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天邊還只有一絲絲白色的亮光,琬姐兒就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吵了起來,迷迷糊糊間,只聽得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姑娘,姑娘…”雙兒看著睜開了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又翻過身去睡覺對自家姑娘,只得認命得又輕輕地叫了起來。
昨天晚上從正院回來本來就很晚了,加上又陪著蘇如珠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等到送走蘇如珠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二更了。
現(xiàn)在天不亮就被丫鬟從被子里面叫了出來,蘇如珠自然是迷迷糊糊地,“好雙兒,讓我再睡會兒,就一小會兒,好不好”琬姐兒嘟嚷著一句,翻過身子又接著睡。
外間,朱氏和蘇文瀚住的正房已經(jīng)燈火通明了。
“姑娘還沒起來嗎?”只見煙兒帶著小丫鬟端著一大盆熱水進來,讓人把熱水輕輕地放下之后,見屋里沒有半點的響動,就說道,“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呢,就要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呢。”
琬姐兒半夢半醒之間,屋里雙兒和煙兒的話都聽見了,此刻聽了煙兒的最后一句話,卻是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是啊,今兒可是大年初一,要去給老夫人請安的。
威遠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整個侯府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都到了,看著穿扮一新的大家,好像真得是一臉新氣象一樣。
在這樣的氣氛下,用完了早飯,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的,老夫人難得心情很好地叫琬姐兒幾個陪著她打葉子牌靈舟最新章節(jié)。
打了大半個時辰的葉子牌,眼見著老夫人精神似乎有點不濟了,站在一旁的宋氏朝王元霜使了個眼色,王元霜的牌一出手,居然就是老夫人糊了。
接著,王元霜又可憐兮兮地從荷包里拿出一點碎銀子,故作沮喪地說:“哎呀,今年的壓歲錢都被祖母贏去了…一會兒可是要在祖母這里多吃點,要不然我可虧大了。”
老夫人聽王元霜這么一說,就站了起來,由琬姐兒和蘇如瑤扶著,轉(zhuǎn)身在炕上半靠著,“下次來的時候可要多裝點銀子在身上,要是還不夠,可是沒有飯吃的。”
一時間,哄堂大笑,滿室和睦。
整個大年初一,威遠侯府都是在這樣和睦的氣氛中度過,好像昨天晚上還劍拔弩張的情形真得不存在一樣。
等到整個正月過完的時候,琬姐兒才從朱氏那里知道,最后還是梅氏的娘家出面了,老夫人這才松了口,最后由老夫人親自去了禮郡王妃,這才把蘇文濤買了假東西的事情抹平。
只是,四房在如意坊的買賣卻是全都沒有了。
到了二、三月里,又是春闈,又是選秀,等到這一切都落幕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整個夏天最熱的時候了。
蘇如瑤并沒有如老夫人、章氏所期待的那樣,被圣上收進后宮里,反倒是得了一門指婚,被賜給了當今圣上的嫡親弟弟,也就是現(xiàn)在的宣親王作側(cè)妃。
據(jù)說,在蘇如瑤被遣送回府里的時候,老夫人和章氏都很是希望,就連府里的下人也都在議論蘇如瑤的事情,但是等到太后賜婚的懿旨下來之后,蘇如瑤又成了老夫人和章氏眼中的貴人。
不過,這些琬姐兒都不是很在意,畢竟這和自己的關(guān)系不大,除了偶爾回侯府的時候聽她們說說閑話罷了。讓琬姐兒更加關(guān)心的卻是蘇宜瑜也是參加了這次春闈的事情。
蘇宜瑜在朱氏、琬姐兒正為他擔心的時候,他卻能夠一如往常的那樣,看看書,無聊地時候還會抱著剛剛學會說話、走路的蘇立康滿院子亂跑,惹得小家伙整天纏著要叔叔飛飛。
等到春闈成績下來的時候,蘇宜瑜卻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得考了個二甲頭名。
琬姐兒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春闈成績出來的那一天,琬姐兒、姚安卉陪著朱氏坐在朱氏的院子里面等去看喜報的小廝回來報喜。
朱氏雖然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里,偶爾還逗著蘇立康說幾句話,但是手中的帕子卻是皺皺的,泄露了她的心思。
“母親,二哥哪去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見他了。”琬姐兒為了轉(zhuǎn)移朱氏的注意力,輕聲地問道。蘇宜瑜剛剛考試完,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需要去念書的。至于以后還要不要去國子監(jiān),則看他考得怎么樣了。
朱氏朝外面揚了一下帕子,笑著說道:“他說他本來是不緊張的,看著母親這樣,反而讓他也跟著緊張起來了,所以,這會兒拉著你大哥陪他去前院練功去了。”
“夫人,宮里來人了…”小丫鬟在朱氏剛剛說完的時候走了進來,大聲地說道。
“宮里來人了,這是怎么回事?”琬姐兒不解地問道。
“不是,不是…”小丫鬟急得臉都有些紅了,但是上面的喜氣還是沒有完全消退掉,“是有官爺?shù)皆蹅兏闲x了喜報,老爺和少爺讓女婢來稟告夫人。”
朱氏和琬姐兒一聽說是喜報,都紛紛松了一口氣,既然是喜報,那么蘇宜瑜必然是中了的,只是中的名次不知道是前是后?
