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安全局總部,九樓會議室。
“你們都是吃閑飯的呀~!”安全局長郝衛東恨恨的把手里的文件夾摔到桌上:“人都抓回來一整天了,連個屁也沒問出來?!明天就要大閱兵了,全世界人都在看著,你讓我怎么辦?難道取消閱兵式嗎?明知道這幫畜生在北京放了個炸彈,居然找不出來?你們平時的本事都哪里去了?沒事的時候,整天吹噓自己當年如何如何,過去怎樣怎樣。現在倒是吭氣呀~!”
隨著他越來越大聲的吼叫,轉著圓桌的一堆與會人員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負責政治的副局長潘連生沮喪道:“這群人都有外交豁免權,他們明知道我們只能扣留他們四十八小時,所以都不吭聲。因為我們只是懷疑,并沒有確切證據。考慮到國際影響,我們又不能動刑,實在是……”
“屁的豁免權,人家都騎到脖子上拉屎了,你們一個一個的居然還有心思想著什么國際影響?難道非要在北京搞個大爆炸,死上幾千人你們才能下決心嗎?”郝衛東兩眼一瞪,在座的都不吭聲了。
“想辦法呀,拿出個主意來呀。”郝衛東有些氣急敗壞道:“我把丑話說到前頭,萬一那炸彈真的爆炸了,有一個算一個,老子先把你們都斃了,然后再自盡了以謝國人。你們看著辦吧。”
與會眾人聽到首長連“老子”這樣的口語都爆出來了,分明是情況已經失控的跡象了,無不膽戰心驚。一個正在做著會議記錄的文員怯生生道:“郝局,要不然,讓孫曉鵬帶他的人去試試?!”
潘連生聞言猛的一個白眼瞪了過去,嚇的那小文員趕緊低下了頭敲著鍵盤。潘連生忙向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受到潘連生的暗示,那位趕緊插口道:“萬萬不可,那孫曉鵬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哪次不是一連串的麻煩?我們為了他受的牽連還小嗎?”
郝衛東大怒,抓起面前的文件夾劈臉扔了去,怒道:“牽連個屁~!那你有什么辦法?你要是能把問題解決了,就算是把天捅破了我也幫你頂~!”看著對方面紅耳赤閉了嘴,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虧你說的出口~!哪回事臨頭不是人家幫你們解了圍?人家不罵你占著茅坑不拉屎也就罷了,你還有臉在背后說風涼話?!”
見手下被罵,潘連生暗呼僥幸。壯著膽子道:“要不然,就讓孫曉鵬他們試試吧,只不過,這家伙每回動手給人留下的尾巴都不少。您看是不是……”
郝衛東這時已緩和了下來,擺擺手打斷他道:“現在人還關著禁閉呢。你現在去叫人家還不見得愿意去呢,我們還有什么臉談條件?”轉身向秘書道:“備車,我親自去和他談談,茲事體大,馬虎不得。”
一直鐵青著臉的特別行動處處長馬小建站起身來,橫了一眼潘連生,插話道:“郝局,他是我的人,還是我去說吧,也好有個緩沖。要是我不成,您再出馬不遲。”
郝衛東轉眼一想,點點頭道:“你出面也行,不過火燒眉頭了也顧不上那么多套路了。我看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到時候浪費時間。”
兩人邊說邊走,出了會議室,竟然沒再理屋里的其他人。剩下一群開會人員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一位不了解狀況的仁兄低聲詢問身邊的人道:“這孫曉鵬是什么人?我聽著有些耳熟,怎么這么大陣仗啊?”
被問到的人盯了一眼喪氣的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潘連生小聲道:“就是上個月在天安門廣場打瞎小日本的那位。”說完后又盯著對方的眼睛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位又問道:“我聽說這事了,據說是小日本沖國旗翻白眼吐口水了?不是說那哥們是什么什么才子嗎?怎么又跟國安局扯上關系了?”
“什么才子?那是他上大學時候的事了,這哥們現在是行動組的人,當天穿了便裝帶著同學逛街正好碰上了,沒客氣,當場就發作了。”回答的這位意猶未盡回味了一番又道:“要說這事其實也不大,小日本嘛,打死都不為過。可問題是人太多了,讓一幫外國記者現場拍了照。還給傳網上去了。影響太壞,所以關了他禁閉。對外只是公布了他沒入伍前的身份。”
“我可是聽說小日本那邊吵吵的可厲害了,要求惡行兇手之類的。鬧了半天,動手的還是自己人啊?才子哦,怎么會跑來做這工作,又沒多少油水。”好奇寶寶咂了咂嘴巴,用手肘捅了捅旁邊一個瞇著眼的年長者道:“林老,你老人家管著檔案,這孫曉鵬什么底細?”
