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上百次顛三倒四的一陣亂扣，在偶然間將玉鉢正著蹾在鳥蛋的鼻孔上，就在玉鉢的底座觸及鳥蛋的鼻孔之時，見鳥蛋的鼻翼一顫，吱吱往裡吸起氣來。雖是孱弱的，但在石丹看來卻是意義重大。歡欣、激動之情，簡直無以言表。緊接著，二次、三次、四次……拿著玉鉢往鳥蛋的鼻孔上蹾。
鳥蛋的吸氣一次比一次有力。這更加激發(fā)了石丹蹾玉鉢的熱情。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操練，他猛然間看到鳥蛋的肚皮竟然比剛纔沒往外控水時還大許多。石丹這才覺出不怎麼對勁，立即停止手中的動作。
經(jīng)過仔細(xì)觀瞧與琢磨，終於覺察出，此時的鳥蛋光有吸氣而沒有出氣了。
“哦，救人一命，可真難呀——！”石丹癱坐在地上頗無奈地說。並凝視著鳥蛋的孕婦肚，想對策。此時雖然覺著自己的頭還有些大，但還能天馬行空、浮想聯(lián)翩，畢竟是經(jīng)過神奇的智慧湯武裝過的。
不敢再貿(mào)然行動的石丹，坐想了大半個時辰的工夫，終於激動地從地上彈跳起來。
石丹欣喜異常地俯在鳥蛋的身旁，開始進行他深思熟慮後的步驟。先是將玉鉢倒扣在鳥蛋鼻孔上，再輕輕往上提。如此二番三番四番五番，逐漸引導(dǎo)著將他體內(nèi)過多的氣呼出來，看到鳥蛋的肚皮恢復(fù)了正常後，又將玉鉢正著蹾下去，待他吸進一股氣息後，接著又將玉鉢倒扣上去，再把吸進去的氣呼出來。如此操練了上百次，鳥蛋的呼吸漸進自如起來。
石丹看到鳥蛋有了氣息，興奮的不行。爲(wèi)了鞏固一下，便隨意加重了一下操練的幅度。在他重重地將玉鉢蹾在鳥蛋鼻孔上的時候，鳥蛋突然睜開眼，大聲“哎喲”了一聲。
經(jīng)歷過於集中的石丹對鳥蛋這沒有一點人聲的哀鳴，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兩個眼珠定格著，很長時間不曾轉(zhuǎn)動。
“石丹，”鳥蛋熱淚盈眶的兩眼直瞅著怔怔地石丹，悲咽道：“恩人哎——！”
石丹這才緩過神來，弓起身撲到鳥蛋的身上，驚呼道：“鳥蛋，你活過來了——？”
“……”激動的鳥蛋泣不成聲，只好朝石丹深深地點了兩下頭。
石丹短暫的激動過後，彎腰抱起還少氣無力的鳥蛋，咬牙堅持著將鳥蛋放在一
個略高出水面的土丘上。
這時，已經(jīng)在河邊尋索了好幾個來回的衆(zhòng)人，終於目及到石丹和鳥蛋。一路狂奔、呼喊著趕過來。
……
在石丹的指揮下，衆(zhòng)人七手八腳地將鳥蛋擡到了石丹家裡，並安頓好。
石丹看到衆(zhòng)人個個憔悴的面龐，知道他們餓了。便對一個很有威信的老者說：“大叔，我家裡雖然有的是糧食，但沒有僱家奴，你們?nèi)羰丘I了，就自己動手做飯吃吧！”說著的同時，他把倉門的鑰匙遞給他。
老者領(lǐng)著衆(zhòng)人來到倉屋。不知是餓的，還是激動的，他開鎖的兩手哆嗦個不停。始終不能將鑰匙插進鎖孔。
“大爺，你倒是快點呀！”
“要不我來？”
“再晚一會，我就餓死了！”
“真是遇著大善人了，在臨死之前，還能吃上一頓飽飯。”
“瞎說，有一頓飽飯墊飢，就餓不死了！”
“吧——吱——……”那些無話可說的人們，不住地吧唧著嘴，做著飽餐前的熱身。
顫巍巍的老者，終於將鑰匙抖進了匙孔。正轉(zhuǎn)了幾遭，打不開。隨後又反轉(zhuǎn)了幾遭，“咔吧”一聲鎖開了。
“吱呀”一聲，沉重的倉門被衆(zhòng)人開了。
飢餓難耐的衆(zhòng)人看見糧食，比看見他們的爹孃都親，爭先恐後地衝進屋，哄搶起來。
