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血光沖出的同時,天雷滾滾,一個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的人嘴角扯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轉身消失在黑暗中。瓢潑大雨如期而至,人們抬頭看著那個原本晴朗無比的天空,暗咒老天的變化無常。
蕭天玦將程婉月輕輕的放在了大床上,寬厚的手掌輕輕的覆蓋在她的額頭上,還好只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厥,看著她靜靜沉睡的容顏,蕭天玦的心里五味陳雜,叫來了一直跟隨在程婉月身邊的追雨,問起她的近況。
追雨將這大半年來程婉月所經歷的事情一股腦的說給蕭天玦聽,提到尹千夜的時候,蕭天玦的眸子變得更加幽深,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潭泛著墨綠色的光芒,等追雨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匯報完畢的時候,蕭天玦‘噌’的從床上站起來,在屋子里來回的踱著步子,臉上露出一絲懊惱而自責的神色。許久之后,才慢慢的回到床邊重新坐在程婉月的身旁,一只手緊握她白希的手掌,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幸好,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望著她熟睡的容顏,蕭天玦仿佛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情形,當日她哭的傷心欲絕,明明是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心那里卻揪扯的疼。或許從聽到她的名字那一刻開始,就早已注定了他們的緣分。
程婉月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眸子對上蕭天玦那柔情似水的眼波,露出一抹發自心底里的笑容,“睜開眼,你在。這種感覺真好。”
蕭天玦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以后我不會再離開。”他說的堅決,程婉月對此深信不已。
程婉月望著那張略顯疲憊的容顏,伸出手,指尖輕輕摩挲他帶有胡茬的下巴,說道:“我很想你,每天,每刻,每時。”
蕭天玦忽然攥緊她的雙手,若不是她現在有些虛弱,他真的好想將她用力的摟在懷中。兩個人的眸子相對,眸光中只能看到彼此,就連族長他們進來,絲毫都不為所動。
“咳咳….”族長見狀輕咳了一聲,他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若不是情況緊急,他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前來打擾。
蕭天玦回眸看了一眼這個可以稱作外公的人,淡淡的問道:“母妃怎么樣了?”
族長對于蕭天玦稱莫錦玉為母妃還是有些不習慣,畢竟自己的女兒一下子突然冒出這么大的一個兒子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吃驚難以接受。
“蠱蟲已經引出來了,你放心吧,老夫這會兒來是有話想跟你們說…..”族長又頓了一下輕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蕭天玦并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一直等待著他的下文,倒是一旁的法老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突然單膝跪在地上說道:“既然你是錦玉的兒子,那么我作為巫族的長老請求你,救救巫族。”
蕭天玦雖然冷漠,但是對于法老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有些震撼,沃剛進門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一幕,忙走上前想要扶起自己的父親,不解的問道:“爹,您這是做什么?”
法老并沒有起身,而是在等待蕭天玦的回答。
蕭天玦見狀皺了一下眉頭,反倒是躺在床上的程婉月開口說道:“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您先起來說話啊。”
法老見蕭天玦無動于衷,于是點點頭從地上站起身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講給你們聽。”
巫族的傳承,是非常古老而又神秘的,巫族正經的鼎盛過一段時期,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巫族的各種發明和崛起令不少人都覬覦巫族的巫術,所以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學習巫族的巫術,有些學習不成的便下令殘害巫族的百姓,正因如此,巫族的歷代族長才會選擇帶著族人隱居,因為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無論是外界還是巫族內部都流傳著一句千古傳言,當紅血漫天,天雷直下,巫族才會真正壯大,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程婉月喃喃的說道,她忽然想起那本古書的最后一頁寫著不老不死之術,只是只有一半便沒了下文。
法老點點頭,“我們一直以來都認為只有巫族的圣女跟法老的兒子成親,所生下的孩子才有那種力量,所以無論我們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錦玉和我兒沃剛成親,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錦玉那個丫頭跟別人私奔了,可是,今天我們卻在兩位的身上發現了這種驚天的秘密。”
蕭天玦聽到這里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說的這些跟血兵有沒有什么關聯?”