林老沒睜開眼,低聲喃喃道:“孫曉鵬,2019年生,陜西富平人。孤兒。在富平縣福利院長大。十八歲前便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為富平福利院賺了不少錢,也闖下不小的名聲。2038年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清華大學文學系,靠勤工儉學完成了學業。曾在國內外各種刊物上發表過不少意境優美的文章,據說過目不忘又精通多國語言。2041年大學畢業后入伍,之后的檔案成了絕密,我沒看到過。”
看著眾人一頭霧水,知情人士神秘兮兮道:“聽說是因為大學畢業帶女朋友逛街,女友被個老外用車撞了,那老外有外交豁免權,所以這哥們加入了行動組。這幾年在這方面沒少惹亂子,尤其是對那些耍特權的老外,碰到他手里可下死手。已經有化身民族主義者的征兆。我還聽說,撞他女友的家伙在瑞士出了車禍,撞的都沒個人樣子了,很多人懷疑是他做了手腳,不過沒有任何把柄。”
好奇寶寶眼球一轉:“那……小日本這事,就這么過去啦?”
“嘿,按說出了這事,最少也得意思著表個態,關個一年半載的。可這位,禁閉一個月。有意思吧?”這位又小心的盯了一眼潘連生道:“不過有小道消息說,是因為他后來打翻了六個現場執勤特警,被人曝了光,才關的禁閉。你也知道,行動組的身份實在不適合上新聞。”說著又向潘連生的方向掃了幾個眼神示意了一下。
看到好學的那位一副明白的樣子,又補充道:“現在小日本那個獨眼龍還躺著起不了床呢,嘿嘿。真他奶奶的過癮。”
又有一個問道:“那他捅那么大蔞子,郝局怎么還敢用啊?而且,聽剛才那口氣,郝局明顯有袒護的意思啊。”
知情人士白了他一眼:“郝局是什么人?和他一樣,骨子里也是個民族主義者。你忘了三十年前在M國大使館公然逮捕那個參贊的事了?人腦子差點打出狗腦子來,小日本這點算什么呀?!”
幾個在旁邊聽到他話的與會人員一臉恍然,紛紛點頭。又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聽著一大片人嗡嗡個不停,潘連生有些喪氣的揮揮手:“散會散會……”
當日18:00
國家安全局拘留室,五個外籍人士坐在一起小聲的談論著什么,不時的傳來陣陣笑聲,聽聲音,他們互相交談竟然是用的中文。門外的警察沒好氣的送進來五份飯,轉身離去了。
幾人端起飯來會心一笑,低頭吃了起來。
一人拿著手里的筷子道:“中國人真的很聰明,就說這筷子,都用了幾千年了。這么簡單的兩根東西居然就能完成吃飯的所有動作,太神奇了。”
另一人笑道:“聰明是聰明,就看用在什么地方了……”門外一種物體倒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幾人警惕的望著門外。
幾個身穿黑衣手持武器的人快速沖到門前,幾下搗鼓開了門,向五人招手道:“快走~!”
五人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心里冷笑一下,知道這是中國人搞的把戲。一人說道:“我們沒罪,不需要解救。等到再過幾個小時,自然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了。”
一個黑衣人舉著槍快步走了進來,舉起槍托不由分說對著五人劈頭蓋臉一陣亂砸,直砸的幾人哇哇亂叫。黑衣人道:“媽的,不識好歹的東西,你當是請你們吃飯吶,再不走老子崩了你們。”
五人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道:“哼,中國人沒有權利扣留我們,更沒有權利毆打我們。我們……”話音被無情的刀打斷了,他圓睜著不相信的雙眼,捂著被快刀割開的喉嚨,慢慢的靠著墻壁軟軟的倒了下去,被割開的動脈噴出的血灑的周邊幾人滿身都是。
其余四人驚呼個不停,門外被吵動的一人迅速趕了進來,看了一眼室內的情景,一腳踹在動手的黑衣人屁股上,那黑衣人被踹一腳竟然只是晃了晃并未有別的動靜。
踹人的黑衣人怒道:“說多少回了~!不能斯文點呀?每回都弄的血淋淋的,下回再弄一身血取消你的行動資格~!”
被踹的黑衣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道:“別呀,剛剛這是沒留神,以后再也不了,保證不見血~!”
四個幸存者對視一眼,眼里除了恐懼就是害怕。乖乖配合的走了出去。
北京郊區某廢棄的廠房中。四個提心吊膽一路的外籍人士看著取下滑雪面具的孫曉鵬,壯著膽子道:“你就算殺光我們,也絕不會得到什么消息,我們根本沒有參與任何你們所指責的非法活動。”
孫曉鵬好笑道:“誰說我要問你們了,我根本沒那心情,你們有沒有參與破壞關我屁事~!我現在只負責在沒人知道的情況個把你們切了。”
打了一個眼神,那個在拘留室被踹的家伙上前不由分說,抽出戰術匕首來對著剛剛說話的家伙就是一刀,活生生把他的一只膝蓋挖了出來。那人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一人怒道:“你們這群瘋子,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孫曉鵬看著被挖了膝蓋的人已經疼的暈了過去,有些憤怒道:“趕快止血啊,別讓國際友人發生流血事件。”說完又促狹的向另外幾人打了個眼神。
一包止血粉及時的撒了上去,一個急救繃帶將那個缺了一塊的腿包了起來。
孫曉鵬對剛剛發怒的人道:“哎喲,居然被你看到了,這事可真不好辦了。小四,你說,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小四面無表情,冷冷道:“把他眼球子挖出來就行了。”
孫曉鵬拿著手里的滑雪面具狠狠砸了過去,佯怒道:“知道還站在那跟一樁鹽似的,等著我發錢吶?”
