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羅斯父子意外地對自己的野心非常坦誠,他們尋求帝國星球的合作。比起結盟,他們更愿意將之稱之為結合。
他們都是帝國后裔,他們本就是一體。
而共生機甲和智腦的結合,是再完美不過的選擇。
共生機甲在帝國星球這幾日,已經和帝國人有過幾番切磋,他們點到為止,卻又讓帝國人完全感受到普通機甲與他們的差距,讓人心生敬畏。
總統先生卻不敢輕易將智腦移植到這些人身上。
比起共生機甲,智腦吃虧的地方在于,一旦植入人體便是完完全全的共享,一旦拷貝了這些核心的內容,他完全可以獨立于主腦之外以任何芯片的載體形式被抄襲或是繼承。而共生機甲就算站在你面前被完全解剖,也無法讓你窺探到一絲一毫共生機甲的創造技藝。
帝國的立場,幾百年來都不曾改變。
他們越發強大,除了自保之外,更是要積蓄力量總有一天為帝國報仇,覆滅聯邦,重塑帝國的輝煌。
總統對此痛心疾首:“那些人太卑鄙,他們竟然抹消了帝國的存在,刪除了這一段歷史。想我帝國千年榮光,到現在竟然出了我們這些遺民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如何讓我甘愿?當年國破家亡,這個仇恨,是跟著基因一起繼承在我們身上的,我們沒齒難忘,更不曾有一日松懈。”
莫羅斯的臉色凝重,“只可恨,這幾百年聯邦休養生息,版圖竟然擴大到如今的程度。多年前,共生機甲終于穩定下來,我便有這樣的想法,奈何敵人的疆域太廣,這注定是一場拉鋸戰,我們……耗不起。”
說著,他臉上重新有了自信的光芒:“但是現在不要緊了,如果有智腦的加入,再過一代人的時間,我們的共生機甲必將稱霸宇宙,屆時,區區聯邦根本不在話下!”
他展望著未來,話中極其煽動人心,幾位皇室成員已經按耐不住跟著一起暢想未來。總統臉同樣有著憧憬,但心里卻是驚濤駭浪。
如果不是k將他們的真面目揭露在他面前,他此時恐怕早等不及將自己的子民和幾百年的智慧出賣給這對父子。
復仇?
呵,這二人本身就是叛徒,談何復仇?
帝國這些年并非與世隔絕,所謂知己知彼,他們時時刻刻關注著聯邦的大動態,卻怎么也沒想到,他們窺探到的也緊緊是聯邦的假象。
早不知在多少年前,或許甚至從一開始,聯邦就不曾真正掌握在如今這些世家和軍團手中,而是操控在這些帝國的叛徒手中。
這些人成為聯邦的幕后存在,掌控議會和軍團最至關重要的力量,就連世家結合起來也無法與之抗衡。而他們定是盜竊了先皇室的基因,這些年同他們一樣不斷嘗試將共生機甲復活,上天不公,竟是讓他們做到了!
如今共生機甲同樣是聯邦境內無人知曉的秘密,可見這些共生機甲已經成為這些心懷不軌的人的王牌,只待某一個契機,去完成他們稱霸宇宙的野心。
稱霸宇宙……這種野心在總統看來太過可笑。
但現在帝國星球無異于引狼入室,這些共生機甲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是絕對的威脅,總統不得不在表面上與莫羅斯父子虛與委蛇,否則一旦談繃了,帝國千千萬萬的子民只會成為犧牲品。
對上共生機甲,他們一點勝算也沒有。
老莫羅斯看向凱撒,慈祥地笑道:“孩子,爺爺有一件事需要你無私的幫助。”見幾人同時看向自己,老莫羅斯撫了撫胸口像是忍住咳嗽一樣,繼而對凱撒道:“你的年紀可惜了,否則你將會是比這些共生機甲更厲害的存在。哎,不過不要緊,我們要將目光放的長遠,將來你的孩子在基因上一定比這些人強。不知我是否能借一些你的基因?”
凱撒勾了勾嘴唇,這老東西,知道他是他們廢棄的實驗失敗品竟然還對他的基因感興趣么。他看向林臻:“我的基因可是我們婚后夫夫共有財產,給不給你我可做不了主。”
他意味不明地道:“我可對哪天有野種叫我爸爸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這話可謂是不客氣,莫羅斯父子臉色都有一瞬的僵硬,老莫羅斯忍住怒氣,苦口婆心地道:“你還年輕,對孩子沒有心里準備是當然的,我老頭子也理解你們要的家庭自由。但是,孩子,你不能以這樣狹隘的眼光看這個問題。為了共生機甲的復活,為了帝國的無限榮光,我們已經做過許多犧牲,現在只是需要你的一點幫助。這一點基因外借,不會對你的生活和你的健康造成任何影響,請相信我。”
不等凱撒再說,總統替他回答道:“老爺子,別和他計較,這個孩子完全是被我們縱容壞了,目無尊長。”他道了歉,轉向凱撒趁著臉道:“怎么和長輩說話的?”
