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薑母。方哲早就偷偷地把她送回姜雨婷身邊了。
就此,二人結盟。商議再三,獨角猛獁獸是木族最強大的戰隊,若非要緊關頭木倉也絕對不會讓大軍出來。於是二人便演了一出好戲,各自達到自己的目的。
姜族軍隊聽聞女王呼喊,紛紛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本是女王的計策,頓時軍心大盛。姜武不虧爲一軍之首,反應極快,略做安排後便也立刻帶著鐵騎營的弟子前去開路。頓時兩軍合二爲一,高聲向木族殺去。
方哲一個跟斗翻到樹上,向下大聲叫道:“各位猛獁象大哥!小弟方哲,乃中土大唐人氏。如今木族已經被我們包圍,你們絕無勝算。更何況這十年來,木族對你們拳腳相加逼迫你們從命,這樣憋屈的日子你們還要過多久!不如等大戰結束後,跟從小弟回大唐。小弟保證,絕對會將你們當成最好的朋友來對待!”
過了半響,其中一個猛獁象才擡眼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木族弟子聞言知道猛獁象已有叛變之心,更加憤怒地抽向猛獁象。
方哲見狀怒不打一處起,朗聲叫道:“無論你們相不相信我,現在,我先救你們逃離木族人的魔爪!”說罷身子在風中一轉,在空中祭出日月乾坤扇,狂風化作一片片刀刃將木族弟子擊落。猛獁象首領向後朝衆象叫道:“衝出去!”
衆象嘶聲怒吼,紛紛頂著痛楚開始掙扎,想要將背上的木族弟子摔下來。
妖俠與遠方的唐逑交流一個對眼,唐逑立刻會意,召喚梟鷹獸前來助陣。妖俠快跑幾步也立即加入戰鬥陣營。
一夜殊死搏鬥。戰場上血流千尺,遍地橫屍。
陳昭在黎明緩緩睜開了眼睛,但見幾百名士兵正單膝下跪,向他們的女王行禮。姜雨婷隻身一人站在山尖,雙手在空中釋放著南疆醫療神術“天降甘霖”。淺綠色的光芒緩緩降落在每一個受傷的士兵身上。令他們的傷口快速癒合。
方哲皺眉,拱手說道:“女王。猛獁象也都受了很重的傷。”
姜茂公立刻打斷道:“方哲。女王一夜激戰。釋放完天降甘霖已經很累了,無法在爲猛獁象治療。”
“無妨。”姜雨婷淡淡說道:“方公子自大唐中土遠道而來爲我助軍。不過是救助猛獁象罷了。我豈有推辭之理。”
“但...”姜茂公剛要再說,卻被流光伸手攔下:“茂公施主無需驚慌。等回去以後我和阿昭把內力過給婷兒,包她無恙。”
姜雨婷聞言轉頭淡淡一笑,與流光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那一瞬間,彷彿有千百隻蝴蝶從胸口飛出。
陳昭見狀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十年之前自己與洛九音的約定,當下一陣心酸,望著天際想道,九音啊九音。當年我們只賭大哥會不會有一天變成花和尚,如今他都要還俗啦。你欠我的約定,要何時才能兌現呢。
衆人回到摘雲寨。姜雨婷下令三軍修養。不日進攻南疆。
司命躺在山坡上,淡淡地望著漫天的星辰,心中思緒萬千。
“這是怎麼了白司大仙。”旁邊傳來姜雨婷悠悠的聲音。
一樣的夜。一樣的月亮。一樣的我和你。
“女王今天不陪著你的和尚老公了?”司命苦笑著說道。
姜雨婷身穿紅衣,在司命身邊緩緩坐下:“不陪了不陪了。這個死和尚,非得說自己還沒還俗,還不能近女色,連碰都不讓碰一下。”
司命苦笑:“女王就不能忍一忍嗎?再過上兩個月,二位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入洞房了嗎?”
今日姜族軍隊已經攻破了樊城。再要不了兩日,就可攻到南疆王宮。
“真的嗎?”姜雨婷忽然回過了頭,眼神中陰晴不定。
司命道:“女王在懷疑什麼?”
姜雨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兩壺酒來,將其中一壺遞給司命,淡淡說道:“我覺得。一路走到這裡,都太快,太順暢了。”
司命接過酒仰頭喝下一口,穆然說道:“木族最精英的部隊都已經被你拿下了。順暢一些也是自然的。”
“當真?”姜雨婷撲閃著眼睛問道。
司命苦笑:“女王到底是想在我這裡探聽些什麼?”