得了命令的小四兩步上前將那人頭緊緊抱在懷里,手里的戰術匕首慢慢搭在他的左眼上,依然一副不溫不火的口氣道:“別害怕,我慢慢挖。先挖了左眼,再挖右眼。保證干凈利落。”
另個兩人嚇的肝膽皆裂,其中一個兩眼一翻,已經暈了過去。孫曉鵬招招手道:“國際友人暈過去了,別站在那里見死不救,趕緊實施人道主義救援~!”
“你這個魔鬼。”剩下那個人喃喃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孫曉鵬慢條斯理的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撓撓頭道:“對啊,我想知道什么呢?嘿嘿,其實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和你們談話的人已經談過了,我不太擅長談話。至于他們想問你們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們說不說的,沒什么關系。我個人更傾向于你們寧死不屈,我就能更加完整的發揮自己的創意。嗯,對對,我沒什么想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用說,嘿嘿。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夾雜著許多古怪的聲音遠遠的飄了出去,可惜,上帝今天休假……
…………
孫曉鵬按了一下通訊器說道:“鴻鷹鴻鷹,我是雪狼。目標已經確定……”
在北京某廣場待命的指揮車中,馬小健冷靜的進行著現場行動指揮。不一會,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從某商場中捧出了幾堆看起來很普通的物體。行動圓滿結束。
………
松了一口氣的郝衛東對在座的幾人道:“總算把這個隱患排除了。這幫孫子真狡猾,居然把幾種化學物質分開放著。要不是孫曉鵬他們幾個,估計我們這次眼就現大了。哼哼,這回我看這幫混蛋拿什么脫罪。”
潘連生道:“郝局,他們是有外交豁免權的,就算定了罪,按慣例,也是要交給對方政府去處理的。”
郝衛東擺擺手道:“那有什么關系,只有證據確鑿,他們政府也不留下這幫人落人口實的,就算他們想保,也要掂量掂量輕重了。”
一個文員拿著文件夾快步走進來道:“郝局,可找到你了。一小時前,拘留室被不明身份武裝分子劫持,四名疑犯被劫走。”
潘連生奇道:“不是五個么?還有一個呢?”
那文員小心道:“有一個被武裝分子當場割喉,死掉了……”
潘連生一臉驚異的看著郝衛東,突然,想起什么一樣連忙拿起桌上的通訊器喊道:“鴻鷹鴻鷹,我是仙鶴,那幾只鼴鼠在哪里?”
通訊器里傳來馬小建的聲音:“還在雪狼手里,我讓他們酌情處理了。”
潘連生詫異的看了一眼郝衛東,小心道:“郝局,要不要去問一下,我擔心……”
郝衛東道:“問個屁,幾分鐘的路程,一起去看看,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從這幫孫子嘴里掏出消息來的。”
………
看著地上幾堆零碎,潘連生一陣惡心,轉身跑了出了,扶著一顆樹哇哇吐個不停。孫曉鵬不屑的看著他的背景,吐了一口唾沫。
郝衛東鐵青著臉道:“孫曉鵬~!”
孫曉鵬一個立正朗聲道:“到~!”
郝衛東怒道:“這是什么意思?”
孫曉鵬大聲道:“報告局長,對方說自己有外交豁免權。所以,我們只是取了口供,現在等候處理。”
潘連生怒道:“人都死了,還處理什么?~!”
孫曉鵬又是一個立正:“報告首長,人還活著~!”
郝衛東驚奇的看著地上那四個人,不時的抽動和充滿恐懼的眼神的確證明幾人還沒死。他心里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著潘連生灰白的臉色和隱藏著事后算帳意思的目光,輕嘆了一口氣。怒氣沖沖的一把抽出孫曉鵬腿上別著的手槍,連扣四下將這四個可憐人送回了老家。
看著目瞪口呆的潘連生,郝衛東將手槍向孫曉鵬腿上的槍套里一塞,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大聲喊了一句:“同志們辛苦啦~!”
孫曉鵬和其余幾名隊員整齊的立正,齊刷刷一個軍禮,目視著離去的局長大聲喊道:“為人民服務~!”
路上,潘連生幾次欲言又止。郝衛東淡淡的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又沒別人。”
潘連生鼓起勇氣道:“這事這回估計捂不住了,不好辦啊,我們怎么給對方交待,又怎么應付新聞界?”
郝衛東冷笑一聲:“我們要給誰交待?真是笑話~!還有啊,孫曉鵬已經調去駐非大使館做武官了,負責那邊的維和任務。前天就走了,跟這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明白么?”
潘連生大嘴張的能放下個鴨蛋,半天一個字也憋不出來,看的前面開車的司機小劉心里直樂。一輛迷彩軍用吉普晃晃悠悠的跟在他們后面,孫曉鵬那壞笑的表情清晰的浮現在小劉的后視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