石丹沒看走眼，交付給鑰匙的老者，還挺對得起石丹的信任，沒有隨衆(zhòng)人哄搶，他站在門口，一口接一口地嚥著涎水，忍著難耐的飢餓，向衆(zhòng)人咋呼道：“你們別搶，早晚有你們吃的。你們要按我的吩咐，磨面的磨面，劈柴的劈柴，燒火的燒火，揉麪的揉麪，蒸饃的蒸饃……”
“等饃饃蒸出來，我們也就餓死了！”
“誰還那麼將就啊？”
“隨便填飽肚子算了。”
那些還顧及點顏面的老人，在咀嚼囫圇糧食的時候，能給老者一個表態(tài)。而那些年紀(jì)輕一點的人，就有點不在乎老者的多此一舉，只顧?quán)駠魍虠棧B搭理老者的心思都沒有。
老者看著衆(zhòng)人狼吞虎嚥的樣子，眼饞地嚥下一口唾沫的同時，不覺落下了兩行熱淚。知道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領(lǐng)
導(dǎo)這些吃才，索性轉(zhuǎn)回身，佝僂著腰身回到石丹的上房。
衆(zhòng)人難得遇見這麼多的糧食，個個生龍活虎地甩開腮幫子一頓猛吃、猛造。一時間整個倉屋裡，牙齒與糧食的摩擦聲、上下嘴脣的碰撞聲，連成了一片。
老者淚人似的將鑰匙交到石丹的手上。
石丹接過鑰匙，從書本上擡起眼，看到老淚縱橫的老者，不解的問：“大叔，你怎麼了？”
“沒怎麼，可能我的眼裡蹦進去了一粒沙子。”爲(wèi)了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老者擡起手嗯著發(fā)紅的兩眼。
“你把做飯的事安排好了？”石丹沒有看出老者的異樣，接著問道。
“這個……”老者思量再三，接著道：“嗯，他們都各忙各的呢！”
“呵，這樣也好，雖然麻煩點，畢竟能吃上一頓熱乎飯啊！”石丹頗欣慰地說。
老者餓得再沒有說話是力氣，只好找了個僻靜處養(yǎng)神。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石丹放下書本，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做完了他這讀完書後的習(xí)慣性動作，背對著老者問：“大叔，做的飯該中了吧？”
“……”
見沒有迴音，石丹這才轉(zhuǎn)身走向趴在旮旯處的老者。見他打著輕鼾睡熟了，怕他著涼，隨即扒下自己的袍子蓋在老者的身上。
不便擾醒自己授權(quán)的老者，只好親自前去觀瞧衆(zhòng)人做飯的情況。一走出屋門，石丹就覺著情況不對頭。他沒有看到人們忙三忙四的場景，再往院子深處走，看到石磨沒有推動過的痕跡，往竈屋的上方看，亦沒有發(fā)現(xiàn)升起的炊煙……
有幾十號人在大院裡忙前忙後，不說是人聲鼎沸的話，也得或多或少地弄出點動靜啊！不說別的，光幾個風(fēng)箱的呱嗒聲，就能使?jié)M院裡充滿動靜。此時整個大院裡居然靜的出奇。無形之中，石丹的心裡過速地?fù)潋v起來。進而惶惶得不行。一種不祥之兆突襲，使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石丹不敢再想什麼，不自覺地加緊腳步，當(dāng)走到竈屋前的水缸處時，身子禁不住震顫一下，傻眼了。映入他眼簾的，是幾十具四仰八叉的死屍。他們大都挺著鼓鼓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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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