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
○十六.**
躲得過一時,避不得一世,當墨夜傳他再入宮的圣旨到了驛館的時候,洛浮夕猜測,今日墨夜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放過自己了。
洛浮夕是在戊時受命入宮的,踏入熟悉的承恩宮,夜色彌漫,微微起風,本是再好不過的夜游時節,引得螢火閃爍,星月曼舞。
可昨日墨夜帝冰冷的話語還在耳畔,他自是再無閑情逸致,看沿路的宮廷奇景。
洛浮夕途中一言不發,只讓宮人們隨意在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番,確定身上并無帶其他東西,又換了全新的宮服。常公公早就等在一側多時,隨后引他穿過前殿,又過了九曲長廊,終于到了承恩宮的寢宮檐下。
他看見宮門緊閉,外面把守了數名面無表情猶如門神的宮人們,而透過窗紗,映出了明黃閃爍的燭火,隱約模糊看見里面有人的影子。
再然后,聽到門后傳來男子嬉笑的聲音,咯咯咯地笑個沒完。似有人正在屋里玩得不亦樂乎。
“啟稟帝君,洛大人到了!”
常公公在門口輕喚,不敢大聲打擾了屋內人的雅興。
“進來!”
隔了好一會兒,屋里才傳來回應,正是墨夜的聲音。
洛浮夕想來今晚是逃不過的,就算全身不適,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屋了。
人剛邁進宮門,常公公便從后面關上了房門。這間屋子他并不陌生,明黃的帷幔鋪天蓋地,又有熟悉的麝香彌漫,正中央的錦繡江山圖后,便是墨夜休憩的龍床了。
屏風后面有人嬉笑,語調輕盈,卻是異常的曖昧不明。
伴隨故意的哼聲,言辭略有挑逗的嫌疑。
這幕后還有旁人?
洛浮夕大著膽子,繞過屏風,而那床上驚人的一幕,又讓他進退不得。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每次見到墨夜,總能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好像是跟他作對一般,故意要拿他出丑,拿他好看。
——床上橫陳的,并不只有墨夜一人,糾纏著兩具膠著的身體。
墨夜坐躺在龍床之上,外袍大開,滿臉的糜霏,而身上坐了鮮紅綢衣的美人。
紅衣美人同樣衣衫凌亂,敞開的衣服由鎖骨處滑到腰側,不過沒有全數脫盡,修長的大腿糾纏在墨夜的腰身上,將對方緊緊夾在里面。而衣擺處正好遮住了咬合的部位。
墨夜拖著美人的股處,帶著他進入風浪顛簸之中,隱忍不住地似乎要將自己體內的精華全都交給身上這個人。
那美人似乎也到了爽處,在對方劇烈的抖動之下,先前的低叫變成了帶著哭腔的求饒,叫人酥麻的聲音隨后毫無忌憚地飄到了洛浮夕的耳畔:
“不……不行了……帝君繞了紅宵……嗯……”
可墨夜似乎并不知足,只是更加用力地為所欲為,不顧身上之人的哀求。
【紅宵】?
這名字很是熟悉,再仔細一看那滿臉汗水的絕美面容,洛浮夕便肯定他就是那日在荷塘中引人矚目的紅衣公子,小宮人說的,敦煌城主送來的美人,深得帝寵的紅宵。
原本看呆了的洛浮夕竟忘記了此時的尷尬,怔怔地盯著那張臉出神,而床上的紅宵似乎意識到了有陌生人進入寢宮,便側臉朝洛浮夕的方向看去,與這個驚慌失措的少年對上了眼。
洛浮夕一驚,發現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不知道如何收場,而此時墨夜正在興頭上,背對著洛浮夕,好像并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讓他在戊時入宮,此刻剛好戊時,而這寢宮里還有別人正和他**,墨夜是存心要他難堪么?
此時床上的紅宵,在看到洛浮夕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吃驚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竟是意味不明的對著洛浮夕微笑!
他的眼神多有曖昧和挑逗,好像洛浮夕撞見的,并不是一件羞于見人的事。
相反,這個異邦的男子,性情很是放得開,膽子也比一般天朝人大,居然孰若無人一般的掃了洛浮夕一眼后,也不出聲,又回頭繼續跟墨夜做沒有做完的事。
而有了洛浮夕這個觀眾,他似乎更加熱衷和賣力的表演!
“帝君……啊……好熱……嗯……”
然后俯下身子,透過墨夜的身體,只不過蜻蜓點水般的瞥過洛浮夕發紅的臉龐,繼而貼近墨夜的耳側,輕輕低喃。
他自然是聽不到紅宵在說些什么了,在須臾的揣測間,感到墨夜微微側過臉,他并沒有拿眼看他,英武的側臉上泛起笑意。
因為剛剛太過突兀,撞見墨夜行樂之事,而對象又是原先深有印象的紅宵,待看到墨夜嘴角涌現的笑意,洛浮夕這才記起要倉惶逃跑。
一轉身,卻發現身后的江山圖已經被人移開,身后居然站了十余名宮人!原先尚有遮蔽的內室,此刻已是空曠無一物的遮擋,那身后的宮人們對龍床上糾纏的兩人一覽無余。
再看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對此事早就司空見慣,并不起半點波瀾漣漪,依舊是面無表情。
洛浮夕猛然驚覺,回頭之時,卻見墨夜已經放下了身上的紅宵,翻身將紅宵抓過按在自己身下,墨夜在上,紅宵趴在床上。以一種叫洛浮夕極為害羞的姿勢,堂而皇之的橫陳面前。
墨夜已經看到手足無措的洛浮夕了,看他進退不得的窘迫模樣,毫不在意道:
“洛愛卿,你可看夠了?”
