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爭執(zhí)
“走了。”帶著些許笑意,白無殤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出乎意料的,竟然不討厭這個男子的觸碰。
“明天你還會來嗎?”望拍了拍衣服就要走的男人,赫連勃連忙在后面喊道。
“呵,不打敗你,我可不會輕易離開!”嘴角彎起一個孤度,白無殤朝一旁早已經(jīng)睡倒在梅樹下的阿雪喊道,“小丫頭,快起來!回去了。”睡著的阿雪探著眼睛爬起來跟在了男人身后,說道:“白爺,等等我!”
“明日正午,我還在這里等你。”望著越走越遠(yuǎn)的兩人,赫連勃忍住跟上去的囧囧,現(xiàn)在還不能急于一刻。
“好,不見不散!”回眸一笑,男人漸漸消失在了宛如雪海的梅花林里……徒留站立一旁的男子,久久望著那消失的背影。
張肆風(fēng)在梅林旁有一座莊園,藏在了雪海之中,從外表看去像是一個普通富貴人家的宅院,門外也冷冷清清的沒什么人,但危機(jī)總是埋伏在四周。只怕有人在門外轉(zhuǎn)一轉(zhuǎn),就會被數(shù)十雙眼睛盯上,有了那么一點動作,那這個人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白無殤知道這一點,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以前張肆風(fēng)甚至?xí)r刻派人在旁邊秘密守著他,試問誰會愿意被監(jiān)視?
一頓發(fā)火之后,張肆風(fēng)做出了讓步,也正如現(xiàn)在守護(hù)的人只會潛藏在莊園附近,而不會跟著白無殤到梅花林里去。
回到莊園,沒有見張肆風(fēng)的人影,問了下說是朝廷里來人去會客了,那還回來吃飯嗎?答案是肯定的,無論多忙,那家伙總會在吃飯的時刻準(zhǔn)時回來坐在他對面。
這…也算是令人溫馨的習(xí)慣吧。
在林子里出了一身汗,白無殤脫去一身衣服泡在溫?zé)岬乃锴逑粗硇荩湎恪瓘哪就袄餄M溢而出,盈灌了整個屋子。
溫?zé)岬乃龅绞苓^傷的手臂上時而一陣刺痛,男人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臂上的一條紅痕,齒間微微滲出鐵銹的味道。
斜陽的余暉透過木窗的縫隙撒入蕩漾微波的木桶之內(nèi),溫暖了男人赤囧在空氣中的肌膚,烏黑的發(fā)飄蕩在水面上,時而幾根銀發(fā)反射著刺眼的光,一雙清明的眼卻不知望向哪里,似乎出神的想著什么,時而唇角揚起微笑的弧度。
從醒過來后,除了張肆風(fēng),他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過其他男子。
“啪!”刺耳的樹枝斷裂聲從門縫處鉆了進(jìn)來,正在沐浴的男人聽到了聲音后眉頭一皺從水里起身來,走到旁邊隨便撈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打開門,剛好遇到幾個下人,剛想問剛才那聲音是怎么回事,那些下人就慌忙的走了開。
這是怎么了?
似乎聽到一陣輕微的啜泣聲,白無殤順著聲源走過去,剛走了兩個大門就看到院子里發(fā)生的事情,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大聲喝道:“你們做什么!”
男人大步跨過去一掌把抽打白衣女子的下人推開,往下一看,阿雪趴在一根板凳上緊緊咬著牙不出聲,那淚花卻是撒滿了一張圓臉,背上一條條的都是血紅的鞭痕,看的人心疼。
“阿雪,疼不疼?”小心翼翼的把阿雪扶了起來,白無殤把這個從他醒來就一直照顧自己的傻姑娘當(dāng)成了小妹妹,卻不料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不……不疼。”傻姑娘,明明都疼的滿臉是淚了,還笑著說不疼,這讓白無殤更是怒火萬丈。
“誰讓你們這么做的!”回頭一看四周,無人回答,只是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
白無殤知道,就算是他此時拿起刀把這些人砍了,這些人也是這副死樣子動也不動,除非張肆風(fēng)下命令。
“她犯了錯誤,就該受到懲罰!”一身綠衣的女子從旁走了出來,看了眼被男人抱在懷里的阿雪,冷言道,“阿雪,你說你是不是犯了錯?!”
“她犯了什么錯,要承受鞭刑!”阿雪一直都跟在他身邊,又怎么會突然犯了什么錯!
“白爺……是阿雪的錯,阿雪不該讓白爺遇到危險,而且還……還讓白爺受了傷,阿雪該罰。”拉著白無殤的衣服,阿雪搖頭說道。
“這是什么混帳話!”
“阿雪是我的妹子,我也不想看她受罰,只是這丫頭越來越分不清主仆關(guān)系,擅自參與外人爭斗不說連你也扯了進(jìn)去,主人平日對你的情意你不是不知道,倘若再這么幾次,那主人還不得擔(dān)心死?”竹子冷著臉說道。
“我白無殤不是個囚犯!我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與阿雪一個小姑娘何關(guān)?!好,你懲罰她是吧,那你也連著我一起懲罰好了!”白無殤胸口是說不出的怒氣,他不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為何人人都要讓著他,更是因為他受了一點小傷就要受罰?!
他們究竟有沒有把他當(dāng)一個男人看待?
還是……還是只把他當(dāng)成張肆風(fēng)關(guān)心的人,他們主人的人而已。
局面有些僵著之際,張肆風(fēng)也剛好趕了回來,一進(jìn)門就看到這么副場面,男子給了竹子一個暗示讓眾人退下。
“來人,把阿雪扶下去敷藥。”待人把阿雪扶走,張肆風(fēng)剛想過去,白無殤便一個轉(zhuǎn)身走了開。
“無殤……”追了上去,張肆風(fēng)拉住了男人的手,“我一回來,你就生氣,那么不想看我嗎?”
總是精力無限的男子此時的話語里透露著疲倦,不知不覺的讓白無殤的態(tài)度軟了下來。
“風(fēng),你當(dāng)我是什么?”白無殤嘆了口氣,凝視著男子,“你有什么事總是不和我說,一個人自己擔(dān)著,你對我好,我知道,可我受不了這種好。”男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是一個男人,不是需要你呵護(hù)備至的囧囧!”白無殤沉著聲音說道,“張肆風(fēng),你明不明白!我不是一個連自己都保護(hù)不了還需要小姑娘來保護(hù)的人!”
“對不起……”伸手環(huán)住了男人,張肆風(fēng)緩慢的說道,“我知道我對你管的太多,你會覺得難受,可是……我真的好怕再一次失去你,你知道那次看你幾乎沒了呼吸時我的心情嗎?第一次,我那么恨自己的無能,我恨的想殺了我自己!”
“阿風(fēng)……”或許是第一次,像狐貍一樣狡猾的男子突然充滿了傷感,白無殤的火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還記得第一次睜開眼時看到的張肆風(fēng),憔悴的不成樣子,哪有現(xiàn)在的這般華麗。
“我們?nèi)ッ妨帧!崩腥说氖郑瑥埶溜L(fēng)笑道,“今天竹子做的過分了,回頭我去訓(xùn)她一頓。”
“去梅林做什么?”
“我們……好久沒一起賞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