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十萬個為什么,最終在常昊讓出北屋大通間之后告終。
雖然被人占了最好的屋子有些不爽,但想到對方是大唐圣僧,常昊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吭哧吭哧搬著被褥的時候,常昊心中也在想著怎么從玄奘身上討點好處回來。
賬房的活絕對是不能假手他人的,但可以讓玄奘做個門童在外邊招攬貴婦人,或者做護院……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就算是自己想要讓玄奘做事,也得講究點辦法,人家那一包袱的管制刀具可不是吃素的。
收拾完了新房間,常昊看著今天還是沒有一個客人過來,索性關(guān)了前門歇業(yè)。
他換了一身錦袍,仔細藏好錢袋,來到了北屋門口:“大師,我有事去東市的集市,您要不要一起?”
吱呀!
屋門打開,露出了玄奘俊俏的臉:“去東市?我記得從這兒到東市,要路過平康坊?”
“同去同去!”
玄奘隨手鎖了門,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常昊看著,瞪大了眼睛。
在長安呆了五個月,他自然清清楚楚,平康坊最出名的便是那一排排花袖招展的秦樓楚館。
沒想到這玄奘大師在憤青、戲精之外,還是個花和尚!
……
半個時辰后,東市坊市口。
“我說常施主,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從皇城根到東市走平康坊最近,你偏偏要繞道崇明坊?”
玄奘站在常昊身邊,一臉不滿。
常昊無奈地撇撇嘴:“那里住了不少廢太子的余黨,現(xiàn)在是是非之地,我是為了少點麻煩。”
解釋一句后,常昊徑直邁入坊市。
雖然因為玄甲軍搜捕的緣故,長安城蕭條了不少,但作為最長安最大的兩大集市之一的東市,內(nèi)部還是依舊繁華熱鬧,聚集了不少的商賈。
由于天下初定的緣故,不少周邊的少數(shù)民族也來這里行商,不時能見到布包頭、高鼻梁的外邦商人。
“常施主,東市浩大繁雜,你不找?guī)烷e?”玄奘跟著常昊,疑惑地問道。
他口中的幫閑,是在各個坊市口,專門利用對道路、建筑的熟悉而賺個領(lǐng)路費的存在,由于這些人是地頭蛇,很多時候還能幫雇主解決些麻煩。
不少人到了陌生的坊市,第一件事便是請個幫閑。
卻聽常昊道:“一個幫閑十文錢,我可請不起。”
“再說了,這地方我來過不少次,熟悉著呢。”
言畢,他已經(jīng)在坊市中四處看了起來,不時拿起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問問價之類的,但還沒買什么。
玄奘跟在邊上看得無聊,忍不住問道:“常施主,你在找什么?”
“隨便看看。”
常昊隨口回了一句,目光落在一盞形制奇特的銅燈上:“這燈柱上的花紋,倒是挺美的。”
“美,確實美!”
玄奘在一旁附和著。
常昊眉頭一挑,轉(zhuǎn)頭看去:“哦?大師對藝術(shù)品也有研……大師?”
瞧見了玄奘,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說的不是一回事。
只見此時的玄奘嘴唇微抿,兩眼放光,盯著遠處的某個攤位:“貧僧生有二十余年,還沒見過這么美的物件!”
常昊順著他的目光看起,只見前方攤位上,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著火紅色西域形制勁裝,腰間掛著盤起來的長鞭,正在攤子上挑選著什么。
平心而論,這女子長得的確不錯,常昊看著,仿佛見到了前世某個大熱的少數(shù)民族明星。
不過他眼下對女人沒有興趣,不禁有些無奈地看向玄奘:“大師,你可是受了具足戒的僧……大師!”
卻見常昊說話間,玄奘已經(jīng)躡手躡腳地朝著那女子走去。
那模樣,活脫脫一副豬哥相。
名動天下,伴隨多少孩子度過童年的唐三藏,怎會是這樣一個人?
常昊無奈地拍拍腦門,拔腿跟了上去。
那廂,玄奘已經(jīng)走到了西域女子的身邊,恰逢西域女子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攤位。
玄奘臉上堆起笑,伸手輕輕拍向女子肩頭:“女施——”
“呼!”
玄奘的手離女子肩頭還有幾寸,那西域女子似乎是有所警覺,身子猛地一動,一條筆直修長的鞭腿向后抽來。
玄奘的身手不弱,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連連后退幾步,躲開了這一腿。
西域女子轉(zhuǎn)過身來,大眼睛瞥見玄奘的僧衣之后,凝滯了一瞬:“和尚小偷?”
她的中原官話有些怪異的口音。
玄奘則連連擺手笑道:“女施主誤會了,貧僧不是賊。”
說話間,他雙眼仍舊放光,死死盯著西域女子挺翹的胸口。
西域女子皺起眉頭,身子微側(cè):“原來是色鬼花和尚!”
“看鞭!”
她玉手在腰間一抹,長鞭如疾電般揮出,抽向玄奘。
“怎么說動手就動手?”
玄奘嘟囔一句,身子騰挪起來。
坊市內(nèi)街道寬廣,但人來人往,二人交手起來,周圍的人連忙退開一圈,生怕被波及。
不過這兩人幾招交手下來,竟然都將局勢控制在周身三尺之內(nèi),不管是長鞭還是拳腳,竟然都沒有打到周圍的任何東西,而且動作極具觀賞性,一副高手氣派。
很快,周圍圍攏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常昊混雜在這些人當(dāng)中,看著玄奘在長鞭下左右騰轉(zhuǎn),瞅著機會近身想要拿下西域女子,心中暗暗叫苦。
我的玄奘大師,你怎么是個色中餓鬼,當(dāng)街就對人家動手動腳?
他有心掉頭就走,但又怕將玄奘丟在這兒,后續(xù)會有麻煩找上門來。
而且現(xiàn)在看下來,玄奘終究手中沒有武器,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要是被抓住后供出自己,說自己是同黨就不好了。
眼下,只能想辦法讓玄奘脫離戰(zhàn)局,一起逃走了,不過自己也不會武功啊,該怎么辦……
常昊心思急轉(zhuǎn),思索起來。
“啪!”
一聲脆響,西域女子終是借著手中兵器,結(jié)結(jié)實實給玄奘背上來了一下。
玄奘的僧衣上有了一道新鮮的血痕,疼得他齜牙咧嘴,拳腳章法開始變得凌亂。
便在這時,常昊腦海中也有了想法:“大師,解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