來。
宗翰也全身披掛整齊,端坐于帥案之后,將一支支令箭丟了下去,對帳中的諸軍主將所負責的事情都給予了安排之后,讓諸將下去準備,只等老天下雨,便出營發(fā)動猛攻。
果真又等了一陣之后,烏云密布的天空終于開始落下了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很快雨勢便開始變大,地面上的塵土變成了泥濘,一隊隊金軍立即列陣,開出了他們的大營,一架架新造的頭車被推到隊列前面,一輛輛壕車也被安置在了隊列之中,緩緩的朝著伏波軍最后一道防線逼了過去。
這個季節(jié)的雨水還很涼,落在身上之后,很快便浸濕了所有衣服,順著脖子灌入脊背,讓人的體溫迅速的流失,每一腳踩下去,泥濘的土地仿佛都想吸掉他們的靴子一般,而且現(xiàn)在大多數(shù)金兵的靴子早已是爛的不成樣子了,這段時間他們作戰(zhàn)不利,而且金國國力也有些吃緊,靴子這種消耗巨大的軍用品,有點供應(yīng)不上,所以他們只能穿著破鞋繼續(xù)在遼陽府城外作戰(zhàn),不少人剛出大營,便開始微微的哆嗦了起來,暗中咒罵將領(lǐng)們無德,這樣的天氣居然還要讓他們?nèi)スコ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