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月的增長，石丹放牛的地方越來越遠。近處的草被牛們毫不留情地啃光了。要想讓牛吃飽吃好，只得漸進到深山老林里去放牛。

一日，天剛放亮，石丹就趕著牛進山了。今天的天氣不怎么好，大霧彌漫。能見度不過十余丈。

在深山峽谷中，除了鳥叫，就是石丹吆三喝四的轟牛聲。不時還伴有發情的公牛追逐母牛時激情四射的“哞哞”聲。不管什么動靜，在寂靜的山林中，都顯得很響亮。峽谷好像一個八音盒似的，給每一段聲響都放一遍錄音（回音），且立體感很強。

這時，一頭發情的公牛，在牛群里耍著流氓，當著它的石丹長官、及眾牛們的面，竟肆無忌憚地亮出它的家伙在牛群里追逐著一頭漂亮的母牛。致使整個牛群很不安寧，它們怕受到沖撞而四散開來。無形之中增加了石丹的勞動量，不得不左突右奔，竭力收攏著四分五裂的牛群。彪悍的公牛就是個不安定因素，造成他大汗淋漓的元兇。看到公牛正跨在母牛的后腰上盡情地享受著愛情帶來的快樂時，石丹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照著公牛的后背就抽了一鞭，重重的。石丹之所以下手這么狠，是因為公牛的流氓行為給他增加了管理難度，同時也讓成熟的石丹產生了一股強烈強烈的妒火。

“啪”的一聲脆響，使正在相親相愛的公牛和母牛顯得驚慌；一道凸起的長長鞭痕，使公牛的心情從巔峰瞬間跌入谷底，而火氣卻從谷底躥至巔峰。母牛掙脫公牛的猥瑣倉惶逃離。而公牛卻瞪著血紅的大牛球眼，朝石丹沖過來。石丹一看不好，虧他體小身輕，狠利索地蹦到一棵足有三抱粗的大樹后面。

“砰”的一聲，公牛的兩只鋒利的犄角插進樹里，動彈不得。

石丹借此機會，拾起腳邊一根碗口粗的樹枝朝公牛掄起來。同時還大聲訓斥道：“叫你不正干！叫你耍流氓——！你還想報復老子，看老子不給你點厲害看看！”

“哞——！”公牛嚎叫著，不住地蹬踏著四蹄。

石丹等把樹枝掄斷了，才住手。累得張口氣喘，癱坐在地上。

公牛看到石丹不再折磨它，也老實了許多。“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石丹平靜下來，看到公牛被卡在樹里，既不能吃草，也不能走動，他這才覺出麻煩大了。傍晚怎么回去呀？成了擺在他面前的一道難題。便不自覺地湊過去觀察，以便想辦法把公牛的犄角弄出來。在他剛湊近牛屁股時，余怒未消的公牛，好像也懂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計謀，猛地抬起后腿蹬了石丹一腳。毫無防備的石丹被公牛踹倒在地，在陡峭的山坡上接二連三地翻著跟頭，滾下了萬丈深淵。像從坡頂滾下的一塊巨石一樣，伴著與山石的碰撞聲，直砸溝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石丹慢慢地醒過來，但兩片眼皮像兩塊巨石壓在上面，任憑他怎么睜也睜不開。

這時，就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大姐，世上居然有這么丑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呢！”聲音里透著一股頑皮、天真的氣息。

另一個女子說：“呵呵，你不知道，你小的時候，也是很難看的。”

聲音顯得很穩重，且透出一股成熟的味道。

小女子笑道：“大姐，你蒙我呢！你看我的面貌多好看呀？”

大女子面無表情地說：“你這是變化過的樣子，你的本來面目不是這樣的！”

小女子驚奇地問：“面目還能變化呀？我不信！”

大女子嘿嘿道：“嘿嘿，不是有句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嘛！”

“話是這么說，可是與現實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小女子追問道：“大姐，你是不是在唬我？”

“其實，姐當初也不是很受看的，也是慢慢地變成這樣的。”大女子慢條斯理地說。

“告訴我，姐你是怎么變的？說來聽聽！”小女子窮追不舍。

“天機不可泄露！”大女子很嚴肅地說。

“別裝了！大姐別拿小妹開涮了。”小女子嬌嗔道：“我和姐姐從小就是美人胚子。丑人怎么能變美呢？”

“我說能就能！但我不告訴你。”大女子一本正經地說。

“危言聳聽！”小女子沒好氣地說。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的秘密不告訴你。嘿嘿。”大女子嘿嘿著吊起了小女子的胃口。

大女子剛才的話，無比強烈地勾起了小女子的求知欲，立馬追問道：“好姐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還不跟小妹說說，也讓小妹長長見識。”

