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候府不受連累?殿下是說,妾身必死無疑了?”
蘇驚墨苦笑幾聲:“若是殿下爲妾身求情,太后也不能饒過妾身嗎?殿下說要擡妾身爲平妃的,難道只是爲了哄妾身說出凰毓令的下落。”
“你出身卑賤,母親穢亂!而你亦是未嫁失貞他人有孕,現在又和他廝混茍且,如何擔當的起本殿下平妃得位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凰毓令本該就是本殿下的東西。”
鳳景宣也露出了本性,目光裡更是毫不掩飾的嫌惡:“物歸原主,也算是你這輩子積德了。”
“什麼!殿下你說清楚,若鳶的孩子是你與我的啊。那日我們在……”蘇驚墨瞥了一眼櫃子,不由得眼中閃過寒光。
“那日也是你表哥。若不是你擅做主張毀了本殿下的計劃,本殿下早已經娶了蘇驚墨爲六皇子妃得了蘇相助力。若不是礙於顏面和相府的地位。本殿下怎麼容得下你這樣的殘花敗柳。”
“你想想到了六皇子府,內裡又生了多少事端,安國候府又如何勢力下滑,三皇兄如何春風得意。現在想來,說你剋夫真是千真萬確的沒錯。”
數日的不快和怨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越說越覺得自己一切的不順都歸結與蘇若鳶。想他在塞外千順萬順,深受父皇寵信,更有蘇離寒這員得力戰將。可是回到京城還沒有風光幾天,反而是煩心事樁樁件件到了他頭上。
尤其是納了蘇若鳶,更是內院不安,外頭不寧,不說剿匪之事,單單三皇兄因爲吏部侍郎之事翻身,就連連折損他數名心腹。
“殿下竟然如此想若鳶。殘花敗柳?殿下!妾身對你一片癡心,事事順從,連丈夫接她人入府,受輕侍妾壓頭都能容忍,只盼著能與殿下朝夕相處,白頭偕老。你怎麼能如此待待妾身!你對妾身,難道就沒有一點真心,只當妾身是棋子是工具不成?”
蘇驚墨麻木了表情,訥訥的可憐之極。
“真心?你也配。”鳳景宣皺緊了眉頭,俊朗的臉上此時醜陋不堪。
如此涼薄無義,怎復當日駿馬噠噠,英姿出衆。
如今她都不知道是他害了她,還是自己的黃梁夢
毀了自己。
面對他如今嫌惡憎厭的表情和毫不遮掩的惡劣。
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可憐。至少當初這個男人,最後還是被她擺了一道,放低著姿態像是個乞討者一樣小心翼翼。
“其實本殿下毀就毀在你這無用的工具之上。若鳶,畢竟你我也姻緣一場,識相的就自己喝了它,還能留下兩分顏面。死後得殊榮,本殿下也不會少了你。”
鳳景宣見蘇驚墨不動也不說話不免也有幾分不耐,若是她不識相,他也不介意親自給她灌下去。
“好一句無用的工具。若鳶小小女子,自知逃不過這一死。那麼還請殿下容若鳶多問幾句也好死的無憾。”
蘇驚墨雙手託著酒杯,嘴角微翹:“殿下在多年前也救過若鳶一命,那時候若鳶就對殿下產生情愫。後來顧不得禮儀與殿下往來私信定了終身,哪怕知道六皇子妃已有人選也要嫁進皇子府,只想和殿下一生一世在一起。”
“妾身顧不得名節,哪怕只是一點垂憐妾身都想要抓緊。懇求爹,他人鄙視的目光都無所謂。卑微的出身不是若鳶所決定,失身他人更是敗在了殿下手裡!看著自己的人被他人玷污,殿下居然忍下了。妾身當真佩服。”
“殿下說妾身壞了殿下的打算。那麼若是蘇驚墨如了殿下所願成了六皇子妃,殿下又是真心對她嗎?”
“若是真心,這份真心是因爲她笨人,還是對身後依靠的丞相將軍?殿下啊,你真的只能利用女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嗎?究竟是薄情還是無能呢。”
“閉嘴!賤妾,你又懂什麼!”鳳景宣還是被惹怒了,臉上不停變換著臉色。薄情,無能?好大的膽子。
是被戳到痛楚了嗎。
鳳景宣只是握著雙拳卻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她心中像是嚐到了報復的快感。
這些話她也只是想過。
說出來更是痛快。
“閉嘴?妾身馬上就要永遠的閉上嘴了。”蘇驚墨沒有絲毫畏懼,挺直著脊背,冷冽的直視著他怒意騰騰的雙眼。
“殿下回城那日,妾身是第一次沒有提前安排,而是偷偷跑出了家門。在
樓上望見殿下一面的時候,妾身將你奉在了心上。不顧任何人的反對,不管所有的榮耀和流失。妾身只想和殿下白首一生。”
“知道殿下不甘心爲臣下,妾身願意拋棄所有驕傲,也說服爹和大哥站在殿下的陣營,只願將殿下捧上那高高的位置。”
“妾身願意竭盡自己的手腕和心機輔佐殿下,只要殿下高興,你願意讓誰入府都行,願意誰下臺妾身也願意爲你出謀劃策將他趕下去。妾身願意迎合你所有的喜惡,願意做好賢妻良母。結果呢?”
“殿下,如果事情按照我說,那麼結果呢!是不是可以做一個殿下最好的臣子,永遠不需要得到好處獎賞的良臣!”
喉頭動了動想要呵斥,可是在那冷然的眼神注視下,他竟然開不了口了。
鳳景宣好似僵住了一樣,竟是有些愧疚和害怕翻涌。腦中驀然浮現出一個疏離的容顏,卻是蘇驚墨。該死的,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被這幾句話就哄住了!
“真的當你利用著我如願,你又會不會覺得我纔是你的威脅。我爹和大哥會因爲我而反叛。那時候,我死了纔是最好的結果是不是。”
蘇驚墨的語氣平淡而沉重,聲聲控訴諷刺。
“不知所謂。在本殿下眼裡,你還不配輔佐本殿下。”
鳳景宣終於又尋回了他的氣度和聲音,望著蘇驚墨脆弱的臉色一聲冷笑轉身拂袖:“一柱香之後本殿下會派人來看病發而亡的蘇侍妾。”
“你愛過若鳶嗎。”蘇驚墨偏了偏頭。
“你不配。”鳳景宣不屑的哼了一聲絲毫不帶留戀。在他眼裡,只有能利用和廢物。
“我知道蘇若鳶不配。誰配呢?殿下,六皇子妃對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要像是對妾身一般。”
蘇驚墨望著鳳景宣冷漠的背影和那重新緊閉的房門。這番話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
屋中又恢復了寧靜,蘇驚墨輕哼一聲從牀上下來,輕搖著手中的酒杯慢慢走到櫃子面前。
“真是可悲。”挑開櫃門,裡頭的蘇若鳶已經淚流滿面,通紅的眼睛帶著不可置信和痛苦:“放心,我會救你的。咱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