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寧聽得眉頭幾乎皺到了一塊,沉聲道:“傷口有多深?是否會危及『性』命?”
蘇我入鹿長吁一口氣道:“刺進左胸大約寸余,所幸不會傷及『性』命,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呵!”
余長寧微微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可曾看清那刺客的長相,比如高矮胖瘦等等。”
“黑燈瞎火,一片模糊,除了記得那人個頭不是很高,其他什么都沒看見。”
眼見余長寧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李承乾輕嘆出聲道:“父皇下令我們必須三日之內偵破此案找到兇手,余駙馬,此事你怎么看?”
余長寧微微一笑,卻是沒有的答話。
正在此時,一名侍衛快步走進稟告道:“啟稟太子殿下,伍總管來了。”
“哦,快請總管進來。”李承乾聞言面『露』喜『色』,急忙揮手高聲催促。
不消片刻,一名身著布衣的魁梧大漢走了進來,余長寧轉頭一看,頓時有些驚奇地開口道:“呀,我道是哪個伍總管,原來是大哥你,哈哈,咱們真是有緣再見了。”
布衣大漢微微一怔,也是恍然笑道:“原來竟是余兄弟,沒想到竟在這里碰見你。”
見狀,李承乾不由疑『惑』問道:“你們……認識?”
余長寧輕笑解釋道:“半年前我有事前去襄陽,曾在路途中偶遇伍總管幾人,還有過一番遭遇,現在想起來真是覺得有些感慨。”
伍總管點頭感嘆道:“那名叫瑤瑤的魔教妖女武藝高強,心狠手辣,與之對陣在下根本不是其對手,無奈之下害得余兄弟你被那妖女挾持,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對了,后來一定是劍齋傳人將你從妖女手上救了出來吧?”
面對如此問題,余長寧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李承乾顯然與伍總管極是熟絡,來了也不客套,徑直將中大兄被刺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正『色』道:“那刺客武藝高強,行蹤莫測,本太子懷疑是江湖人士所為,所以讓你來看看可有什么線索。”
伍總管輕輕點頭,凝重的目光對著房內四顧一周,又走至窗前打量外面地形良久,突然轉身疑『惑』問道:“你們確定刺客是從這里逃逸的?”
蘇我入鹿點頭稱是道:“對,他閃出窗戶外就不見了。”
“咦,這就怪了。”伍總管搖搖頭,表情大是不解:“窗外乃是一片寬闊的草地,兇手若是從此處逃脫,無險可依,無處藏匿,若是遇到大隊甲士圍捕,根本是無路可退,若我是刺客,我一定選擇從那條路逃跑。”
伍總管說完用手一指另外一扇窗戶,余長寧轉身望去,窗戶外面搖曳著一片濃密的松林,影影綽綽枝葉搖晃,若是刺客從這條路逃脫,的確更為容易。
李承乾點了點頭,皺著眉頭揣測道:“會不會是兇手慌不擇路,所以選錯了逃跑的方向?”
“不對。”伍總管斷然搖手道:“既然是孤身一人前來行刺,必定對周邊的地形有過一定了解,否者很難做到全身而退,如此低級的錯誤,應該不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厲害的高手身上。”
話音剛剛落點,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中大兄突然咳嗽出聲,睜開朦朧的眼睛問道:“這,這是哪里?”
眼見皇子醒來,蘇我入鹿不由精神大振,俯身榻前開口道:“皇子,昨夜你被刺客襲擊身受重傷,現在太子殿下與余駙馬前來探視,你覺得好些了嗎?”
中大兄有些茫然地點點頭,虛弱的目光望了過來,喘息開口道:“多謝太子殿下,余駙馬,我已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或許就能好上許多,請你們回去如實稟告唐皇陛下吧。”
不難聽出他口氣中的逐客之意,李承乾與余長寧對視一眼輕輕頷首,沉聲道:“那好,我們就先回去稟告父皇,皇子你好好歇息。”
出了木樓沒走多遠,余長寧突然停下腳步疑『惑』道:“太子,我覺得這件事頗有蹊蹺,中大兄似乎不愿意我們繼續追查下去一般。”
李承乾點頭贊嘆道:“不錯,本太子也是如此認為,他莫非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不管如何,當務之急還是要以追查兇手為第一要務,太子以為如何?”
“不錯,我先去京兆尹衙門了解一下情況,余駙馬,你自便就可,有什么事情我令人通知你。”
“如此甚好!”余長寧輕輕頷首,目送著李承乾遠去了。
見伍總管一人孤單地站在一邊,余長寧不由上前拱手笑道:“那日我見總管你受傷頗重,不知目前傷勢可有痊愈?”
