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舍里大概收拾了一下,我開車帶著一心姐,直奔白鎮夏家村。剛上路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高亭。
“什么,根本就沒有車禍報警?高大哥,你查清楚了?有沒有讓當地的公安部門查一下有沒有目擊者,然后去尋找那個人。好吧,我知道了,高大哥,麻煩你了。恩恩,我知道,我會當心的。”掛了電話,我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之前我拜托高亭去查那個老太太,想從老太太那里找到給我留紙條的人的線索,結果高亭足足用了小一天時間才給我打來電話,而電話的內容卻是查無此人。沒有人向公安和交警報警,他們正在從路口的攝像頭里尋找線索,并且懸賞希望能找到幾個目擊者什么的,讓我別太著急。
“怎么了?麻煩大么?”一心姐看到我眉頭緊皺的樣子,立刻伸出手來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別老皺眉頭,到時候,你老的那么快,再叫我姐,別人不當我是妖精了。”
額,女人的邏輯啊,還真是,不過姐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我在開車耶。“對了,一心姐,你說伏擊我們的那些高鼻深目的家伙真的是歐洲人么?我總覺得不太像,雖然我沒聽過那個人說話,你那邊怎么樣,聽到他們說話了么?”
“說話……有幾句吧,不過你這么一說,他們說的好像還真不是什么外語,嗯……如果真的是外國人,我想他們的漢語家教一定是sX省的人,說話的味道酸溜溜的,好像糖醋里脊一樣。”額,姐,親姐,你說他們說的是sX方言就好了,為啥還要加上個糖醋里脊的描述啊,還有你嘴角邊的口水是怎么回事,你們學校的伙食真的差到那個程度了么……
一群說著sX方言,卻又有白種人特點的家伙,我猛地想起來,大學時候我們隔壁班有個姐們兒,姓石,就是一副高鼻深目的樣子,頭發發黃,眼睛發藍,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她是白化病或者外國人,后來聽她說,她家祖祖輩輩就住在sX的山區,家族里的人都是這樣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戶口本上的民族寫的是漢族,但是我們懷疑她家里是什么很少見的少數民族。
“你懷疑他們是貝組織的人?可是,貝組織不是南疆古滇國的遺民么?sX省在北方,都接近蒙古了,這兩個地方能湊合到一起?”一心姐看到我思索的樣子,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現在隱藏在暗處的家伙越來越多了,咱出門之前,我在這輛車的地盤上還發現了一個遙控炸彈呢,這也就是一心姐你的寢室東西太少,不好裝炸彈,否則,估計他們連你的寢室都不會放過。”這些家伙在我和一心姐面前表現的完全不同啊,匕首,炸彈,完全是一副普通人殺手的模樣。
“總之以后你走到哪里都要小心一點,你和貝組織作對這么久,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你主動的去破壞貝組織的好事兒,貝組織還沒有針對你發起什么行動,如今這批人來路不明,如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貝組織專門針對你的。”
我們兩個一路猜著,車子卻已經開到了夏家村。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南方小村,稀稀落落的,有三四十戶人家,我把車停在村口的水井邊,一個村民正用扁擔挑著兩個水桶過來井邊打水,我沒來過夏天翔的家,于是湊上去問道:“大哥,你們村里有沒有一個叫夏天翔的小兄弟?”
“夏天翔?你找他干啥?”原本一臉憨笑的村民一聽到“夏天翔”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變成了一副略有些古怪的表情,就好像便秘似的。
“哦,我是他朋友,有點事兒找他,大哥,能給我指個路不?”掏出一根煙,遞給那個村民,村民卻好像很機會什么一樣,向后縮了縮,沒有接我的煙。
“你順著這條道向里面開,最里面那幾間房子就是夏家,不過我勸你少在他們家呆著,那家的人,唉,算了算了,既然你是他們朋友我就不多說啥了。”說完,村民再不理我,自顧自的去打水了。這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開車到了村子最里面,我才發現這個所謂的“最里面”其實也算是最外面,在那并排的兩個小院子后面,就是一條路,只不過這條路似乎少有人走,上面的荒草挺多的。從車上下來,我就想直接去敲門,之前夏天翔說過,他有個二叔,那么這并排的兩個小院子應該就是他家和他二叔家,不管敲開哪個都能找到人吧。
“等等。”一心姐拉住了我,皺褶眉頭看了看那兩個小院子的院門,說起來,夏家的房子似乎比村里其他人家的都要好,雖然看起來不敢是房子還是院墻都有些年頭了,但是至少是磚墻,并不是普通農家那種用土坯或者石頭壘砌起來的破墻。不過這也正常,趕尸人這行當,一般來說,只要有活計,收入就是頗為豐厚的,在經濟不發達的小山村,不顯山不露水的趕尸人往往就是一個村子的首富。“我感覺這里面有尸氣。”
“那很正常啊。”一心姐的發現是在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趕尸人的家里,沒有尸氣的話,還叫趕尸人么?”
