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十分感謝月關大大的推薦,感謝各位書友的捧場。老白一定盡力給大家呈現一個好故事。
只聽馮有年痛心疾首的說道:“少爺,你知道姑奶奶的原配夫婿是誰么?”
高文舉詫異道:“這我怎么知道,不過倒是聽說戰死沙場了,想必是位武將吧?!?
馮有年點點頭:“他便是老漢的弟弟馮添保。卻也并非戰死沙場,而是被老漢連累,被那昏君枉殺了。姑奶奶當時才十幾歲,剛剛過門兩個月,也被充做官奴了。卻是老爺花了很多心思將我們搭救了出來?!?
“老漢一直打心里覺得對不起姑奶奶,一直勸她另找個合適的人改嫁。她卻始終不肯答應。直到老爺救回了那個張為善。”
“老漢自忖閱人無數,見那張為善面目周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便常常與他交談?,F在想想,他就是那時候將高家的底細從老漢嘴里掏了去。然后又在老爺面前說自己妻子難產離世,讓老爺對他起了同病相憐之意?!?
“后來,也是老漢一力撮合,姑奶奶這才同意改嫁給那人面獸心的畜生。又是老漢讓老爺為那畜生采辦許多物品,讓他東山再起。誰料想,他一朝富貴,竟如此對待姑奶奶,如此報答高家~!而今天這一切,都是由于老漢識人不明造成的,是老漢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奶奶,對不起高家啊……”
高文舉扶起了馮有年,輕聲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這事也怪不得你。那張為善能憑一點嫁妝咸魚翻身,也算生財有道?!?
馮有年更是泣不成聲:“少爺有所不知,為怕那張家衰落,姑奶奶日子會受到牽連,老漢又用高家的錢物在壽州開辦了幾家茶莊和綢緞莊,就近照料張家的生意。只是為了不讓老爺和姑奶奶察覺,老漢一直沒有公開他們的身份。”
高文舉這次是真的吃驚了:“馮叔,你的意思是說,你悄悄的在千里之外辦了幾樁生意?那為什么他們沒有把姑姑的消息傳回來?”
馮有年道:“唉,那幾家生意開辦的時候,老漢并沒有向那些人說明,他們只是依照老漢的吩咐,盡量與張家合作,照料張家的生意而已。老漢原本是想照料姑奶奶的,誰成想,反而害了她?!?
高文舉嘆了一口氣:“你也算花了心思,這事也怪不得你。那如今,那些茶莊和綢緞莊的生意做的怎么樣?”
馮有年道:“不瞞少爺,這些茶莊和綢緞莊經過十幾年的經營,已經很大了,分店也開了很多,甚至連開封都有咱們的分店。而這些收入都是獨立核算的,并不在家里的帳面上?!?
高文舉問道:“爹爹知道這事么?”
馮有年點點頭道:“其實這事本就是老爺的意思,只是由老漢出面去做的罷了。也是老爺執意不讓這些產業和高家有直接聯系的?!?
高文舉覺得這事肯定沒那么簡單,又問道:“那平時,你和這些人是通過什么方法聯系的?”
馮有年道:“有家威揚鏢局,在各地都有分號。鏢局的總鏢頭叫趙威,以前是老爺的貼身護衛。老爺辭官后,他就離開了老爺,投了宋軍。沒過幾年辭官開了鏢局。宋國滅了唐國之后,他把鏢局分號也開到了長樂。”
說到這里,馮有年看了高文舉一眼,接著道:“那時,他又來拜訪了老爺一次,咱家要開生意的時候,都是通過他們的幫忙才在各地立的足。如果有什么消息,一般也都是通過他們傳的話。只是現在沒多少人知道威揚鏢局和咱家的關系了。”
高文舉點點頭沉思道:“只怕那個趙威和老爹吵翻也是演給人看的吧,可是那時候南唐還沒滅國,老爹這么做是為了什么?難道想造反?也不知道馮叔知道多少,不過暫時還是別問了,等海壇島的事安定了再說吧。高家的水究竟有多深,看來還真是要好好摸一摸才行啊。”
想到這里,高文舉開口道:“馮叔,這事就先這樣吧,張家的事我們不必急在一時,那些生意嘛,還照常去做。你讓他們想個辦法,不動聲色的把姑姑弄出張家就行了。如果沒有辦法,就先忍一忍,等孝期過了,我親自去接她們母子回來。咱們眼下的情況,實在是鞭長莫及啊?!?
馮有年這時已平復了情緒,想想遠在千里之外的高文英,也覺得有心無力。只好強忍著滿腔怒火,小心的問道:“少爺,我聽說你接管了許大勇他們的水軍,你有什么打算嗎?”
高文舉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我當時只是想幫那些為國家出過力的好漢們謀個出路而已?,F在才知道,他們居然有一萬多人要吃飯。這幾天正在想辦法呢?!?
馮有年看著他道:“許大勇其人,有勇有謀。能拉下身來讓兒子在咱們莊上做苦力,應該就是為了給少爺表態的。軍心可用,至于如何做,想必少爺已有主意,老漢就不多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老漢去做的,少爺盡管吩咐就是了。老漢先告退了。”
高文舉微微一笑,看來還是瞞不過這老頭啊。不過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天快要黑時,顏小山進來稟報:“少爺,那個邱石頭和他娘來了?!?
高文舉很詫異:“就是在溫潤閣碰見那個?”
