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芷蘭還以為自己的話會讓寇云煙高興的，沒有想到自己得到的卻是她錯愕的眼神。
“我沒有別的意思。”寇云煙還怕自己嚇到了她，說道，“我只是覺得這贊美來得太突然了。”
在她眼中這的確算是對她的贊美，畢竟她都不是宮里的人，結果卻還被馮芷蘭說她就像是在宮里混了多年的老嬤嬤。
這個評價應該算是很高的了。誰都知道宮里混了多年的老嬤嬤有多厲害了。
之前在厥日國的經歷算是給她自己給了許多的經驗。所以這次再進宮她都不覺得緊張擔心了。
“原來嬤嬤沒有生氣。我還以為嬤嬤生氣了呢。”馮芷蘭發現她沒有生氣，也算是放了心。
而眼前的場面讓小柔的心里更加疑惑起來。
沒有想到蘭貴人竟然會怕一個嬤嬤生氣。就算是這個嬤嬤是想助她的，好像也用不著這樣的低聲下氣的吧？
不過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嬤嬤究竟是個什么來頭，所以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比較好。
后宮的生存法則，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所以不該問的問題她根本就不會問。
“我看她不錯，叫什么名字？”既然是李嬤嬤介紹的人，馮芷蘭覺得自己心里就不需要有任何懷疑了。
“奴婢叫小柔。”小柔低著頭回答。
“小柔？這倒是個好名字，本宮就是喜歡溫柔的人。”馮芷蘭輕輕一笑，小柔抬起眼睛，整個人都陷入到她的笑容中去。
這笑容未免也太美了一些，即便她如今神色有些憔悴，但仍舊沒有辦法遮掩住她的傾城絕色。
難怪皇上會喜歡她。
小柔看著那張臉都看得呆了。就連寇云煙喊她都沒有聽見。
“小柔！”寇云煙干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這次像是回過神來了一樣。
“怎么了？”小柔都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就暫時在這里住下吧，旁邊還有一間屋子，要是蘭貴人有什么事情想要找你的話，也能很容易就叫你了。”寇云煙說道。
“好。”小柔點了點頭，她的腦袋都還在回味蘭貴人方才的笑容。
“已經很長的時間沒有指使過任何人了，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適應呢。”馮芷蘭抿唇。
“有什么事情貴人盡管吩咐就是了。”小柔低眉順眼地說道，“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事情，都會盡力幫助娘娘去做的。”
“倒是很會說話，不過我不喜歡嘴甜卻做不好事情的人，這兩天我或許會讓你多做一些事情，就當做是我對你的考驗好了。”馮芷蘭聽她說話雖然覺得高興，但是心里仍舊帶著一份懷疑。
之前她身邊的人也都是嘴甜會說話的，可是到了她出事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幫上她一點忙，她自己也無力回天。
如果她早點遇見李嬤嬤的話，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吧？
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現在能遇見李嬤嬤就已經是上天對她的眷顧了。
“娘娘放心，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小柔說道。
她覺得自己在琳妃那里都活下來了，沒有道理到了蘭貴人這里沒有辦法活下來吧？蘭貴人看起來可是個溫柔的人，雖然方才說話的態度有些嚴厲了。
但是她畢竟已經在冷宮里待了這么多年了，會有這樣的心情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琳妃的事情，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所以這兩天我們就可以施行一下原本的計劃了。先挫一挫琳妃的銳氣。”寇云煙說道。
“這就要行動了？”馮芷蘭還以為在解決琳妃的問題之前她們兩個都不會有任何的動作呢，沒有想到才幾天時間過去，她居然就已經想到辦法解決琳妃的事情了。
“我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的人，所以事情當然是能越快解決越好了。”寇云煙說道。
小柔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說什么。
但是明白自己應該是無意中聽到了一個大秘密。
現在想要退出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小柔，我知道你有些聽不懂我們說的話，不過沒有關系。到了后面你就會明白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寇云煙看到了小柔一臉愣神的樣子。
雖然她對小柔有信任，但是還沒有到能把自己所有得計劃都說給她聽的地步，所以她暫時還要賣個關子。
小柔當然也明白這點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為自己爭取，只是乖順地說，“是。”
“我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喜歡她了。”馮芷蘭笑道。
“你先出去吧，剩下的話我要和蘭貴人單獨說。”寇云煙把她打發了出去，她也一點都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腳步出去，還關上了門。