“我們這些年也曾做過無數共生機甲的復活試驗,可總是不得其法,這一次有您在場,我們總算能松一口氣。”
總統說著,這邊邀請莫羅斯父子前往他們的機密實驗室,一同探討共生機甲。
共生機甲復活是帝國最高機密,但在這些已經成功將共生機甲復活的人面前,這完全不需要隱瞞。
莫羅斯父子沒想到會被總統將了一軍,凱撒的基因的事情被揭過不說,這些人更是想在他們身上先討便宜。
不過,這也無所謂,在真正的實力面前,這些陰謀完全沒有任何計較的必要。
如果這些人肯合作還好,若是不肯合作,待他們將智腦里的資料完全拿到手,這些人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幾天的周旋,總統等人已經漸漸感覺到莫羅斯父子失去了耐心。
“父親,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相比起初見那天的態度,帝國皇室這些日子太不干脆了,合作的誠意完全不夠看。
老莫羅斯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急躁,“那有怎么樣,他們知道與否,是什么態度,重要嗎?”老人眼中滿是輕蔑,“你手底下那些人做得怎么樣了?”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我就怕是他們打草驚蛇。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攻克了智腦,分明已經從好幾個帝國人身上入手,但那些芯片卻沒辦法取出來,更不說移植道自己身上了。再這樣下去,他們的主腦肯定會察覺,我們也會暴露。”
老莫羅斯沒想到這么棘手,聽他兒子說道:“父親,我們何必這樣溫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主腦占為己有,屆時想怎么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何必像現在一樣偷偷摸摸行事?”
“你懂什么?”老人冷哼了一聲,“這些帝國人能力不見得有多少,那個臭脾氣倒是遺傳了個十全十,一旦惹急了,指不定就像當年帝國一樣,把所有的資料和智腦主腦都一并毀了也不讓我們得到。”
“這……”
“你以為他們不敢?”老人想到這里也長嘆了一口氣,“當年我們的先祖信心十足,哪里想到找到的時候,共生機甲的相關人物、資料一點都不剩下,要不是我們手上還有一個帝國皇子,連一點基因片段,我們都得不到。幸虧在廢墟殘骸里還找到一個半死不活的共生機甲體,否則,別說幾百年,就是幾千年要造出一個共生機甲也是癡人說夢。”
“那就任由他們這樣在我們面前囂張嗎?”
中年人憤憤不平,老人笑道:“他們的時日也不長了。”他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繼而對中年人道:“還有那個實驗廢體的事,務必不能有一點差池。”
“父親,眼下最要緊不是智腦么,那小子何不先放一放,到時候再收拾他。”
“愚不可及!”老人罵了一聲,“你既然知道他是實驗體,難道不怕那些帝國人也知道嗎?到時候,對那個孩子一解剖,難保不會讓他們抓住共生機甲制造的精髓。就算是個廢品,也絕對不能流落在外。”
“況且,他身上的基因實在太奇怪了。”老人繼續道,“我竟然想不起我的記載里有這么一個試驗品的存在。”
“肯定是馬克·威爾斯動了手腳。”
對于兒子的信誓旦旦,老人卻沒有這么輕易下定論,只是不放心道:“不管怎么說,先把這個廢品回收了,至于我們再利用還是銷毀,再做打算。”
“是,父親,你放心就是。”中年人信心滿滿,“威爾斯實在可恨,當年我們好意合作,沒想到他到最后竟然反咬我們一口,這些年竟然還回收了我們這么一個廢品,想到都是膈應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老人道,“馬克·威爾斯本來就是異勢力潛入聯邦的奸細,只恨當時他做得太完美,把我們都蒙蔽了。”
“還是父親英明,即使揭穿了他的真面目,才讓那小子——哼!當年沒死真是便宜他了,現在,逃了這些年他以為有用嗎,還不是乖乖在我們手上。”
莫羅斯父子再次談起智腦的事情,凱撒已經咬碎牙關。
原來如此。
他怎么也沒想到,前世不明不白地死亡,竟然只是因為:廢品回收。
可笑!他前世茍延殘喘,在死亡邊緣屢屢掙扎,為了多一日生機而耗盡心力,痛苦艱難的少年時代,進入軍團后更是比一般人更狠更拼,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塊能源石,讓他續命的能源石罷了。
卻想不到,最后成為少將,竟是讓自己走進了這些人的視線范圍中。
他已經知道,當年那一次任務后的‘心理輔導’,在治療艙內他受到了這些人的圍觀,確定了他是廢品的身份,繼而被回收,抹消他的功績,甚至,抹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