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侯爺替民女保守這個秘密。”拓跋琳瑯道。
“本侯無暇顧及你們的事。”昌義候淡然道。
氣氛突然寧靜,拓跋琳瑯不知該做什麼,靠著樹枝,摘下一片葉子,信手摺疊。
“你要幫瑾王,不會那麼容易。”昌義候又開口道,“不過有你在,他也省了不少事,就像今天,即使本侯不指證茗春暗害,你的那把琴自然也會讓他其他的夫人彈奏,照樣會讓人看到瑾王府的人下手。安王選擇了你,無非是想把琴莊也拉下水罷了。”
“安王這次決定在京城多呆些時日,是否就是爲了全力對付瑾王?”拓跋琳瑯問。
“瑾王是我們西門家人的眼中釘,即使本侯也是想除之而後快。”昌義候說的很直白。
“那是以後的事了,或許瑾王連信安二王的關都過不了呢。”拓跋琳瑯悻悻的笑笑。
“咦?到底哪兒去了?”樹下,是琴靜清脆的聲音,看來是在尋拓跋琳瑯。
拓跋琳瑯輕輕撥開一叢樹葉,見琴靜朝遠處尋去,方朝昌義候致意,跳下了樹,朝走遠的琴靜叫道,“小靜!”
琴靜回頭,跑了回來,“你去哪兒了?哥哥說你好像身體不適,讓我來看看。一下找不到人影了。”
琴澤也覺察到自己的不對嗎?
拓跋琳瑯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笑,“大廳里人多熱鬧,一下不適應,頭疼,想出來透透氣,沒事的。”
“真沒事就好。”琴澤也走出大廳,朝拓跋琳瑯走來,清明的眸子中有些擔憂,擡手摸摸她的額頭,“剛纔見你頭上有汗,怕有什麼不妥。”
只是發現了汗而已。
拓跋琳瑯吁了口氣。若不是昌義候親自中了暗針,他也一定不會發現自己會武功的事實。
“煩請安王再送本王的夫人回府了。”宴會過後,凌瑾泫對西門卓詠道。
大概是因了那日宮裡想要欺辱茗春的事,再加上凌瑾泫的一貫冰冷,信王西門卓璸一直未與凌瑾泫說話,只是跟在西門卓詠身邊。而凌瑾泫更是懶的理他。
“瑾王不回府嗎?”西門卓詠問。
“本王要跟琴澤回琴莊小坐。有勞安王。”凌瑾泫道。
“無妨,瑾王請。”西門卓詠推脫不了,只得答應。
一旁的瓔珞很不高興,但也不得不忍著。
凝楣則保持著一貫的端莊有禮,茗春靜靜的站著,很隨意。
拓跋琳瑯發現,茗春的氣勢強了一些,頭也不再低著,有了些叫自信的東西。
茗春知道這都得感謝拓跋琳瑯替她立的那次威,讓自己有了擡起頭做人的勇氣。
來到琴莊,凌瑾泫一聲不吭的冷臉坐著。
琴澤翹著腿,把玩著手中的茶盞。
琴靜坐在離凌瑾泫很近的位置,只要能這麼的看到凌瑾泫,她的心就美美的。
拓跋琳瑯安靜的坐在最下面,她很想離開的,是凌瑾泫特意讓她也留下。
屋子內,形成了個***。
“宴會這麼平靜的結束,很奇怪。”琴澤率先開口道。
“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凌瑾泫問,掃了眼在座的三人。
“好像是風平浪靜的。”琴澤回想著宴會的經過。
誰說的?可是讓我費了不小的力。拓跋琳瑯不動聲色的心道。
“我見昌義候提前退席了。”琴靜插嘴道。
“他向來保持中立,他的行爲與我們無關。”琴澤道。
怎能無關?若是順著琴靜的話查下去,就有大發現呢!還是最看起來最無心的人最能無意中說到要點,只是被自認聰明的人忽視了。
唉!拓跋琳瑯只能暗自嘆氣,不能多言,慎言,慎言!
“天下首富崔先生也在。”凌瑾泫冷聲道。
“對,不知他與信安二王關係如何?”琴澤接著道。
天下首富崔定坤是青轅王朝當今最富的商賈,手中的財富可以與整個國庫相比,甚至更多。但他是個本分的商人,只忠於財富,而不忠於權力。
不過出現在安王的宴會上,不知是爲了一般的禮尚往來,而是有著更深的結交?因爲但凡他支持一方,憑著富可敵國的財力,都會讓那一方如虎添翼。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凌瑾泫突然對最下首的拓跋琳瑯問。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眼光清明,就像他一樣可以看出茗春與昌義候之間的隱情,只是閉嘴不說罷了。
拓跋琳瑯茫然的搖搖頭,道,“廳里人多又那麼熱鬧,奴婢的頭都暈了,什麼也沒發現。”
“是呢,音清姐姐這樣的場面還是見的少,頭一熱,躲到外面不肯回來,還是我去找她的。”琴靜笑道,“不過做了我們的第一琴師,哥哥肯定會多加培養你的,琴莊的人總不能被那些大場面給熱暈了。”
凌瑾泫聽了琴靜的調笑,心中竟有說不出的感覺,冰冷的目光落在拓跋琳瑯身上,不覺少了些許寒意。
……
“我覺得你想躲避瑾王,又想靠近他。”陪琴澤彈了一陣曲子,拓跋琳瑯聽到了琴澤的話。
“琴莊主,你在說笑吧?”拓跋琳瑯只能用笑來掩飾自己的驚詫。
原以爲凌瑾泫的目光犀利,彷彿會把人看穿,這個琴澤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人竟也如此通透?