洛浮夕滿面通紅,自然不能告訴墨夜自己剛剛站在旁邊呆了有段時間。
說話之時,墨夜并沒有停止身體的動作,將紅宵的身體掰過來,壓在某個舒服的位置,而后毫不憐香惜玉地捅了進去,身前的美人不住又叫喚了一聲,聲音更是撩人。
而后便止不住地如在風口浪尖,顛簸起來。
洛浮夕急忙轉身,背對著床上的兩人,那背后的宮人們居然上前一步,出來兩名身材魁梧之人,將洛浮夕的肩膀按住,又抓住了他的手拷在后面。
“帝君!您這是做什么?”
洛浮夕大驚,還沒有來得及有反應,已經被那兩人強行拖至床前,轉過身來,逼他看床上的活春|宮。
他掙扎地想要脫手,無奈那兩人力氣蠻狠,一點都掙脫不開。
墨夜一面專心做自己的事,一面“好心”地解釋道:
“你不是說自己從沒有經過成人之事么?紅宵公子肯犧牲,你還不好好感謝他親自來教你如何伺候朕的人情?”
什么?
他傳他戊時入宮,又剛好看到墨夜與紅宵的閨房之事,居然是要洛浮夕目睹紅宵所為,如此屈辱自己,就是為了要他學習如何成事?
他哪里肯就范,墨夜的這招太狠,強迫他說了【心甘情愿】之后,隨后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是墨夜強迫他做了,都是出自于先前洛浮夕自己嘴巴里說出來的【心甘情愿】!
哪有人這般強迫別人,卻是心安理得?
哪有人這般屈辱別人,卻是故作于人無憂?
身體被按得紋絲不動,眼里從原來的羞憤,繼而變得不甘和怨恨,洛浮夕扭過頭去。
而旁邊的宮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樣,毫不給他一絲忤逆帝君意思的機會,一人用手遏制住洛浮夕的下巴,將下顎骨狠狠捏住,讓他直面墨夜,逃無可逃。
洛浮夕的下巴被捏得生疼,想說話也沒有辦法開口,卻依舊不肯如墨夜之愿,合上了眼眸,不愿意再看這等茍且之事。
墨夜當然看到了洛浮夕的不可合作,任他有千萬方法不肯就范,他都能一一破招,逼他【心甘情愿】。
而后冷冷道:“洛愛卿剛剛不是看的很過癮么?這會兒怎么不看了?”
他依舊眼眸深合:“還請帝君讓臣回去……臣剛剛打擾了帝君雅興,罪該萬死!”
“呵,洛愛卿,朕這些,可都是特別為你準備的……”
說話間,一面不忘沖撞前面的紅宵,惹得美人扭動腰肢,喘息不止。
“洛愛卿,你不睜開眼,又怎么能承朕之恩,好好學習一番呢?——你別忘了,昨日可是你自己說的心甘情愿留下來,也心甘情愿為朕做任何事。怎么,忘記了么?”
這一句【忘記了么?】提高了音量,洛浮夕聽出了墨夜的不悅。
果然,接下去這句,便再也由不得自己不睜眼了:
“再不承朕之恩,朕只好當你是欺君之罪……昨日所言均為欺君,要不要顧及你們洛水千萬條人命,全看洛愛卿今日的表現了……”
他不強迫他,卻堪比強迫的惡劣,他要給洛浮夕機會自己選擇,而這個選項分明以勢壓人。
可墨夜當然知道洛浮夕的答案會是什么。
而后,眼前動不了的少年,帶著無法言明的憤恨,只能睜開眼睛。
脖子被人掰正,下巴受制于人,連側彎一分,都不可能。
洛浮夕緊咬唇齒,盡力當作前面發生的不過是尋常事物,強迫自己的大腦不接受,待墨夜與紅宵繼續云雨,終有敗火一時。
一刻后,墨夜的喘氣聲便越來越沉悶,加大了動作的幅度,一個挺身以后,重重撞得紅宵癱軟在床上,便逐漸停止了動作。
這出戲,終于演完了,看到了墨夜神清氣爽的姿態,洛浮夕心里的石頭落定。
看也看完了,學習,也算學習過了,總能結束了吧?
可完事后,那牽制住自己的宮人們并沒有如他所愿的放開他。
而后又窸窸窣窣進來一批人,洛浮夕背對著他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見從身后過來三四宮人,將床上的紅宵收拾干凈,緩緩扶下床離去,重新換了干凈的床單被褥。
墨夜對著不明就里的洛浮夕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