“不,不是那種殘留下來的尸氣,要是我沒聞錯的話,應該是連尸氣帶尸體都在屋子里。”
“這也沒什么,有活兒吧。”我聳了聳肩,一心姐似乎有點神經過敏了。“姐,尸氣在哪個院子里?”
“這個。”一心姐指了指東邊哪個院子。嚴格意義上說,夏天翔還不算是個趕尸人,之前趕周家的尸體,也是背著他二叔做好事,有活兒的話,那尸體肯定是在他二叔院子里了,我走到西邊的院門前,拍響了門,“有沒有人在家啊?夏天翔在家么?”
我喊了幾嗓子,院子里就有了動靜,不一會兒院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的身子比較枯瘦,長相非常難看,雖然趕不上巴黎圣母院里的鐘樓怪人,也差不多了,跟夏天翔完全不是一個品種啊,除了長得難看外,他的臉上還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疤,這讓他在丑陋之余又添了幾分兇悍的味道。這人,不會是夏天翔他爹吧,這根夏天翔長得完全不像啊。
“你們找小……”男人的刷只說了一半,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一雙眼睛充滿警惕的在我和一心姐身上掃來掃去,“你們,想干嘛!?”問話的同時拉開架勢,一副準備找我干架的樣子。
“大叔,我們沒惡意,我是夏天翔的朋友。”我急忙開口辯白,并把兩只手舉了起來,表示我沒有拿什么武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并不是夏天翔的爸爸,而是他那個趕尸人二叔。據說趕尸人收徒弟有兩個規矩一是要長得丑,二是要方向感好。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長得丑這點,眼前這位是絕對具備了,而且我從他的身上也感受到一股比較濃烈的陰氣。
“你們是小翔子的朋友?”丑男人的眼神繼續在我們兩個身上掃著,“前段時間周家人的事兒,你們參與了?”
“周家嬸子的事兒啊,是啊,我參與了,最后那些人的懲罰還是我和周家嬸子達成的共識。”顯然,夏天翔和他說過之前那件事。接周家三口回村,這種事情,夏天翔就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你身上陰氣這么重了,不過你身邊的女伴兒不是人吧,你們來找小翔子有什么事兒,難道是想讓他幫你把這個女伴兒趕回家?我覺得,以她的狀態,根本就不用我們出手吧。”丑男人用眼睛翻了一下一心姐,顯然是看出來了一心姐的問題。
“哦,不是不是,我就是路過,來看看夏天翔,他在家么?”說到這里,我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難道說那里是夏天翔的家?可是為什么他家里會有尸氣呢?難道這小子出師了?
“這樣啊,也好,是朋友就好,小翔子最近有點事兒,既然你是他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他,畢竟,有些事情啊……”丑男人又看了一心姐一眼,“塵歸塵土歸土,其實也挺好的,有的人是自己不愿意歸,那沒辦法,可是強行留住該下去的人,卻不是什么好事兒啊。”丑男人虛掩上院門,帶著我們走到了隔壁的院子前,伸手在院門上拍了拍,“大哥,大哥,開門,有翔子的朋友來了。”如我所料,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夏天翔的二叔。
過了大約一分鐘,院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已經花白,眉宇間,能看出來幾分和夏天翔相像的地方,想來這就是夏天翔的父親了,不過,他們兄弟倆倒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啊。“老二,這兩位是翔子的朋友?”夏天翔的父親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熱情的多,打開門之后,一邊詢問著自己兄弟,一邊熱情的來跟我握手。可是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丑二叔給打開了,“大哥,別握了,有的人的手,不握最好。請他們進去吧。”
“哦,好好,我知道了。”夏天翔的父親連連點頭,顯然他很是相信他這個弟弟。“靈位,里邊請吧,你們可要替我好好勸勸翔子啊。”
夏天翔父親的話讓我和一心姐面面相覷,這夏天翔身上又發生什么事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