伍總管朗聲大笑道:“區區小傷早已無妨,余兄弟,沒想到你竟是公主駙馬,當初真是沒有看出來啊!”
余長寧搖手一笑:“此事說起來還有一番故事,有機會了再對伍大哥詳說,對了,你和太子殿下是如何認識的?”
“余駙馬有所不知,太子妃以前乃是我們公羊家大小姐,所以公羊家與太子殿下的關系自然是非同一般。”
“搞了半天,原來那老公羊乃是李承乾的老丈人,怪不得公羊世家如此張揚跋扈了。”余長寧暗道一句,微笑道:“刺客一事不知伍大哥你怎么看?還否發現什么端倪?”
聞言,伍總管一雙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沉『吟』片刻方才沉聲道:“在下倒覺得這刺客不似從外面來的,而是一直藏匿在驛館之內。”
“哦,何以見得?”
“來之神秘,去之奇怪,更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是兇手從如此空曠的草地逃脫,把守驛館的甲士竟然沒有絲毫察覺,怪也!怪也!”說到后面,伍總管已是忍不住搖頭感慨。
倏忽之間,余長寧心頭好像有一道閃電劃過,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然則那一絲光亮實在太快,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見他用力連連拍打額頭,伍總管不由奇怪問道:“余駙馬,你怎么了?”
“唉,想到了什么似乎又突然忘記了,真是惱人。”
伍總管呵呵一笑:“余駙馬,我是一個粗人,也不知如何提醒你,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來說,想問題就如同撓癢一般,如果找不到正確的地方,即便你將全身抓得遍體鱗傷也是解不了癢,但如果你找準了那個癢點,只要用手輕輕一撓,片刻便可立即解癢。”
余長寧恍然點點頭,突然大笑出聲道:“伍大哥,你那是什么粗人,簡直是大智若愚啊!不錯,與其苦苦尋思毫無辦法,倒不如先放松一下心情,說不定那個靈光一閃又會自然而然地出現。”
伍總管微笑點頭,對著他拱拱手去了。
漫步走在長街之上,余長寧索『性』什么都不想,一路行來或看看熱鬧經營的店鋪,或望望磷磷穿梭的高車,心里竟是一片平和。
走了沒多遠,突見蕭銳與王敬直相袂走來,有說有笑神情一片歡樂。
見狀,余長寧心頭一喜,大步繞至兩人身后猛然一拍他倆肩膀,高聲道:“蕭駙馬,王駙馬,你們神秘兮兮的要到哪里去啊?”
突然被人一拍肩膀,蕭銳與王敬直皆是渾身一震,顯然受到了驚嚇,驚訝轉身一見是余長寧,頓時『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蕭銳拍了拍胸口,責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余駙馬,你可知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這有什么好害怕的。”余長寧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王敬直悄悄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壓低聲音神秘笑道:“人說相逢不如偶遇,余駙馬,不如跟我們去找找樂子如何?”
余長寧驀然一陣,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的微笑:“男人所謂的找樂子莫過于吃喝嫖賭,不知兩位駙馬準備找什么樂子?”
蕭銳悄聲道:“聽說平康坊群芳樓新來了一位『色』藝雙全的佳人,艷名遠播,傾國傾城,我與王駙馬心癢難耐,所以準備去瞧瞧。”
聞言,余長寧頓時『露』出了不悅之『色』,正『色』開口道:“蕭駙馬,王駙馬,我們身為天子帝婿,一舉一動都代表朝廷外戚的優良形象,豈能如凡夫俗子一般沉『迷』青樓酒鄉?而且為了一個低俗不堪的青樓女子,竟如狂蜂浪蝶一般對其趨之若鶩,對于你們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行為,我只想說一句:一定要帶我一道前去!”
聽到他義正言辭的教訓,蕭銳和王敬直本是極為汗顏,不料余長寧最后來了一句神一般的轉折,頓時令他倆有種被噎到的感覺,哭笑不得地開口道:“余駙馬,你真是太逗了,我們還以為……哈哈。”
余長寧笑嘻嘻地開口道:“公主刁蠻強橫,豈有青樓的姐兒那般溫柔善解人意?咱們去瞧瞧那『色』藝無雙的麗人究竟長得什么模樣,也算風流不羈一回。”
蕭銳聞言大是振奮,高聲道:“好兄弟講義氣,余駙馬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走!目標群芳樓,咱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