“那喜報上有沒有說二爺中了多少名?”朱氏盯著小丫鬟問道官人很忙。
“女婢聽前院的人說是,二甲頭名,說二爺還要參加殿試。”小丫鬟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為了肯定自己說的話一樣。
朱氏等人聽了小丫鬟的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又見朱氏身邊伺候的水竹走了進來,口齒清楚的說道:“恭喜夫人了,二爺中的是二甲頭名。”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這才紛紛向朱氏等人道喜,朱氏一高興,就賞了府里的這些下人一個月的月例銀子。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不斷有人下帖子請?zhí)K宜瑜出去對詩、聚會之類的,去了兩三次之后,蘇宜瑜就覺得煩了起來,剛好朱氏也被那些送禮的夫人纏厭了,就帶著琬姐兒、蘇宜瑜卻莊子上住了幾天,剛好也可以讓琬姐兒三個莊子上的管事多認認主子。
等過了中秋之后,朱氏就徹底的不讓琬姐兒出門了,只讓她在院子里面專心地繡嫁妝。
琬姐兒和趙云煊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等到十月十八琬姐兒及笄之后,十一月初八就是琬姐兒和趙云煊成親的日子了。
許是覺得自己就快要離開父母和哥哥們了,琬姐兒的心里越來越恐慌,好像一眨眼,父親、母親和哥哥嫂嫂們就從自己眼前消失了,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對著鎮(zhèn)國公府的眾人。
朱氏也感覺到了琬姐兒這段時間好像是越來越粘著自己了,就連吃飯也是頓頓不落的在朱氏的院子里吃,還經(jīng)常拉著姚安卉也在朱氏這里吃。
這一日,琬姐兒在朱氏的院子里吃了午飯,也沒有回院子里睡午覺,反而是在朱氏正院的西里間挨著朱氏小睡了一會兒。
等到琬姐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朱氏的懷里,而朱氏正聚精會神得盯著自己看,一只手還輕輕地撫摸著琬姐兒的頭發(fā)。
“母親…”看著朱氏滿臉溫柔的那一刻,琬姐兒覺得自己的心里滿滿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來一樣,不自覺地就輕輕地喚了出聲。
“母親的小棉襖,如今也長這么大了,馬上就要成親了。”笑著將琬姐兒攏在了懷里,朱氏有些感概得嘆道。
“母親,琬姐兒不成親了,就留在您和父親身邊好不好?”琬姐兒在朱氏的懷里拱了拱,撒嬌地說道。
在這個朝代生活了十幾年,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要忘記了自己本來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了,慢慢地把自己當做朱氏和蘇文瀚真正的女兒了,好像自己本來就是真的一樣。
“傻姑娘,說什么傻話呢?“朱氏輕輕地拍了拍琬姐兒背,笑著說道,“長大了,要成親了,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成親了也還是母親和父親的女兒,難道成親了就不可以回來了嗎?”
琬姐兒依然又朝朱氏的懷里賴了賴,雖然知道朱氏說得都是事實,但是還是會忍不住想著,要是能夠不成親多好,可以一直陪在朱氏和蘇文瀚的身邊了。
“好了,橫豎鎮(zhèn)國公府離家里只有這么近,如果到時候想家里了,就回家來玩,母親和父親都是很歡迎的。但是現(xiàn)在千萬不能講什么不成親了,知道了嗎?”朱氏坐了起來說道。
琬姐兒見朱氏起來了,也跟著朱氏坐了起來,正要叫丫鬟進來的時候,朱氏組織了,笑著說道:“今兒就讓母親給我們琬姐兒梳個漂亮的頭發(fā)。”
琬姐兒見朱氏這樣說,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自然是笑瞇瞇地纏著朱氏梳了頭發(fā),之后又粘著朱氏一下午。
雖然琬姐兒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是還是覺得從中秋后的日子過得比平時還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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