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發(fā)那拉家的小姑娘雅樂回到去以后,再次和阿瑪戶部尚書大人以及額娘博爾濟吉特氏說了她想要嫁給寶親王的事情。
博爾濟吉特氏一愣,沒想到女兒冷不丁地竟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倒是戶部尚書一臉苦澀地在旁解釋道:“我也沒法子。上回寶親王救了她以后,她便動了這個心思了。”
博爾濟吉特氏聽了,也和上次戶部尚書一樣,足足勸了雅樂很久。
但雅樂不僅沒有動搖,反而更加堅定了那一顆想要嫁給弘歷的心。
時間,漸漸地就推移到了三月三上巳節(jié)這一日。
四爺一如往常帶了蘭心去小山上踏春,圓明園里各處倒也能瞧見眾人踏春的影子。
雅樂一早就打聽好了,說是寶親王會帶著福晉在后湖里頭游湖,索性就打算也跟過去,表白自己的心意。
上巳節(jié),充滿了四爺和蘭心的回憶,弘歷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便也想著將上巳節(jié)這一日,發(fā)展成他們兩個最為美好回憶的一日。
要游湖的消息傳遍了長春仙館,里頭的丫鬟太監(jiān)們似乎早已習(xí)以為常弘歷對富察清宛的這一份深情。
除卻羨慕以外,更多的是對二人的祝福。
當然這群人當中,便除卻了悅兒。
悅兒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時候,打開她的匣子,里面露出了一個用紙包著的小包裹。
包裹中散發(fā)出淡淡的中藥味,雖然不顯得刺鼻,但聞了以后總讓人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擔心被福晉發(fā)現(xiàn),所以一直沒敢用太多。”悅兒喃喃自語道:“福晉的病雖然是好是壞,但終究沒能讓王爺對她失望呢。”
悅兒哀嘆一聲,心神一凜,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露出了堅毅的神色。
“再不下手,怕是就來不及了呢。”悅兒在心中默念,再次將那個匣子給鎖上了。
藥包,是當初富察清宛還在懷孕的時候,悅兒就已經(jīng)弄來了的。
那藥于胎兒無害,不過就是讓服用之人時常出現(xiàn)哀思、憂愁的感覺罷了。久而久之的,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變得自怨自艾,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所以悅兒便想著,只要富察清宛開罪了弘歷,再不是弘歷曾經(jīng)喜歡她的那樣子。那么她富察悅兒,應(yīng)該就有了機會了吧?
結(jié)果,也和悅兒想得差不多。富察清宛惶惶不可終日,最后竟是連孩子都沒能保住。
那時候的悅兒覺得,這似乎是上天都在眷顧她。同樣出身富察氏,她富察悅兒不過家道中落,竟是就只能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
后來,悅兒一心一意伺候富察清宛,時不時地從中作梗煽風點火,也不過就是為了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出現(xiàn)裂痕罷了。
但令悅兒沒有想到的是,她實在是低估了弘歷對富察清宛的愛了。
悅兒的恨意,讓她瘋狂。
三月初三當日,艷陽高照。讓穿了一整個冬日棉服的人們,終于能夠換上春日的襖子,褪去那重重的衣衫了。
對于一大部分人來說,這無異于是一種解脫。
弘歷晨起醒來的時候,瞧著屋外明媚的陽光,竟是興奮地跑回床邊拉過富察清宛的手就道:“阿宛你看,天公作美,讓咱們能夠好好玩一玩呢。”
富察清宛似乎很少見到弘歷這副樣子,當即笑道:“你瞧你,人前那般穩(wěn)重,怎么人后還跟個孩子似的?”