一聽到‘血兵’兩個字,族長和法老兩個人一臉震驚,沃剛也同樣驚奇的問道:“你們見過血兵?”
蕭天玦點點頭,“嗯,見過。”
族長砸吧了兩下嘴說道:“看來他還是行動了,只不過煉就那種血兵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可若是真的讓他成功了,恐怕這個天下就要大亂了。”
“你說的他是誰?”蕭天玦忽然問道。
族長走到前方的椅子上,坐下來將手掌置于身前,雙手覆在手杖之上說道:“他是我的師弟,當初違背祖宗遺訓,偷偷拿走了一本曠世奇書離開了巫族,自創一脈,這也是有了后來的南巫族和北巫族之分,只是他只拿走了那本書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卻遺矢不見了。”
蕭天玦想起了那日在戰場上,自己的血液對血兵起到了緩解的作用,于是說道:“那你們今日來找我的目的是?”
族長看了一眼蕭天玦開口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有著驚天的能力,當然了她也是。”說著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程婉月,然后皺了下眉頭繼續道:“只是,你們兩個原本不能在一起,可你們竟然在一起了不說,如今還懷了孩子,實在是太奇異了。不過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堅信,你一定是那個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的人。”
族長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個人一臉慌張的走了進來說道:“族長大人不好了,鬼手打暈了桑奎逃走了。”
“鬼手?他還活著?”蕭天玦沒想到鬼手跟他一樣還活著,于是問道:“你們認識鬼手?”
族長一聽忙站起身問道:“那桑奎怎么樣了?”
那人搖搖頭說道:“桑奎沒事,只是鬼手離開之前還拿走了那個瓷瓶。還有剛才的那些血液。”
“你說什么?”這一下就連法老都一臉大驚失色的吼道。
族長瞇了一下眼睛,想起剛才蕭天玦問的話,然后問道:“你也認識鬼手?還沒問你,你為何會跟他一起跌落在崖底?”
蕭天玦頓了一下,于是將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都跟族長說了一遍,族長聽完之后說道:“這么說錦繡也在你們王府上?現在耽誤之際必須要將他們兩個找回來,萬萬不可讓他們落到北巫族的手上,否則事態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東寅國的皇宮中,自從尹千夜回宮之后,整個人變得陰晴不定,脾氣更加暴躁一發不可收拾,讓明相去辦的事情始終也沒有進展,這天,他的皇宮中忽然來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袍,臉上帶著一張羊頭的面具。他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讓尹千夜一直以為自己身處在夢境中一般,可一切又都是那么真實。
“你是誰?”黑暗中,尹千夜看著那抹身影,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滾落。
“我是能幫助你的人。”那聲音聽上去即尖細又鬼魅,就像是來自地獄里的小鬼,陰森可怕。
尹千夜原本躺在小榻上,這會兒想動彈一下身子,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那種情形就像是夢魘了一般。
“你能幫朕?幫朕什么?”尹千夜呼吸急促開口問道。
那人不語,只是緩緩的走上前,輕輕將手放在尹千夜的額頭上,尹千夜感受到頭頂傳來的一股無形的壓力,那種感覺像是頭要炸裂了一般,過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之后那種劇痛才消失,而那人松開手忽然哈哈大笑出聲說道:“哈哈,你果然是我要找的人,一縷孤魂…..”
聽到‘孤魂’兩個字,尹千夜忽然放棄了掙扎,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仿佛有東西一下子從他的記憶深處涌了出來,瞬間被一種叫做孤寂的情感席卷全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種幽冷而又空曠的感覺似乎要慢慢吞噬他,他感覺全身置身在一處非常黑暗的地方,永遠看不到光明。
“我會幫你…你記住,你是我召喚過來的,你的能力不止于此,我要你變得更加強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