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巧不成書,我描畫的花鈿名字就叫韶華凋。但是南宮大哥口中的韶華凋是什麼,胭脂嗎?還是新出的花鈿?南宮大哥怎麼如此驚訝?我之前還不曾聽說過。”
蘇驚墨淺笑著,手中的糖畫也開始慢慢融化,有些糖汁已經滴落在玉白無暇的素手上,只是她顧不得理會。清澈溫雅的眼眸含著韻韻期待,認真的聽著南宮且的每字每句。
“今天真是怪。一個兩個的聽到韶華凋都跟傻了似的。”蘇雪茗也停下吃糖畫的動作,疑惑的喃喃自語。
“韶華凋卻,寓意不吉。這名字不好……你……”南宮且負手而立,臉色有些僵硬。
“讓我別再用這個花鈿還是讓我另外取一個名字?”蘇驚墨料到了南宮且後半截想說的話,淺笑著悠悠而語。
“還有誰這樣說過。今天小蘇要去拜訪的那個先生?”南宮且聽完蘇驚墨和蘇雪茗的話臉色更加深沉。
“正是。有什麼不妥嗎?”蘇驚墨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心中的疑惑卻有增無減。
“當然不妥。跟我走。”南宮且的臉色涼透了,抓起蘇驚墨的胳膊就一路前走,絲毫不顧及其他人的臉色。
“南宮……”蘇驚墨眉頭微動,轉了轉手腕卻無法掙脫那強勁有力的手掌。無聲低嘆,剛說出兩個字就被一聲厲喝堵了回去。
“閉嘴!想不想活了!”南宮且瞪了蘇驚墨一眼,看著她急促的腳步慢慢緩慢了速度。
“我說你給我放手!”被這突然的舉動嚇愣的蘇雪茗顧不得手上還拿著的糖畫,蹭蹭的一把抓住蘇驚墨的另外的胳膊往回拽。
“有話不妨直說,這樣拉扯著也不合適。”蘇驚墨甩開南宮且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氣。
南宮且有些僵硬的看著被甩開的手掌,慢慢攥成拳頭收回袖下。
“若是南宮大哥有話要對我說,那咱們去客棧吧。”蘇驚墨也覺得剛
才的動作有所激烈,緩和下語氣帶著一絲歉疚。
南宮大哥是在著急想要幫她才如此拉著她前行吧。
是她魯莽無禮,沒有想到他的關心了。
“嗯。”南宮且悶聲應下並沒有發火,只是默默的在前頭領路,再沒有說一句話。
蘇驚墨揉揉眉心,這兩日她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大姐。你沒事吧。”蘇雪茗扶著怔神的蘇驚墨,歪頭正好看到那清雅溫潤的大姐臉上一閃而過的疲憊。
“我沒事,咱們跟上去。”蘇驚墨回過神搖了搖頭,擡步跟在前行的南宮且身後。
她是不想死的,這一點她承認。
大事未成,大仇未報,大怨未解,大勢未明。
一個月的時間她若不能尋到解救之法,那麼只能盡力安排好後事纔好。
哎,她又開始消極了。
蘇驚墨盯著南宮且的背影走的機械,直到坐在客棧裡後都還是滿心的恍惚。
“大姐!大姐,你今天怎麼老走神?是病了嗎?”蘇雪茗撐著下巴,憂心忡忡的看著蘇驚墨滿是關懷。
南宮且冷繃的臉也變了表情,擡眸果然看見蘇驚墨飄然的不在狀態的眼神。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化作一聲輕笑。生病?中毒纔是真的。
“我還好,沒那麼容易生病。”蘇驚墨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安慰的報以一笑,轉頭垂下雙眸:“南宮大哥,剛纔抱歉了。是我無禮了。”
“不妨,我並沒有生氣。你說的也對,拉拉扯扯確實不合體統,是我思慮不周全。”南宮且哈哈一笑搖頭表示並不介意,雖然他心裡依舊難以平息不悅,
蘇驚墨鬆了一口氣,擡眸環視四周。這不是雅間,而是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可能由於還不是飯點,這裡頭的人並不多,只有兩三桌的客人在聊天喝酒。
“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麼?
你這般疏離,你是否並非真心當我是大哥的。”南宮且仰頭飲下一杯溫酒,語氣輕諷:“說到底我如今一介質子,還是高攀了你的。”
“是我自小習慣了。南宮大哥不要介意,你我結義爲兄妹,我當然將你視爲兄長。並沒有不親近的意思。”蘇驚墨苦笑,她可並沒有輕視他。
“可你比我大哥兇,你都嚇到我們了。我大哥從來都不對我大姐大呼小叫的。”蘇雪茗不滿的翻了一個白眼,低頭喃喃嘀咕。
“那個,南宮大哥,你不是有話要說麼?是什麼事情?”蘇驚墨捏了捏蘇雪茗的手心,淡然輕笑轉移了話題。
“把你那花鈿擦了。”還是連句實話都不告訴他。南宮且本是擡手想要將蘇驚墨額心的花鈿擦去,想起什麼後硬生生的轉向再次握上酒杯。
蘇驚墨也不廢話,拿出絲絹就擦拭起額上花鈿。清豔落去,露出紫黑色妖嬈的花痕,印在光潔的額頭上分外鬼魅妖異。
“南宮大哥慧眼。你是怎麼看出花鈿下還有這個花痕的?”蘇驚墨眉梢輕挑眸光流轉,清澈的笑意偏帶著了兩分魅惑。
南宮且眼神一怔,隨即輕抿了清酒。他不得不承認,淺笑如斯,國色無色:“你的花鈿似桃花,更似零落花。紅中隱透黑紫。所以才大膽猜測。”
“怎麼好像紋上去的一樣。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蘇雪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麼也不明白。拿手碰了碰蘇驚墨額上的花痕,感覺一點也不像是畫上去的。
“零落花?似曾耳熟。“蘇驚墨細細回想,卻並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東西。
“零落花期只有一炷香,花開濃紫,妖嬈無比。微微幽香常惑人心智,盛開的花瓣可解毒也是劇毒,曾一度入藥。花開後慢慢枯萎失色逐漸慘白,香氣消失殆盡。她還有一個別名,叫美人似。”
南宮且慢慢啓脣爲蘇驚墨解開疑惑,眼中掠過狠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