“是不是在說笑,你心中明白。”琴澤抿了口茶,“不過你現在是我的第一琴師,是不是就得把瑾王府拋開?”
“我當然拋開了,做你的琴師多舒服啊,還能讓人高看,身份地位全然不同,哪是做婢女可以得到的?”拓跋琳瑯實話實說。
“最主要的是,我比瑾王要好處多了,對吧?”琴澤笑瞇瞇的問,自己也算是天下有名有魅力的男子,相信很容易就能走進意中人的心。
“是,琴莊主。”拓跋琳瑯承認,但她還不懂琴澤深藏不露的心思。更不會想到琴澤的心會被自己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俘虜。
緣就這麼奇妙。
“叫我琴澤。”琴澤糾正,“我們是可以通過琴聲相通心靈的知音,我不想覺得之間還存在地位的牽絆。”
“好啊,你不在乎,我也就領了這份情。”拓跋琳瑯爽快的道,來到世間還從沒一個朋友,或者琴澤是第一個,“琴澤?”
琴澤笑著,望著拓跋琳瑯的眼睛裡神采飛揚。
“哥哥,勞煩你把音清姐姐借我用用。”琴靜跑過來拉起拓跋琳瑯,朝琴澤嬌道。
“呵呵,去吧。”琴澤擺擺手,他知道妹妹呆在琴莊悶的慌,碰到音清這樣談的來的女子,肯定想著一起玩耍。
“音清姐姐,走!”得到琴澤的許可,琴靜拉著拓跋琳瑯跑到莊上另一所庭院。
百花齊開,花香滿天。
“好看吧。”琴靜得意的道。
好一個百花園!
拓跋琳瑯不由的讚歎,整個庭院淹沒在花海中,人站在當中,好美!
“我算著這幾天花開的最好看,才帶你來的。”琴靜道,“姐姐,你最喜歡什麼花?”
“菊花。”拓跋琳瑯脫口而出。
“菊花?可惜它到秋天才能開。”琴靜有些惋惜。
“那就等秋天看了,滿園金菊,一定是另一番美景。”拓跋琳瑯笑道。
“好!我再在另一個園子裡種滿菊花,請你秋天來看。”琴靜拍手道。
“音清姐姐,我用琴莊的功法,自創了一套百花劍,給你演示一下,可好?”琴靜滿懷期望的問。
“好啊!百花劍練在百花叢,一定別有一番味道。”拓跋琳瑯笑道。
“好,姐姐請看。”琴靜取下掛在一旁的寶劍,拔出。翻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開始舞劍。
婀娜的身段,婀娜的劍姿,不單單是在舞,還充滿了陽剛之氣,揮灑在百花叢中,落英繽紛,劍氣橫修。
拓跋琳瑯饒有趣味的觀看者,突然,發現琴靜神情不對,失去了自若的瀟灑,呼吸急促,雙頰泛紅。
“小靜,快停下!”拓跋琳瑯急忙大喊。
可是琴靜根本不去理會拓跋琳瑯,彷彿根本沒聽到她的話,劍風越來越強勁,狠絕,直朝拓跋琳瑯刺去。
一定是功法不對,走火入魔了。拓跋琳瑯心道,自創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哪個脈路走錯了,就會有差池。
看著琴靜朝自己逼來,拓跋琳瑯不敢出手,只得後退。
劍速如風,而拓跋琳瑯卻退無可退,因爲她靠在了院牆根處。
琴靜依舊紅著眼朝拓跋琳瑯狠狠的揮劍,拓跋琳瑯無奈只得抵擋,但看在琴靜是走火入魔,也不敢力氣用大了,傷了她。
拓跋琳瑯順腳一擡,朝琴靜執劍的腋窩處踢去,琴靜藉機回手,劍花翻轉,去刺拓跋琳瑯的腳,拓跋琳瑯已經收回腿,胳膊肘朝琴靜執劍的手腕頂去。
劍從琴靜手中脫落,但是朝她的腳面刺下的。
拓跋琳瑯忙去拽失手的琴靜,殺紅眼的琴靜另一手卻正巧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劍,反手就是一刺。
拓跋琳瑯的胳膊正好擋著琴靜的小臂,若是她鬆手,劍勢兇猛,一定來不及收回,肯定會刺在她自己的小臂上,就這一剎那,拓跋琳瑯沒有鬆手,只是就勢拖拽,劍刃劃過她的胳膊,血濺在劍上,也讓琴靜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