“你想讓我怎么做？”馮芷蘭問道。
“之前不就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我只需要你生病。剩下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給我來解決了。”寇云煙說道。
可是她這個話，好懂又不好懂。
“你是想讓我裝病？可是裝病沒有辦法瞞過宮里那么多太醫的眼睛吧？難道你還要收買太醫嗎？”馮芷蘭覺得這樣的做法有點太冒險了。
“當然不是裝病了。”寇云煙搖頭，“我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收買那些太醫。”
“不是裝病的話是什么？難道是真病？”馮芷蘭這下有些緊張了，要是真病的話，豈不是說明她會在鬼門關去走一遭？她好不容易在冷宮撐了這么多年，可不想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真病。”寇云煙又搖頭，“這就要看你到底夠不夠信任我了。我手上有一種毒，能讓人看起來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如果及時服下解藥的話，頃刻就會生龍活虎了。”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東西？”馮芷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這世上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寇云煙說道，“所以我現在要看的就是你對我究竟夠不夠信任。如果你足夠信任我的話，你就喝下我給你的毒藥，然后讓所有人都覺得你病入膏肓了，皇上會來見你，那兩個宮女會幫你澄清當年的事情，你可以離開這里回到后宮去。”
“我……我知道你是想我，但是……”但是讓她吞下毒藥，她好像沒有辦法做到，她現在寧愿寇云煙根本就沒有和她說這些，而是直接將毒藥混進飯菜或者是茶水里給她。或許她還接受。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很難接受。
“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少機會可以少了你吧？”寇云煙笑道，“但是我都沒有對你動手，因為我想讓你幫我。當然了。我也可以把毒藥藏在送給你的東西里面，反正你也沒辦法察覺到。可是我覺得那樣做會讓你對我的信任減少。”
“所以你選擇和我說，是不想失去我對你的信任。但是你也明白這么一說的話，我的心里會有擔心。”馮芷蘭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的心里會有擔心了。”寇云煙輕笑，“但是就像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樣，我只是想要和你合作，并不會害你。你還不明白這一點？”
馮芷蘭知道寇云煙說得沒有錯。如果她真的要害自己的話，根本就不會用這樣的方法，她選擇開誠布公地說出來，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信任。
要是自己還不能拿出同等的信任的話，她們兩個之間的合作肯定會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的。
“我不應該懷疑你的。”馮芷蘭的眼中滿是愧疚，“我知道你是想助我，從我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了。我會按著你說的做。”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我也有必要解決你心里最大的一個疑問了。”寇云煙說道。
“什么？”馮芷蘭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就看到她將手伸到了自己下巴去。
臉上的那一層皮被她輕輕揭開，馮芷蘭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己面對的果然并不是這個人的真面目，而是一張人皮面具。
寇云煙將人皮面具撕下來，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臉。
“你是……”馮芷蘭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卻想不起她究竟是誰。
“怎么，看樣子你好像認識我？”寇云煙都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但是她卻還是一副認識自己的樣子。
“看起來有幾分熟悉，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見過的。你是不是到過皇宮？”馮芷蘭問道。
“我的確到過皇宮。”寇云煙輕笑，“參加過宮宴。”
“宮宴？”能夠參加宮宴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了。馮芷蘭在自己的記憶里仔細搜尋著，希望能夠發現一點回憶。
“難道你是……寇將軍的女兒？”她有些不太確定，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她心里完全不知道寇將軍的女兒為什么會想助她。
“沒錯，我就是寇云煙，沒有想到蘭貴人竟然還記得我。”寇云煙都沒有想到馮芷蘭對她竟然還會有印象，那都是好幾年前的宮宴了。
“你……為什么想我？”猜測得到了印證，馮芷蘭心里的疑惑卻更重了。