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滔天殺意的“那還用說,當然是——殺”,被天空中纏鬥的十九位修士理解爲瘋道人要出手的訊號,沒有絲毫遲疑,即刻罷手停戰。修士是自私的,爲了自己的利益,能夠出賣所有能出賣的事物,但正由於這點自私,讓這些有著共同目標的修士,毫不猶豫地在這一刻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前輩的攻勢。沒有辦法,若這位前輩當真攻擊,定然會最大限度地解決可能造成威脅的不安因素,而這個不安因素,正是包括自己在內的十九位修士。
“老瘋子,別嚇唬小朋友,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臉色鐵青的,如臨大敵。若是讓他們知道了這不是真正的寶物,那可就糟了。”笑天遊徑自將正確答案說了出來,絲毫不介意瘋道人會生氣。
此情此景,除知道瘋道人和笑天遊脾氣的小猴兒略有遲疑、最終選擇相信二位前輩外,其餘人等皆不相信笑天遊的話語,盡皆當作分散注意力的言辭。一邊注視著上升的圓珠,一邊注意著腳下的四人,現如今真可謂進不得、退不得。小猴兒看著胸有成竹的兩位前輩,再看看上空圍著圓珠的十九位修士,似乎有點明白這二位前輩的用意了。
奪?打?是奪還是打?這個問題在那十九位修士腦海中徘徊。瘋道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修士奪寶,絕不會因爲外力而終止;自己不過做了一個前輩該有的恫嚇之舉,頭頂上這些修士,很快就又要動手了,到時候解決一兩人,自然會讓他認作自己要奪寶,自然就不會在這個仙緣小子的身上廢功夫。不過如今要注意的是,這個小子,什麼時候對這些修士解除那種奇特而玄奧的火焰。
一陣寂靜與沉默後,烏毒血妖王動了。夜砂如鞭子般護住周身,猛地,一道黑光偷襲鶴髮童顏的修士,猶如劃破寧靜夜空的燦爛流星,瞬間綻放出美麗而絢爛的光芒;這道絢爛的光芒,瞬間遮蔽了烏毒血妖王、瞬間遮蔽了一方小小的天空,瞬間遮蔽了衆修士的視線。
“哈哈哈……”鶴髮童顏的修士撫摸著手中的銀針笑道,“烏毒血妖王,你的夜砂,有個致命弱點,就是發動強大攻擊時,會盛開出美麗的光之花朵。”而此刻,烏毒血妖王的丹田處,一根三尺長的銀針正化作三寸短長,見見刺入肌膚。
“你……”吐出一口綠色鮮血,烏毒血妖王體內的真元紛紛從銀針內溢出,原本精神奕奕的目光,眨眼便化作愁雲慘霧。
沒有絲毫遲疑,符寶、飛劍、符隸、各式法寶化作各道流光、襲向一處。十八位修士齊齊將手中的招數攻向烏毒血妖王,恰好應了那句“趁你病、要你命”的老話。作爲參與奪寶的第二強,自然是佔據極大優勢,若想從他手中奪得寶物,難。可既然他受傷,不趁此機會了結他的性命,那就妄爲修士。
空中的黑砂不斷下沉,十八位修士皆鬆了口氣。但是,笑天遊、瘋道人瞥見了,瞥見了邢少陽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此刻,只聽得空中傳來極其的痛苦的三聲“嗷”、“嗷”、“嗷”的哀鳴。被污染的血液帶著血肉,一滴一滴、緩緩垂落。不過須臾功夫,這三個修士的性命,就此終結。
好可怕的毒,好可惡的毒!笑天遊和瘋道人不禁想到自己若是被這毒揮到,這副軀殼不得不就此放棄;看著邢少陽,笑天遊不禁對火王的本事越發猜忌——就連不能修行的弟子都有這般本事,不說嘗百草,若是邢少秋親臨,恐怕……不得不逃。
“我對你頭腦中的知識,越來越感興趣了。”瘋道人對於邢少陽的表現,越看越欣喜,自己的判斷果然正確,這小子仙緣深厚的令自己難以想象,每次以爲到了極限,卻一次次地推翻,以跨階梯的方式,讓我看到他所揹負傳承的偉大。不管你爲何得到這個傳承,我,風傲人,要定你腦中的智慧結晶了。
“是嗎?”對於瘋道人的宣言,邢少陽絲毫不以爲意,因爲邢少陽,這個有著一面之緣的修士,對自己沒有覬覦之心,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自己師……自己師傅的原因。邢少陽看著瘋道人和笑天遊:“你們真以爲,是你們發現了烏毒血妖王的藏身之所?還是說,你們自認爲自己看破了他的隱匿身形的法決?白、日、做、夢!”
“狂,繼續狂!傲,繼續傲!”風傲人對於邢少陽的滿不在乎,絲毫不以爲意,“即便是你點破了他的隱匿法決,那又如何?邢少陽,要知道,烏毒血妖王這個小輩,已經死了。”
“嘶——”邢少陽發出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仿若毒蛇吐信般的笑聲,配合著那張稚嫩而陰森的臉龐,怎麼看怎麼都令人覺得這是一張極其有趣而搞笑的臉龐。
“哇呀……”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厲的呼喊。那八位各自爲營的修士,其中一位身體突然從中間分裂,就連元嬰也隨同身軀慢慢分裂,受不住這種驚嚇的他,恐懼地吼出自己內心的不安。
此刻,天空中滿是血霧,沒有被這突然爆炸的身體波及的修士,除了結成劍陣的七位,僅有鶴髮童顏修士和他身旁那位青衫修士。“喲,小鬼,你以爲我沒認出你嗎?”烏毒血妖王看著鶴髮童顏的修士,笑道,“莫要以爲,我只有夜砂一種法寶。”
“這是自然!星、月、日、夜、晝,血砂共計五類。”邢少陽的聲音突然在衆人耳旁出現,猶如一道驚雷,不但鞭策警醒著在場修士,也當衆“扇”了烏毒血妖王一耳光,“只可惜,四象輪轉、日月星辰神通,竟被這般曲解,不知創造這麼神通的人見了,會不會當場拍死你呢,小妖精?”
原本一觸即發的戰鬥,卻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方纔也是這樣!莫非,附近還有更強大的修士不成?又或者說,真如那位前輩所言,真正的寶物,根本不是這顆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