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午膳的時辰已經要過了,四爺和張廷玉仍是在里頭說著事情。
蘇順順守在外頭,也覺得煩悶了。午膳不用,豈不是沒有力氣了?
雖然這個時候張廷玉也覺得有些餓了,但是看著眼前之人的勤奮勁兒,也只能忍住。
剛好,小悠帶著宮女過來的時候,四爺吩咐了人傳膳。
蘇順順一溜煙兒地就去了膳房布置著,倒是并不知道小悠這時候已經到了門口了。
屋外,只有一個小太監守著。那小太監從前沒見過年雪,自然也就認不出來眼前這人到底是誰。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小悠道:“皇后娘娘聽說皇上近日操勞,特意吩咐了奴婢送來點心。”
太監看了一眼,見小悠身后的宮女出示了翊坤宮的腰牌,便知道小悠所言非虛。當即拿出銀針驗了一下吃食,才就放了小悠進去。
此刻,四爺和張廷玉正面對面地坐著,喝茶休息。
小悠進去的時候低著頭,離四爺很遠的時候便跪下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送點心過來給皇上。”
張廷玉,是老臣了。對于烏拉那拉皇后的印象頗好,知道是一個賢惠持家的皇后,當即笑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伉儷情深,果然是不虛的。”
四爺嘴角扯了扯,沒有接這句話。
明明之前還說朕偏寵貴妃一人,搞得后宮怨聲載道呢,竟然眼下還能說和皇后伉儷情深?
但轉眼想到張廷玉為人頗為正直,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將點心擺上來吧!”四爺吩咐著,就覺得有幾塊點心墊一墊也是好的。
小悠聽了,懸吊著的一顆心也松了下來,當即打開了食盒,就將點心擺上了幾案。
一碟子桂花糕和一碟子玫瑰糕。
四爺看著這點心,忽然就想起蘭心來。
那時候他們倆在亭子里的時候,自己也是帶了一塊桂花糕和一塊玫瑰糕過去的。
蘭心吃了桂花糕,而玫瑰糕則是留給了自己。
幾日不見蘭心,也不知道蘭心過得好不好?之前生氣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消氣。
想到這里,四爺不由自主地就拿了一塊玫瑰糕。
味道,和那天吃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天的玫瑰糕的味道,似乎要甜一些,比這日皇后送過來的要好吃許多。
早知道,那時候應該多哄哄她的。四爺想著,就決定今天忙完了以后,還是去一趟杏花春館吧。
雖說最近蘭心的脾氣給自己寵得越來越厲害了,但是她到底還是一個孕婦,應該多讓她一二的。
盤子里的點心,一下子就吃了大半。四爺和張廷玉想著還要用午膳,就沒有再吃。
倒是這時候,原本安安穩穩站在小悠身后的宮女,忽然間就往前推了小悠一下。
小悠嚇了一跳,往前頭一個趔趄,手就忽然間撐在了桌案上頭。
四爺和張廷玉都忍不住側目,就看了小悠一眼。
小悠被看得心頭發毛,忙伸手開始收拾盤子就道:“奴婢…奴婢收拾盤子。”
這話一落,忽然間四爺就從小悠的側面覺得有幾分熟悉。
為什么眼前的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抬起頭來。”四爺冷冷的聲音傳到小悠的耳朵里,小悠整個人就是一個哆嗦,拿著盤子,不由自主地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小悠顫顫巍巍地說道:“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
四爺見到小悠這么膽小,不由自主地就說道:“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朕叫你抬起頭來。”
他就這么可怕,竟然把一個小宮女嚇成了這樣?
小悠緩慢地抬起頭,心底里還是十分害怕的。
漸漸地,小悠的那一幅臉孔,就這樣出現在了四爺的眼里。
四爺心下震驚,就發現了小悠是和年雪有著幾分相似的!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靈動的感覺讓四爺更加覺得熟悉。
不過不同的是,年雪的眼睛里,時常都是充滿了自信的。而這個小悠的眼睛里,看著自己則是多了幾分的畏懼。
“你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四爺問道:“皇后讓你過來的?”
小悠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回答道:“是。”
“知道了,下去吧。”四爺心里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忽然不想再見到小悠這一張臉,就伸手揮了揮,示意小悠退下了。
小悠走到門口,剛好遇見從膳廳過來的蘇順順。
蘇順順見到小悠,心頭也是猛地一驚,瞳孔剛剛縮了縮,就見到小悠朝著自己行禮。
小悠服了服身,雖然不知道蘇順順是誰,可還是禮數齊全了的好。
“你是哪個宮里的?”蘇順順收起心中的震驚,問了這樣一句。
“翊坤宮。”小悠回答著,心道:怎么一個個的見了我,都像是見了鬼一樣?
翊坤宮?
蘇順順心中了然,便道:“姑娘慢走。”
小悠頷首,才慢慢地就離開了九州清晏。
殿內,四爺和張廷玉神色都十分正常。張廷玉和年雪只有一面之緣,見到小悠的時候自然也沒什么反應。
蘇順順進去,便道:“皇上、張大人,膳食擺好了。”
“嗯。”四爺回答著,便與張廷玉一同去了膳廳里頭。
另一頭,小悠端著食盒回去的時候,心底里也有很多的疑惑。
為什么剛剛皇上看見她的時候,眼睛里多了幾分異樣呢?后頭出去瞧見的那一個公公,也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想著,小悠便問身邊的宮女道:“姐姐你可知道,剛剛在門外咱們遇見的那個公公是誰嗎?”
宮女自然是認識的,但是她也知道今日過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笑道:“哪里認識呢?皇上身邊伺候的人多得數不過來,剛剛那個我也不知道是誰。”
小悠點了點頭,才滿懷著心事地就回去了。
顯然,皇后今日的這個如意算盤,又再一次落空了。
皇后原本打算著趁著四爺和蘭心鬧別扭的時候,將這個小悠送過去的。
即使是不能爬上龍床,再怎么也要讓皇上提起興趣吧?豈料,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當即那天小悠回去以后,皇后的頭風再次發作,又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