“昨夜白澤前輩喝醉了酒。”姜雨婷道:“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司命道:“那恐怕白澤大帝喝醉並不是偶然。”
“是。我早就在懷疑你的身份了。”姜雨婷坦然承認。
司命又喝下一口酒:“我知道女王想問什麼,但我建議女王不必問了。反正我也不會說的。”
姜雨婷噗嗤一笑道:“你不會真被天帝用雷劈過吧。”
“劈過。”司命坦然說道:“還不止一次呢。你知道的,天帝是個很兇的女人。”
“原來前輩喜歡兇的。”姜雨婷道。
司命連忙擺了擺手:“哦不不不。天帝在大帝面前的時候,溫順的像只貓兒。”
姜雨婷笑著搖了搖頭:“愛情啊...”
司命轉頭望向姜雨婷,她的笑容是那樣的陽光明媚,明媚到彷彿可以融化一川冰雪。可惜啊。司命掰了掰手指頭。
離姜雨婷逝世,還有三天。
死亡倒計時已經開始了。可姜雨婷仍然什麼都不知道。
司命忽然開始覺得人類有些可悲。而後,他又開始心疼起姜雨婷來。
也不知道你的來世,是個什麼樣人?
她是否像今生的你一樣聰慧?一樣美麗?
“你想什麼呢?”姜雨婷忽然靠近司命問道。
司命的心頭忽然一顫,感覺一股熱量瞬間擠上腦袋連耳朵也開始發燙了:“沒。沒什麼。”
姜雨婷笑著說道:“喂。白司,你在蒼穹之巔娶老婆了嗎?”
“沒有。”司命一臉嫌棄地問道:“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姜雨婷噘嘴道:“我好奇咯。”說罷又道:“那你有過喜歡的女孩子嗎?”
喜歡的女孩子。
當這五個字飛進司命耳朵裡時,司命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臉。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沒有!”司命忽然紅了臉。匆忙地矢口否認。
姜雨婷露出一個壞笑:“喲喲喲。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真的沒有!”司命又叫道。這次他好像有點生氣了。
姜雨婷立刻打住,擺了擺手道:“好嘛好嘛。沒有就沒有唄。”
司命沒好氣地白了姜雨婷一眼。
姜雨婷望著月亮淡淡說道:“跟流光分開的這九年,我一看到月亮就會想起他。你不知道,他的眼睛是那麼那麼的亮,跟黑暗中的月亮一模一樣。”
司命忽然有些心酸。
姜雨婷微微一笑,轉頭向司命問道:“喂。你說。流光這傻和尚,能活到多大年紀。”
司命知道。姜雨婷是在問,在即將到來的這一場大戰裡。流光是否會有損傷。他只感覺心中一陣心疼。傻孩子,難道你不該先問問自己嗎?
姜雨婷繼續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司命嘆了口氣。或許在她心裡,流光比她自己更重要吧。
司命有些生氣,他原本不打算回答姜雨婷的這個問題。但一看到姜雨婷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他又心軟了。他在月光下吐了一口氣:“流光身體這麼好。活到六七十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姜雨婷聞言像是吃下了一個定心丸,只見她爽朗開懷一笑:“那就好。”
“對了。你要不要聽曲子。我吹一個給你聽。”姜雨婷匆匆拿出懷裡的綠笛。
司命一臉嫌棄地說道:“不要了吧。”
“聽一個吧。”姜雨婷撲閃著小眼睛說道:“就當是我答謝你,一路幫了我這麼多忙。”
不等司命回話,姜雨婷已經吹奏了起來。
笛聲溫婉長流,似一道清泉,緩緩流進司命的血脈裡。司命看著月光下的她不由得癡了。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倘若三天後不死,該有多好。
我爲什麼非要讓她死呢?司命不由得開始怨恨自己。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
姜雨婷也聽見了,然後揚起了頭。
“你怎麼來了?”姜雨婷笑著望向來人問道。
流光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外袍,溫柔地笑道:“夜深了。我怕你著涼。特地來給你送衣裳。”
姜雨婷笑著站了起來:“我還以爲你來捉姦呢。”
“怎麼會。”流光笑道。
流光輕輕爲姜雨婷披上外袍,二人相視一笑,那樣子,真好像是已經相伴多年的夫妻一樣。
司命忽的鼻子一酸,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別在這秀恩愛,趕緊走吧,別打擾我睡覺。”
姜雨婷道:“你就睡這啊,也不怕著涼?”
“得了吧。”司命皺眉道:“我可是神仙。”
姜雨婷吸了吸鼻子:“好吧。那隨你。”說罷轉身如同一隻小鳥一樣撲進流光的懷裡:“走吧。小光光。”流光溫柔一笑,扶著姜雨婷緩緩離開。
“今晚..要不要一起睡啊?”姜雨婷猥瑣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可不行,我們還沒成親呢。”接下來是流光有些驚呼的聲音。
“哎呀,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來嘛小光光。”姜雨婷繼續一臉猥瑣的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