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寶云是個做事極為妥帖的人。跟著蘭心二人進去,就將事情解釋了一番。
“娘娘們忽然有事要商議,所以就先不聽?wèi)蛄恕!睂氃茖Ωx說道:“如此,和妃娘娘便讓奴婢將二位格格送回來。”
這樣,兩方的面子自然也都顧全了。
福晉聽罷,果然沒有多說什么,打發(fā)著采桑,就將寶云給送了出去。
采桑送走寶云,福晉才對蘭心二人道:“宮里頭娘娘們的事情,你們可不要所以置喙。”
關(guān)系到雍親王府的事情,福晉一向都是十分地深明大義。這回,自然也十分用心地提醒著二人。
“妾明白。”蘭心二人屈膝,十分恭敬地回答著。
福晉點點頭,念著她們二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歡嚼舌根的性子,便就讓她們二人回去了。
另一頭,佟佳貴妃幾人卻是三堂會審的架勢。
原來,今日襄貴人來聽?wèi)蛑畷r,讓乳母將十九阿哥也帶出去玩。
如今春暖花開、綠樹成蔭,就是該要多走動走動的。
乳母與宮女行至河邊,原本抱在乳母懷里的十九阿哥就有些躁動不安了。
湖里,有十九阿哥最喜歡看得鴨子與天鵝。
于是,乳母便將掙扎著的十九阿哥放到了地上。
十九阿哥剛剛兩歲多,學(xué)會了走路,腳底下還晃蕩著,就往前面走去。
乳母與宮女見狀,自然就跟在十九阿哥的后面。
十九阿哥不愿意她們跟著,就朝著二人擺手。擺完手后,又繼續(x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于是,乳母與宮女就在幾步遠的地方跟著十九阿哥。
可當(dāng)前面的十九阿哥穿過了一個拐彎的地方的時候,跟上去的二人卻忽然看不見十九阿哥的蹤跡了。
當(dāng)下,乳母二人就嚇壞了。
于是,就在周圍尋找著十九阿哥。掃灑的宮女太監(jiān)們見了,也都上來幫忙。
另一頭,自然也就打發(fā)了人去稟報貴妃、德妃娘娘幾人。
原本眾人估摸著,十九阿哥就待在這園子里,應(yīng)該是不會出什么事的。所以德妃這里得了消息,就派人人手出去尋找十九阿哥。
漸漸地,夜幕降臨了下來。十九阿哥的生母襄貴人,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也是這個時候,出去尋找十九阿哥的人,便回來了。
太陽即將落山之時,一個小宮女忽然瞧見湖面上漂浮起了一個小小的人影。
而等到那個人影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就是消失的十九阿哥。
十九阿哥泡在水里許久,小小的身子已經(jīng)冰涼冰涼了。發(fā)著漲,模樣十分可憐。
佟佳貴妃見了,險些嚇得暈了過去。而德妃與和妃兩人,也都是臉色鐵青。
暢春園外有侍衛(wèi)把守,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嚴肅處置的。
這里三堂會審十分熱鬧,外頭那些低位嬪妃以及阿哥的女眷們聽說了這事,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畢竟,一個阿哥的死訊可不是能夠隨意隱瞞住的。
況且襄貴人哭成那樣,別人一問,早就把什么都說出去了。
蘭藻齋內(nèi),蘭心已經(jīng)準備就寢,正要沐浴的時候,得了消息的耿格格就慌慌張張地就過來拍門了。
“蘭心?睡了嗎?”耿格格走到門口問著,語氣有些焦急。
“還沒呢?耿格格什么事?”蘭心說著,就讓玉秀去開門。
耿格格進門后,立馬就將門給關(guān)上,對著蘭心道:“今日下午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消息了。”
耿格格說著,就將下午十九阿哥淹死的事情,告訴了蘭心。
蘭心給唬了一跳,拍了拍心口道:“大晚上的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可還真是不大好。”
太后的壽辰剛剛過,也還真是有點晦氣。
可最關(guān)鍵的事情還是,十九阿哥到底是自己失足落水,還是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事?
“這事兒,不是咱們能摻和的。”耿格格小心翼翼地說著,就覺得心有余悸。
“我知道了。”蘭心點點頭,十分鄭重地說道:“今夜且好好歇著吧。宮里的那些事情,自有娘娘們處理。”
“好。”耿格格也答應(yīng)著。
二人交流完想法,蘭心才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去沐浴歇息了。
這夜,四爺回來得比較晚。蘭藻齋內(nèi),除了福晉的房間外,蘭心和耿格格那里都已經(jīng)看不著亮著的燈光了。
四爺提腳就準備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可經(jīng)過福晉屋子外面的時候,腳步卻頓住了。
原來,福晉這會兒還沒睡,是在和丫鬟們說著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聽說德妃娘娘邀了十四福晉一同去聽?wèi)颍俊备x摸著手上的護甲,淡淡地問道。
德妃雖然這厚此薄彼的事情不是第一回做了,可到底讓人覺得十分不痛快。
“回福晉的話,正是如此。”采桑伏在下首,回答道:“不僅如此,貴妃娘娘還帶了年家的那位姑娘同去。”
“佟佳貴妃?”福晉問著,心頭一驚。
佟佳氏一族,這是要和年家交好了?
“是太后娘娘讓貴妃娘娘帶年姑娘同去的。”采桑回答著,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福晉。
福晉略略皺著眉頭,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福晉才對采桑說道:“這事兒我知道了。回頭你再提醒一下鈕祜祿氏和耿氏,讓她們別嚼舌根。”
“奴婢明白。”采桑回答著,又道:“天色不早了,福晉早些歇息了吧。”
福晉點點頭,暗自嘆息,問道:“四爺呢,可曾回來了?”
門外的四爺聽見里頭說到自己,忽然加快了腳步,就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四爺推門的聲音,一下就傳到了福晉的耳朵里。
福晉倏地站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地說道:“四爺剛剛,有沒有聽見咱們說的話?”
福晉知道,四爺回屋,必定是會經(jīng)過自己屋前的。所以福晉就擔(dān)心,四爺方才將她們的談話給聽了去。
要知道四爺,最忌諱的就是關(guān)于德妃厚此薄彼的那些事了。
采桑這時候,也有些慌亂,可只得安慰福晉道:“福晉放心吧!四爺那樣寬宏大度的人,哪里會覺得您有什么呢。”
要覺得,也該是覺得德妃有些什么呀!
福晉擺了擺手,這才讓采桑伺候著自己洗漱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