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群士兵蜂擁而上。
“娘,你先去鐵籠里躲一躲?!?
這一座鐵籠子,此時反而成了褚氏最好的護身之地。
褚天意關上了鐵籠的門,隨后舉起了手槍。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
“啪……”
槍響聲持續不斷。
“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每一聲槍響,都會帶著一道慘烈的哀嚎。
槍響聲帶著一種異樣的節奏感……
嚎叫聲也帶著一種極其配合的節奏感……
漸漸的,每一個士兵的心里,都不遏制的浮現出了極大的恐懼感。
褚天意穿著跟他們一樣的衣服,混進了人群中。
在黑暗的掩蓋下,根本就分不清敵我。
可是褚天意不一樣,這里面除了他之外,全都是敵人。
他的腦袋上還帶了夜視儀,就像是穿越在黑暗中的死神,每一發子彈,都能準確的打中一位士兵的肩膀。
槍無虛發,卻槍槍沒有打到要害。
如此一來,士兵們心里的恐慌,幾乎要吞噬了他們的理智。
“噗……”
有一個士兵受不了了,甚至于違反了張亮的軍令,點著了火把。
“啪……”
一聲槍響,火把落地,在地上翻轉了幾圈,火焰才徹底熄滅。
可就是在這么驚鴻一憋下,所以人都嚇懵了。
這才多大一會兒?
幾乎就有上百名士兵,趴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直到火光熄滅后,眾人又陷入到了看不清東西的狀態,哀嚎聲卻不停地鉆進耳朵。
張亮后退了幾步,腳下踩到了一個受傷的士兵,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虧雙手拄著了地面,這才勉強沒有躺下。
“嗯?怎么這么粘稠,怎么這么多血?”
張亮把雙手伸到眼前,借著僅有的月光,勉強能看到暗紅的顏色,嗅著周圍越發強烈的血腥味,徹底被嚇傻了。
“鬼!這肯定不是人,這是厲鬼來索命了!”
“將軍,屬下斷后,你快逃!”親兵統領擋在了張亮的身前,大聲道。
“逃?這可是我的大軍中央,你讓我逃?”張亮猛地站了起來,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狠厲之色。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逃了,以后如何服眾,他可就一輩子站不起身了。
到底是跟隨李世民打天下,能征善戰的大將,冷靜下來之后,瞬間分析出了場中的局勢。
有些人在恐懼到極點之后會崩潰,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人,在恐懼到極點之后,反而會爆發出更為狠厲的憤怒。
張亮一聲大吼:“點火把,對準鐵籠子里的婦人,用這個婦人逼他出來!”
你之所以潛入軍營,不就是要救這一個民婦嗎?
今天我就跟你賭一下,暗中埋伏的那一個神箭手,絕對不敢射殺本將。
“來??!本將與你賭命,本將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嗯?怎么脖子上涼涼噠?”
“轟……”
上百個火把,在最外圍舉了起來,把現場映照的仿佛白天。
以褚天意的槍速,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打的掉。
所以褚天意拿著一柄匕首,放在了張亮的脖子上。
“張將軍,你剛才說什么,要跟我賭命?”
“都住手!”
張亮又是一聲大吼。
士兵們立刻就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特么的……
我是說跟你賭命,但是現在我必輸無疑,誰還賭誰就是傻子。
本將軍是憤怒不假,可是本將軍不傻。
與此同時,紅拂女帶著李若霜,從天而降。
紅拂女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小子,竟然一個人在數千名士兵的圍攻中,殺出了一個修羅場。
以一人之力,能把一座軍營殺成這個樣子,已經不能用普通的眼光去看待了。
不僅如此,褚天意還擒住張亮,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就是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風塵三俠之首,虬髯客,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劉弘基沒有騙人,當時在城郊小院,他果然救了我一命?!?
“娘,這是怎么回事?”李若霜嚇呆了。
她從小生活在李靖和紅拂女的保護下,在長安城內肆意妄為,憑著一身紅拂女傳授的功夫,也經常揍人。
那一柄短劍,也是見過血的。
可即便如此,又哪里見過這么血腥的場景?
這個褚天意,竟然血腥,這般狠辣?!
那我還找他麻煩……
光是拿著短劍在他面前就好幾次……
“咕咚”……李若霜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難道他真的喜歡我,所以才任憑我胡作非為?”
“是了,那一幅畫就是證據!”
“這個混蛋,明知道我誤會了他,也不跟我解釋清楚,肯定就是為了借此機會,來占我便宜!”
“李若霜,你可要記住,不管如何,這個褚天意,就是個登徒子!”
李若霜這么想著,反而覺得又理直氣壯了起來,而且還一點都不害怕了。
張亮一看紅拂女來了,更懵了。
大半夜的,紅拂女帶著女兒闖進了軍營,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我尼瑪……小子,你的手拿穩一點,劃破了!”
褚天意的手很穩,在這座軍營里挾持了張亮,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即便是對峙到天亮,他相信,程處默一定會找人來救援的。
他和張亮一樣疑惑,紅拂女和李若霜,怎么會在大半夜的出現在這里?
“兵部尚書令符在此,奉李靖大將軍之令,爾等全部停手!”
紅拂女在衣袖里拿出了一枚令符,高高的舉了起來。
李靖是兵部尚書,他的令符無法直接調動右武衛的大軍,但是對于張亮的兵符卻有著節制的作用。
再加上李靖在軍中的威望無與倫比……
這些士兵又早就被恐懼所支配……
他們不怕死,怕死的不明不白……
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遲疑了一會兒后,紛紛收起了兵器。
“張亮,你未經兵部報備,就私自調動兵馬,看你怎么去跟陛下解釋!”
“紅拂女,李靖把兵部令符給你,也不合規矩,本將看他怎么跟陛下解釋!”
張亮咬著牙,現在不逞能不行了。
他丟失兵符是事實,這件事才是大罪。
這件事絕對不能被別人知道,那么,就不能是張慎微調動了士兵,那數百名士兵就必須是他指揮的。
擅自調兵的罪名,雖然足夠拿下他身上所有的職位,但畢竟可以免除一死。
但是話又說回來,你紅拂女拿著李靖的兵符出來,也不符合規矩,咱們大家彼此彼此,也就誰也不說誰了,豈不是更好?
“特么的傻逼兒子,你爹我,要讓你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