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行了幾日,終于來到長安。
城門上的牌匾鐫刻著大大的“長安城”三個字,城墻巍峨,令陳昭有些心情澎湃。
長安。我來了。
眾人隨永安王來到一處宅子,只見這宅子約有十幾畝大。宅子內(nèi)花樣俱全。客廳、書房、練武臺、茶室、棋室、琴房、兵器庫,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和一片水池。水池旁邊種滿了桃花樹,已經(jīng)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若是等到桃花綻放,想必一定會為這個池子增添不少色彩。
陳昭左看右看。看的哇哇直叫:“老爹!你在哪里租到這么大的府邸。可真是漂亮啊。”
永安王輕輕嘬了口茶:“這是皇上送我的,前兩天剛剛弄好,你要是喜歡就多住一會兒。”
陳昭:“......”
陳昭又看到兵器庫里有不少好刀好劍,皆是神兵利器,又是雙眼放光:“老爹!這也是皇上送你的嗎?”
永安王淡淡道:“這倒不是。”
陳昭連忙問道:“那你花了多少錢買的,我看這可不便宜。”
永安王微笑:“是大理寺卿送我的,讓我沒事把著玩。”
陳昭:“........”
到了晚宴,陳昭和白澤皆是大口飛吃,陳昭雖從小就是小將軍,但在江南也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吃食,他砸吧砸吧嘴向永安王問道:“這廚子也是人家送你的?”
永安王道:“哦。這倒不是,是我自己雇的。”
陳昭用袖子把嘴一擦:“這廚子不便宜吧,我看好歹要五百兩白銀一個月。”
永安王身邊的管家笑笑著說道:“小王爺多慮了,這做飯的是個廚娘。聽說永安王府招廚子想也不想就過來了。她做的一手好菜還說自己不要錢,只要包吃包住,以及能多看永安王幾眼,就愿意留下。這么好的事情,我當(dāng)然卻之不恭咯。”
陳昭伸出一根手指大叫:“難怪你這么有錢!感情你買東西從來不花錢?!”
永安王微微一笑:“這...他們非要送我,我也沒辦法呀。”
晚宴過后,永安王請了眾人到茶室。一盞碧螺春已經(jīng)泡好,香氣迎面而來。陳昭雖然不懂茶,但一喝下去,也感到濃郁甘醇,鮮爽生津,回味綿長。
永安王微笑著望著陳昭:“這茶好喝嗎?”
陳昭點點頭:“是好喝,這又是誰送給你的。”
永安王連忙搖手:“哦不,這是我自己買的,花了二百兩白銀呢。”
陳昭“噗”的一聲,直接把茶吐了出來:“你這喝的是茶還是金子!”
永安王萬分心疼的拿出抹布把陳昭吐出來的茶一擦:“哎呀,你可不能這么說話。千金易得,好茶難求啊。”
這對父子的談話有時候就像一對親切的兄弟一般,倒讓洛九音好生羨慕。
永安王清了清嗓子:“其實,叫三位來長安呢,還有一件別的事要麻煩二位少俠。”
陳昭皺眉:“你叫了三個人來長安,怎么最后只有兩位少俠了?”
永安王不由苦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也算少俠?”
陳昭猥瑣一笑:“那可不。話說,你叫我們幫忙,有沒有錢給我們的。沒錢我們可不干活啊。”
永安王微笑:“那自然是有錢的。”
陳昭笑的愈加猥瑣。自己賺過錢以后才知道賺錢多辛苦,現(xiàn)在的他,可是分毛必取:“那王爺您,打算給多少呀?”
永安王笑道:“小王爺想要多少?”
陳昭撓了撓腦袋,心想這老爹要我們?nèi)齻€辦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獅子大開口,多要一些,反正老爹有錢。于是斬釘截鐵的打算說道:“五十兩黃金,一個子都不能少!我們這可有三個人呢!”
永安王輕嘬一口茶,笑笑說道:“五十兩黃金太少了。我給你們五百兩黃金。”
“五百兩?!”陳昭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但他很快又警覺起來了,這世道錢這么不好賺,老爹還出這么多的錢。這事一定也麻煩的緊。
知子莫若父,永安王已經(jīng)猜到陳昭現(xiàn)在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訕訕問道:“怎么?陳少俠不敢接這單子?”
要知道,陳昭這人最吃這一套了。當(dāng)下說道:“怎么不敢接?接就接!你且說,要我們做什么。”
永安王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朝洛九音和流光說道:“那兩位少俠也接了是嗎?”
流光口宣佛號,雙掌合十:“我聽阿昭的。”
洛九音微微點頭:“但憑永安王吩咐。”
永安王點頭微笑:“如此甚好。”說罷又抿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道:“最近京城里有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皇上近日里縱情酒色不理朝政,你們可有耳聞?”