顏小山點點頭:“我本給了他們十兩銀子讓他安葬父親,結果他們安葬完之后無處可去,便上這里來投奔少爺了。少爺你看……?”
高文舉苦笑道:“我們的確需要人手,不過這種事傳了出去,難免落個趁人之危的名聲。你去問問那邱石頭有什么手藝沒?也好有個安頓的法子?!?
顏小山道:“問過了,他說他已經把父親做象牙的手藝全學會了,只是年齡小沒人相信罷了。哦,這是他讓我送來的?!闭f著遞過了一塊牛角制品。
高文舉拿起一看,頓時被那細致的手藝深深的震撼了。一塊七寸長的牛角上,刻著十八尊羅漢。神態各異,唯肖唯妙。尤其是那個長眉羅漢的兩道長眉,簡直如同活的一般。
高文舉問道:“這是他做的?”
顏小山點點頭:“這只牛角是我給他的?!?
高文舉聞言心里一驚,原來顏小山早已動了心思,難怪這么有把握。當下將牛角放在書桌上說道:“看來這回我們撿到寶了,呵呵。安排他們住下吧。你去和馮叔說一下,在竹林下面給他們娘倆安排個小院。收拾好了就讓他們搬進去。記著,別讓別人騷擾他們啊。我忙完了這陣再去看他們。哦,對了,竹林那片地方那么大,才建了四個小院。你讓馮叔在竹林再多建幾個小院,以后用的上?!?
顏小山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快步離去了??磥眍佇∩胶芟矚g這個邱石頭。
把玩著手里的牛角羅漢,高文舉開始琢磨如何有效利用這個不可多得的象牙手藝人了,又在屋子里翻騰著試圖找幾塊象牙出來。這時,香秀端著晚飯走了進來,輕聲喊道:“少爺,吃飯了?!?
高文舉頭也不抬:“先放在那吧?!苯又谖葑永飦y翻。
香秀奇道:“少爺,你找什么呢?讓奴婢幫你找吧。”
高文舉聞言喜道:“對啊,這屋里的東西,你應該比我熟。我問你呀,咱家有什么象牙做的東西沒?”
香秀點頭道:“有幾雙象牙筷子?!?
“嗨~!”高文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泄氣道:“沒啦?這么大個家,就幾根筷子,真是失敗。你再想想,看看有什么大件的沒,幾根筷子有什么用啊。”說著端起碗來開始吃飯。
香秀想了一想,搖搖頭道:“沒啦,家里沒有象牙匠,內庫里的象牙都在那放著呢。”
高文舉碗向桌上一拍,大聲道:“你說什么?內庫里有象牙?”
香秀道:“是啊,我前幾天去給少爺取做衣服的布料時,還聽錢婆婆抱怨呢,說是這些象牙值不少錢,可惜沒人要?!?
高文舉圓睜雙目:“錢婆婆是誰?”
香秀抿嘴笑道:“少爺這家當的真糊涂,錢婆婆是內庫總管啊。家里的面料和首飾都在她那兒呢。”
高文舉站起身來急道:“那咱們去她那看看。”
香秀道:“哎呀,我的少爺,您還是吃飯吧,錢婆婆那晚上是不應門的。還是明天再去吧。”
高文舉點點頭,邊扒拉著飯邊尋思:“看來這當家主是得用點心思啊,家里還有個內庫我居然都不知道。回頭得好好問問馮叔,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啊。”
當第二天高文舉跟著香秀來到所謂的內庫時,這才發現,這整個就是個小型的裁縫鋪。五六個丫環正埋頭做著各自手中的針線活路。有的是窗簾被單,有的是各種衣物。見到高文舉進來,忙起身行禮,高文舉一臉不好意思,幾乎是逃跑的姿勢進了里面的門。
“錢婆婆,少爺來了?!毕阈銓ψ谧雷优赃厡憣憚潉澋囊晃恢心陭D女說道。
“?。俊边@婦女忙站起身來向高文舉行了個禮,雙手遞上帳本道:“少爺,這是帳本,請過目。”
高文舉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想知道這內庫里究竟有多少東西,于是接過帳本翻看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粗@帳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頓時花了眼。這個帳本簡直毫無章法,看的高文舉直冒火。最后索性將帳本鋪在了桌子上,問道:“錢婆婆,我只是想知道,內庫里還有多少象牙,在哪一頁???”
錢婆婆幾下翻到記著象牙的那一頁道:“少爺你看,咱們內庫總共有象牙六支。已經放了好些年了,從來沒動過?!?
高文舉看她指著的地方,除了象牙兩字之外,還記著一堆什么什么賞賜之類的字眼,又找了半天才找到日期后面記著的數目,頓時有些泄氣,心道好歹咱也上過N年學,居然連個帳本也看不清楚,真是丟人。心頭大是郁悶。
扔下了帳本,高文舉進了庫房,一下被眼前琳瑯滿目的各種東西刺激的暈頭轉向。前世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可這自家的內庫仍然讓他覺得自己有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光是絲綢就擺了滿滿三大架,有三百匹之多,其他物品更是數不勝數。高文舉不明究底,為免丟人,自然也不敢多問。取了一支象牙后落荒而逃。
原本想直接去找邱石頭的,卻被告知鳳凰嶺來了人緊急求見。高文舉只好吩咐香秀將象牙放回房中,自己去客廳見來人。
一入客廳,卻見郭晉寶纏著繃帶正在和孟秋說話。一副傷兵的模樣讓高文舉吃了一驚,這是……被人踢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