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阿狄麗娜會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給了這群女人在任何情況下都從容不迫的態度。
她明明說的很清楚了,這次召集各家族議會成員,是涉及到整個黑暗精靈,德?路特和他的艦隊,以及黑暗帝國這個強敵的大事。
可這群母蜘蛛仍然把這次會議搞成了貴婦享樂的沙龍。
甚至,有幾個女人正半倚在沙發上,嬌笑著小聲討論新到的東方絲綢的品質。
杜厄杜西斯家族的主母(也是德?路特和克拉拉事實上的母親,只是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承認過德?路特的身份),驕傲的宣稱自己獲得了一捆上等貨色,這成功引起了一片羨慕加雜嫉妒的尖叫。
盡管她知道,蜘蛛議會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但這場景還是看的阿狄麗娜臉色發黑。
“阿狄麗娜,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自愿去監視路特那個賤種了嗎?”
阿狄麗娜的母親笑著問:
“為什么這么急急忙忙的跑回來?那個賤種終于忍不住想要背叛蜘蛛女神了?”
“我還以為,小阿狄麗娜想要路特做她的侍父呢,怎么,沒能壓住那個小公狗?”
杜厄杜西斯家族的主母大聲笑罵,嘴里噴出來的污言穢語,讓人聽了十分火大,阿狄麗娜甚至開始懷疑,德?路特為什么能忍受到現在,而不是干脆率軍回師,把議會好好清洗一遍。
“哈哈哈哈哈~~~。”
所謂的議會里充滿了放蕩的笑聲,所有黑暗精靈都在放聲大笑,仿佛侮辱自己唯一的軍事支柱,是一件很光彩,很值得炫耀的事。
“如果他背叛黯精靈,我想知道,你們有什么辦法應對?”
阿狄麗娜沉著臉問:
“如果德?路特向獸人投降,他的艦隊運來一百個獸族王子,你們要怎么辦?跪在地上舔獅子的腳趾嗎?”
“聽起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危機?”
賽克斯西斯家族的主母大聲笑著:
“果然,那條養不熟的公狗還是要背叛女神了!放心吧,阿狄麗娜,我會親手撕碎他!”
“不要忘記了,我們有蜘蛛女神的庇佑!”
“女神早就降下過神諭,我們黑暗精靈將統治世界!這個世界上所有生靈都是黑暗精靈的奴隸!”
“神在哪?”
阿狄麗娜終于忍不住大聲質問:
“女神到底在哪里?如果她真的早就指定我們統治世界,為什么20年前我們的國家會被獸人攻陷?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純血的黑暗精靈貴族淪為獸人的奴隸?神到底在哪!”
“神無處不在~~~,阿狄麗娜,神無處不在!”
對純血女性黑暗精靈,議會的母蜘蛛倒是很有耐性,阿狄麗娜的母親遞過一杯鮮紅的葡萄酒。
作為一個高明的牧師,阿狄麗娜立刻聞出來,酒里面似乎還有些別的東西。
“惡魔之淚?!”
她驚叫一聲,你們居然在酒里加這種東西!
所謂的惡魔之淚,其實是一種迷幻劑,很久以前,原始信仰的祭司們把某種天然生長的植物液體提煉出來,加上夢蝶的磷粉和一些其他添加劑,制造出這種讓人嘗到后,就會如癡如醉的奇怪藥物。
據說,惡魔之淚可以給人帶來天堂般的極致快樂,而且,它還具有延長快樂,讓人興奮時間更長久的作用,只要喝過一次這種東西,無論什么人,從此以后,都再也無法離開它,
這種東西被光明神教列為禁物,但阿狄麗娜知道,在高等級貴族的奢靡沙龍中,仍然廣泛流傳,用以給醉生夢死的大貴族們助興。
“你們到底什么時候開始使用這種東西的?”
阿狄麗娜冷冷的問。
“哎呀,沒人告訴你嗎?這是蜘蛛議會的指定飲料啊~~~。”
她的母親,賽克斯西斯家族主母嬌笑著說:“倒是也對,你剛剛成年,加入議會后,連一次真正的聚會都沒參加過,自然沒有品嘗過這種美酒的滋味。”
“來,嘗嘗吧,你會喜歡的,我保證。”
“喝了之后,去找外面找幾個強壯的侍父,過一個讓人尖叫的夜晚!”杜厄杜西斯家族的主母懶洋洋的在沙發上喊:“你就會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快樂!”
阿狄麗娜一直以為,侍父應該是黯精靈貴族們的親衛兵,他們確實也是陸軍中裝備最精良的單位。
因此,阿狄麗娜一直在努力擴大自己的侍父人數,但,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過來,在其她人眼里,侍父首先是一群供議會的母蜘蛛享樂的工具。
阿狄麗娜覺得,自己心中,隱隱約約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跌的粉碎~~~。
“你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阿狄麗娜接過母親的酒杯,然后松手,任由加了惡魔之淚的高級葡萄酒摔碎在地板上。
“不過也好,這樣倒是更能讓我狠下心來。”
莊園外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后是混亂的腳步聲,兵器互相碰撞的脆響,和母蜘蛛們從沒見識過的,火槍的轟鳴聲。
“外面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打擾蜘蛛議會的進程?難道不怕女神的懲戒嗎?”
有人對著門外大聲怒斥。
阿狄麗娜覺得非常悲哀,她曾經以為,黯精靈城邦能在幾大勢力之間存活到現在,是因為議會把克里克島建成了一只巨大的豪豬,教宗同盟、奧克帝國和黑暗帝國害怕征服黯精靈所需要付出的巨大代價,所以才不敢入侵克里克島。
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
黯精靈能幸存到現在,純粹是因為德?路特的表現,讓周邊的敵人產生了戰略性誤判。
“我之前,居然還會為今天要做的事感到害怕!”
阿狄麗娜仿佛在自言自語:“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垃圾,我早就該這么做了!”
“你在說什么?阿狄麗娜?”
她的母親疑惑的問。
“賤人!叫我女王陛下!”
隨著阿狄麗娜怒喝,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一隊虎羌兵提著明晃晃的斬馬刀,緩緩步入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