“這種見識還是不長為好，知道的多了反而對自己無益。”大女子立馬說。

小女子看到大女子絲毫沒有松動的意思，便氣咻咻地說：“真是人心隔肚皮呀！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都和我明一套暗一套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小女子說完話，就往外跑。

“你看你小孩子脾氣又犯了！”大女子一把拉住小女子，急道：“姐姐告訴你還不行嗎？”

小女子賭氣坐下，撅著嘴頭子一言不發。

大女子便向小女子囑咐道：“這確實是天機，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要隨便往外說呀？”

“保證不往外說！我的嘴巴，姐還不知道呀？常是嚴絲合縫的。”小女子從地上蹦跳起來，和大女子擊了一掌，以示明誓。

大女子還是不放心，厲聲說：“你對天發誓！”

小女子為了知道姐姐心中的秘密，不惜發毒誓道：“我若是泄露天機，天打五雷轟！……”

大女子不待小女子繼續說下去，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埋怨道：“發這么毒的誓干什么？！”

小女子催促道：“你還是快說吧！我若是信守諾言，不會遭報應的！”

大女子慢悠悠地說道：“在這條峽谷的溝口，西側的峭壁上，生有一棵變形樹，一年四季枝繁葉茂，且被彌漫的霧氣所籠罩。當晨曦初生之時，籠罩在樹冠四周的霧氣，就變成了朝露，滴落在樹的頁面上，通過頁面的陶冶，自然生成了‘變形露’。丑人若是用此變形露洗臉，接連洗上九九八十一天，丑臉就會漸漸變美。若是私心太重，為了自己變得更美，而多洗幾天的話，從八十二天開始，就會漸漸變丑。”

“有這

么神嗎？嘿嘿。”小女子笑道：“美人用此洗臉就會變丑嗎？不可思議！”

“信不信由你！凡事心誠則靈”大女子用很沉重的口氣說。

石丹雖然睜不開眼，但心里很明白。他把兩個女子的對話聽了個詳細，且一一記在心里。

小女子看著躺在地上的石丹，著急上火地說：“這丑八怪怎么還不醒呀？！耽誤我們趕路了！”

“大女子對小女子呵斥道：“你這是怎么說話呢？！光從外表能衡量出人的高低貴賤嘛？！他若是用變形露洗了臉，也會變美的，只是心靈不會變。再說，救人一命也能增加我們的陰德。”

石丹聽到小女子對他出言不遜，心里不禁騰地一下生出一團火，火氣所致，無形之中兩片沉重的眼皮，漸漸睜開了。兩個嫵媚動人的女子進入他的視野。倩人的麗影就像滅火劑一樣，把石丹心中的烈火澆滅了。

“小女子看到石丹醒來，朝大女子笑道：”姐姐，你的還魂丹真管用，只給他吃了一粒，他就醒了。”

“別亂說話！”大女子白了小女子一眼說道。

石丹立刻明白自己的命是眼前的兩位女子撿來的，便想立刻坐起來謝恩，但用了好幾次力，也沒能坐起來，只好躺著說：“多謝兩位小姐救命之恩！”

“你還有那里不舒服？”大女子關切地問道。

石丹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絲毫不能動彈。但面對漂亮的女子，尷尬之極，不好意思說什么。

大女子看在眼里，把小女子扯在一邊，揮掌向石丹一推，同時默念著咒語，頃刻間，石丹從頭到腳冒出股股熱氣，隨即生成一團迷霧，將石丹包圍。過了一會兒，大女子將掌收回，迷霧隨即散去。只見石丹臉上、胳膊上、腿上的劃痕消失。

大女子對石丹說：“起來活動一下吧！試試那里還不舒服。”

石丹頓覺渾身輕松，站起身后，又立即跪下，朝大女子磕了個頭道：“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快起來！我們也是舉手之勞，沒什么好謝的！”大女子伸手將石丹提了起來。

“大姐，我們趕路吧？時候不早了。”小女子催促道。

石丹看到兩個女子氣度不凡，一身仙氣，雖是弱女子，但也可以為他排憂解難，便二番給大女子跪下，央求道：“小的還有一事相求。”

小女子看到石丹特啰嗦，不耐煩地說：“有什么事快說。”

石丹急忙說：“小的有一頭牛被卡在樹里了，還請小姐幫忙。”

兩個女子隨石丹來到山半腰，老遠就看到大公牛在和大樹做著不屈不撓的斗爭。

小女子玉手一指，隨口道：“開——！”一道白光從指尖射出，將大樹擊了一個大洞。

“哞——！”公牛長嘯一聲，脫離大樹的糾纏。

接著，大樹的傷口自然彌合。紋理如前，沒有留下一絲疤痕。

石丹看到自己的難題迎刃而解，反轉身要對兩位女子謝恩，哪還有女子的影子？入目的只是空蕩蕩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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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