這一刻,富察清宛心情很好,似乎感覺回到了從前她和弘歷相處時的場景。
“唔…阿宛,我也就在你面前這樣罷了。”弘歷溫柔道:“咱們是夫妻,面對著你的時候,我自然才是真正的那個我。”
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任。
“好啦,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要起來了。”富察清宛掙開弘歷,便開始穿衣裳。
弘歷卻不依不饒,仍是在富察清宛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繼續(xù)穿衣裳了。
窗外鳥啼,弘歷和富察清宛用早膳的時候,還瞧見了外頭一大群的鳥兒飛過。
鶯飛燕舞,果然是個好兆頭。
悅兒伺候在側(cè),看著二人頻繁的眼神交流和親昵的樣子,眼里差點就要噴出火花來。
若不是她這么多年練就的隱忍,怕是就真的要當場發(fā)作了。
二人一同乘坐轎輦到后湖邊上的時候,人并不多。許是知道寶親王要帶福晉出游,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了回避。
唯有期間一艘小船,仿佛孤舟一樣在湖面上飄曳,看著竟是格外地惹眼。
“那是誰?竟是坐了一艘小船就在前湖上玩了?”富察清宛頗為驚訝,但因為相隔較遠的緣故,并不能夠看得真切。
“孤舟范湖,實在是好興致。”弘歷拉著富察清宛的手,說道:“不過,我卻準備了一艘大船。里頭陳設(shè)俱全,咱們可以一邊泛舟游湖,一邊用著精致的點心。”
愜意瀟灑,多舒服啊。
富察清宛莞爾一笑,露出久違輕松的神色。弘歷稍微看得呆了,才回過神來道:“阿宛,你就是該多笑笑。”
你是不知道。當初梅花樹下的驚鴻一瞥,讓我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記你當時的風姿。
“好。”富察清宛回答著,又沖著弘歷甜甜一笑。
阿珠在旁看得都覺得膩味了,可還是裝作看四周風景似的,一本正經(jīng)。
“喂…喂!”待得弘歷與富察清宛走近了以后。原本就關(guān)注著弘歷的雅樂,此刻便就看見了弘歷,興奮地在船上跳了跳,就朝著弘歷和富察清宛招手。
弘歷和富察清宛互相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叫她們。
“那個人…是輝發(fā)那拉氏家的小姑娘吧?”富察清宛蹙眉,似乎想了起來。
弘歷笑容不禁僵住,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前幾日,弘歷曾若有若無地聽戶部尚書那家伙提起過。自家女兒的那么一點點小心思,想要來打聽一下弘歷的態(tài)度。
弘歷當時并未認真,也就敷衍了過去。
竟是沒想到,今日就在這里碰見了這個小姑娘。
也不知道這是一場巧合,還是那個姑娘真的有了什么心思,過來等著自己。
“唔…瞧著倒是真的有點像那個人。”弘歷摸了摸腦袋,含含糊糊地說道:“好了,不管那么多了,咱們先上船吧?”
富察清宛瞇了瞇眼睛,也就沒拒絕。
另一邊上的雅樂看見弘歷直接無視了自己,氣鼓鼓地跺了跺腳,就在想到底要怎么辦。
“這個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雅樂說著,指著船夫就道:“你!將船往大船那邊劃過去!”
船夫一臉苦澀,說道:“姑娘呀,要是您這樣被老爺知道了,可不得了啦!”
船夫是輝發(fā)那拉氏自家的人,自然是要勸著雅樂一點的。
“且不說小船不能靠近大船。您就算是過去了,又能做什么?”船夫心中哀嘆,他分明瞧見了剛才寶親王和寶親王福晉恩愛甜蜜的樣子,怎么自家姑娘一點也不在意呢?
雅樂自小就是任性慣了的,當即就道:“我不管那么多,你聽我的就是了。你要是不聽,回去以后我就讓我阿瑪扣你月錢!”
哎喲喂小祖宗,若是給老爺知道了,那就怕不只是扣月錢這么簡單的啦!
船夫猶豫了一下,就已經(jīng)瞧見不遠處弘歷的船已經(jīng)開動了起來。
大船雖說不上華麗,但卻比她這猶如一葉扁舟的小船要好了許多。
“他不喜歡這種坐在獨木舟上的感覺么?”雅樂撇撇嘴,心里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思量。
一直到了接近用午膳的時辰,弘歷拉著富察清宛到甲板上的遮陽棚下用午膳,二人才發(fā)現(xiàn)雅樂還在湖面上。
“雖說今日的日頭不大,但一個姑娘家曬了這么久,終歸是不好的呢。”富察清宛道:“這小姑娘,為何還不上岸呢?”
難不成,午膳都不用了?
弘歷也跟著皺眉,開始思索起對策來了。
原本以為冷淡以待,小姑娘的心思也就跟著淡了。未曾想,小姑娘遠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倔強。
“左右她回去膳房里也不一定有吃的,王爺不如命人去叫了她到咱們這來吃吧。”富察清宛想著,到底弘歷眼下在戶部學(xué)事情。
雅樂又是戶部尚書的女兒,若是她們放任不理給戶部尚書知道了,依戶部尚書那護短的性子,怕是得悄悄地在心里記上一筆呢。
弘歷無奈嘆息,只得答應(yīng)。
雅樂此刻已經(jīng)曬的暈乎乎的了。原本想著弘歷還不理她,她就回去,竟沒想到,她似乎就在這絕望的時候看見弘歷朝著自己招手。
“快快,寶親王在叫我。”雅樂很興奮,沖著船夫就道:“哼,叫你不聽話。”
船夫一臉苦澀,只得劃著船靠近了過去。
“寶親王,你是不是不舍得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在太陽底下曬呀?”雅樂上了大船,果然見到里頭完整的設(shè)施。
忽然間似乎有點明白,弘歷為什么喜歡這樣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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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賞景色又能吃美食。嗯…還能和自己的媳婦恩愛甜蜜,還不用擔心被太陽曬的問題,真好!
弘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福晉說,姑娘家不能一直曬著,便叫你上來。”
撇得干干凈凈,弘歷才不想產(chǎn)生什么誤會呢。
“寶親王。”雅樂聽了,果然就撇著嘴,泫然欲泣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其實我是喜歡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