洛九音淡淡道:“不過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罷了。皇上勵精圖治十幾年才有如今的大唐盛世,怎么可能如此腐敗。”
永安王微微一笑:“若我說,這是真的呢?”
眾人大驚,唐太宗英明神武的事情是眾所皆知,怎么可能變成如此模樣?
永安王繼續(xù)說道:“自長孫皇后死后,皇上日日郁郁寡歡,夜不能寐。終于相思成疾。朝野內(nèi)外,都知道這件事。侯君集為了安撫圣心,到處尋找與長孫皇后長相相似的女子,想要寬慰圣心。終于在半年前,找到了一個流離失所的難民女子,若說長相,倒還真是與長孫皇后十分相似。于是侯君集將她帶回府中,日夜**,還真將這粗野女子**出了一些皇后的樣子。擇日便送進了宮。聲稱遠(yuǎn)房表妹。皇上見了她,心中滿是歡喜。不到三月,連連升了位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侯貴妃了。皇上對她,不僅日夜寵幸,與她縱情酒色,無極殿中,日夜歌舞升平。而且近日里,皇上竟然,連早朝也干脆不上了。日日守著侯貴妃去了。”說到這里,永安王面露難受之色。
陳昭大驚:“那這女子分明是個妖婦啊。既然知道是她搞的鬼,那你們聯(lián)名上書,讓皇上趕她走不就完了嗎?!”
永安王苦笑:“你說的倒輕巧。皇上視她為明珠,怎會趕她離去。何況她是侯君集的人,侯君集自會想辦法護著她。前日里已有幾個翰林院的官員上了書,皇上不僅不聽,而且還勃然大怒,讓人貶了那幾個官員的職。”
陳昭摳了摳腦袋,一臉為難地說道:“那皇上都這樣了。你找我們又有什么用呢?”
永安王輕輕一笑,忽然神神秘秘地輕聲說道:“我想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侯貴妃,從皇宮里偷出去。”
“什么?!”三人同時大叫起來。面面相覷,皆是嚇的目瞪口呆,膽戰(zhàn)心驚。
永安王微微一笑:“怎么?你們怕了?”
陳昭瞪著眼睛跑到永安王身邊,做了個殺頭的手勢:“這可不是怕不怕的事情。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活!別說五百兩黃金,就是一千兩,一萬兩黃金我都不干。偷皇帝的老婆,真虧你想的出來!”
永安王微微一笑,朝洛九音和流光問道:“二位也是這個意思?”
不等洛九音和流光回答,陳昭已經(jīng)搶話道:“他們當(dāng)然跟我是一個意思。爹你聽我說,你也別打這主意了。小心被皇上滿門抄斬啊!”
永安王沖陳昭微微一笑:“這事情就算你不干,我肯定也是要找別人干的。你是我兒子,我要是被滿門抄斬了,你能跑的了嗎?”
“嘎?”陳昭啞然失色。
永安王突然轉(zhuǎn)過頭,忽然淚眼迷蒙,哽咽著對流光和洛九音說道:“二位都是阿昭的結(jié)拜兄弟。難道真忍心看阿昭被滿門抄斬嗎。這事與其我去外面找些不靠譜的人來干,還是你們兩位來做。更能保住阿昭一條性命啊!”
眾人聞言咋舌,誰都沒想到永安王會來這一出。
陳昭拿手指著永安王大叫道:“你這是綁架啊!”
永安王抹了抹眼淚說道:“這怎么是綁架呢。阿昭。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年紀(jì)輕輕,就跟我一起上了斬首臺吧。”
陳昭氣極,轉(zhuǎn)過頭去不由罵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永安王收了收假眼淚,繼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然站起。正色向眾人說道:“商有妲己禍國殃民。西周有褒姒,令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可見妖女亂國之害。我大唐的皇帝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節(jié)儉愛民,這才使得我大唐民富國強。你們難道,當(dāng)真要看著這大唐盛世,毀在一個女人手上嗎?”
兩個時辰過后。
夜已經(jīng)深了。今夜星疏。
陳昭還在房里琢磨偷貴妃的事情。
白澤一躍而起,跳到陳昭身上說道:“果然是虎子無犬父,你爹的道行可真比你高上不少。”
陳昭沒好氣的說道:“那叫虎父無犬子。今日我算是著了他的道了。”
白澤嗤笑:“你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爹了。再糾結(jié)也無益。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把皇帝的老婆偷出來吧。依我看,這事倒是刺激的緊。”
陳昭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倒自己一個人去呀。你看,你又沒有親人,不怕滿門超斬。”
白澤嘿嘿一笑:“我就算死,肯定也要拉上你做墊背的呀!”說完縱身一躍,自顧自去床上睡了。
陳昭輕嘆一聲,望向夜空。都說子女是來父母上輩子欠下的債。怎么到了我這,卻反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